舒小雨心裏咯噔一下,蔣佳倩不會在說她自己吧?之前也曾有所耳聞,離開家庭,獨自在異鄉的男女會有一段露水姻緣,各取所需。小雨剛平靜沒多久的心裏又焦躁起來,忙換了話題,“你兒子多大了?”
“十四歲了,初中生了。”
“你讓他過來讀一年書,意義也不大吧?”
“妹妹呀,事在人為。雖然我做訪學隻一年,我會爭取能多留一年是一年,實在不行,我就請你和老許做我們孩子的監護人,你們兩個都是很正派的人,三、四年後,等他滿十八歲就成人了。”
小雨大驚,“我們,我們怎麽可以?”
“有什麽不可以的?我信任你們。”
小雨頭更大了,想盡快吃完回家,兩個人結完帳走出餐館的時候,蔣佳倩挽著小雨說:“吃的好飽,我陪你走走吧,咱姐倆還沒這麽親親熱熱逛過街呢。”
已是傍晚,來大廣場參觀的遊客比白天少了許多,舒小雨和蔣佳倩信步走著,閑聊起這一兩年來國內到這裏的旅行團多了起來。一隊國內的旅行團從廣場一側的小巷裏出來,呼朋引伴地在廣場正中間的教堂前留影照相。蔣佳倩笑著說:“你看看,你看看,這更是中國人旅遊的一大特色。每到一處,一定要立此存照,以做為今後的談資――人證物證嘛。”
小雨也笑了,漫不經心朝旅行團看了一眼,兩個人並沒有停下腳步。
可是,就在這時候有一個人注意到了舒小雨。
他覺得眼前悠閑走著的女人就是舒小雨,可是心裏卻在猶豫。眼前這個女人時尚、優雅,一臉恬靜微笑,顯得那麽自信、那麽快樂。舒小雨會是這個樣子的嗎?舒小雨何時這個樣子過?他一直盯著她看,目光終於引起了舒小雨的注意。兩人目光一接觸,舒小雨登時斂去了笑容,臉色尷尬,不知是進還是退。
那個人心裏一個翻騰,這是舒小雨無疑了,這一瞬間的不知所措,讓他認定了這就是舒小雨。見舒小雨已經轉身,他來不及多想,奔過去站在她麵前。
舒小雨停下腳步,抬起頭,“你想幹嘛?”
他激動得漲紅了臉,“我想幹嘛,舒小雨你這個害人精!我被你害慘了!”
舒小雨也生氣了,“呂振中,你說這話還算個男人嗎?你過得好壞跟我早就沒關係了!”
“當初不是你害我――”
“我沒害過你,你讓開!否則我叫警察。”
“哎,你是誰呀?讓開!”蔣佳倩堅定地站在小雨身邊。
呂振中沒理她,盯著舒小雨沒完沒了,“嗬,長本事了!你叫一個給我看呀。”呂振中嘴上不饒人,卻也不敢再僵持,還是閃到了一旁。舒小雨拉著蔣佳倩昂著頭在他麵前走過去。呂振中看著她的背影,發覺舒小雨從沒這樣美麗過,她的背影、她行走時的體態,撩動了他的心。他跑了兩步追上去叫住了她。舒小雨嚴陣以待。呂振中這次卻緩和了語氣,“舒小雨,你別以為我總是跟你過不去,當初是你執意要離婚的,可怎麽說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很想和你談談這些年的事,可是我這會兒沒時間,你等我給你寫信吧。”呂振中說著不停朝遊人那裏張望。
舒小雨不說話。
“你等我信吧。”
呂振中說完急匆匆跑去揮著手中的三角旗子召集遊人集合,舒小雨怔怔看著他的背影,耳邊忽傳來蔣佳倩一聲驚呼:“小雨,你離過婚啊!”
呂振中的出現,還有蔣佳倩那一聲驚呼,讓舒小雨的心情糟透了。回到自己的住處,和衣躺在床上,一些人一些事在腦子裏閃過。她想給許文濤打電話,撥號到一半放棄了,不想打擾他。
電腦裏傳來MSN的提示音,她起身去看,是郝柏林,說:“小雨,我夜裏又做了那個夢。”
小雨知道他那個夢,他告訴過她,總是反複做同樣的夢。
小雨深吸一口氣重又躺回到床上,她不想說話。
許文濤打電話過來,沒說幾句話就感覺到小雨情緒低落,自是關心一番,小雨隻說沒事,身體也沒有不舒服,一切都正常。
“那為什麽不開心?”
小雨見怎麽也搪塞不過去,隻好說:“蔣佳倩知道我離過婚了。”
“知道就知道,怎麽了?”
舒小雨也說不清楚,離婚這麽多年了,對任何人也沒有刻意隱瞞過,為什麽蔣佳倩那一聲驚呼讓她那麽難過呢?
“好了,我沒事了,你不用管我。”
“那好吧,你開心點,我後天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