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真好,碰到你了,你把這個帶給老許吧,上午去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正胃疼。”
“他,他胃疼了?”
“怎麽,你不知道?看你這女朋友當的可不合格啊。”
“哦,好吧,我拿給他,謝謝你。”
舒小雨去找許文濤的時候,許文濤正窩在椅子裏,看到小雨稍稍動了動身子。
“你胃疼?現在怎麽樣了?這是蔣佳倩給你的藥。”
“好了,沒事。”
“吃飯了嗎?”
“沒有,不想吃。”
“那怎麽行,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許文濤示意小雨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胃疼不是很厲害的,你放心。”
“那你想吃什麽,我今天早點回去做。”
老許搖搖頭。
“我讓你不開心了是不是?”
“沒,沒有,你怎麽這麽想?”
“是因為我想結婚其實你並不想。”
“我沒有。”小雨一陣心虛。
許文濤沒再說話。
“我給你倒杯熱水去吧,你把藥吃了。”
許文濤一把拉住小雨,“別忙了,沒那麽嚴重。”
一個下午舒小雨都無法集中精力,看得出許文濤的傷心,她並不想如此。小雨提前半個小時下班,路上去泰國食品店買了小米和兩袋涪陵榨菜。
許文濤回來時精神好了很多,見到小雨熬好的黃橙橙的小米粥迫不及待地想吃。
“謝謝謝謝,好幾年沒吃過小米粥了,還是這粥養胃。”
“你,不生氣了吧?”
“吃飯吧,我生什麽氣啊。嗯,還有榨菜啊,還是習慣吃榨菜,口感就是比醃酸黃瓜好吃。”
“你那是沒吃習慣而已。”小雨觀察著許文濤不是裝出來的輕鬆,心裏也定了下來。
“真好喝,以前回老家的時候我媽也經常做的,她總是說小米粥養胃。”
“好,那我們以後也常做。”那一刻舒小雨好像忽然就想通了,上了一天班後兩個人回家溫馨地吃飯聊天,像這樣的家庭生活也沒什麽不好,結婚就結吧。
晚飯後,許文濤卻一臉認真地告訴小雨,他非常嚴肅認真地思考過了,他認為婚姻不是兩個人相伴的唯一形式,隻要兩個人在一起,什麽形式都不重要。如果小雨不願結婚,那就不結吧。
舒小雨一時愣住了。
舒小雨回到自己住處時已近午夜,月光透過窗戶將床頭的影子打在牆上。她沒有開燈也沒有去拉上窗簾,就那麽依靠在床頭,月光把她的臉格成了明暗兩色。許文濤的話一直在耳畔,似乎讓她心神不寧的問題解決了,可心裏怎麽又如此失落呢?這幾天的矛盾,常有不知自己置身何處,欲做何事的迷惘。文琪曾勸過她和許文濤趕緊結婚,安安靜靜過日子,當時她的心情呢,很輕鬆,想著許文濤沒求婚,她並不急甚至隱隱還有一絲僥幸。念及此,小雨苦笑,對她這樣一個離婚幾年已不年輕的女人來說,對嫁人怎麽這麽不著急呢?
沒過幾日,許文濤和老板去了熱那亞出差,小雨暗自鬆了一口氣,一周的時間,她剛好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她和許文濤未來。許文濤走的當天下午,小雨下班後一個人在市中心下了車,走進一家餐館,才坐下,便看到了蔣佳倩。蔣佳倩也看到了她,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小雨啊,真巧碰到你,第一次來這家餐館,正不懂怎麽點餐呢。你看我運氣多好。”
小雨心想,我運氣不好。看蔣佳倩見到她的親熱勁,小雨對自己的冷漠都有些自責了,想起許文濤說過,蔣佳倩就是個自來熟,還真是這樣。
“蔣老師——”
“哎,叫什麽蔣老師,那麽客氣幹什麽。我比你大幾歲,叫姐姐好了,背井離鄉的,遇見就是緣分。”
小雨笑笑,姐姐這稱呼,還有些叫不出口,“你想點什麽?”
“你想點什麽?”
“我,我就打算點魚排套餐了。”
“那我也和你一樣吧,哦,不行,我點牛排吧,兩個人點不一樣的,可以互相嚐嚐。”
小雨感覺有些頭大,“牛排也有幾種,你看要哪種?”小雨給她指點著菜單。
“那就菲力牛排吧。”
小雨招來了服務生,點了兩個人的餐。
“老許出差了是吧,那你一個人做什麽?”
小雨一愣,“我做自己的事啊。”
“什麽事?”
“呃,就是一些家務啊,洗衣服,收拾房間。”
“有什麽可收拾的,又沒有小孩子搗亂。對了,你們交往多久了?什麽時候結婚?老許也過四十了,趕緊結婚生個孩子吧。”
“你怎麽和我媽一樣操心。”小雨感到好氣又好笑。服務生端上了兩份套餐也沒能阻止蔣佳倩說話的熱情。“家裏老人催婚了吧?很理解,按你們這個歲數,現在孩子十歲左右正常,你們要抓緊了。”
如果是歐陽文琪說出這番話,小雨會認真地跟她探討這個問題,可是聽蔣佳倩說了,讓她多少有些反感。自己還真不是一個寬容的人啊。吃了一塊魚排,也壓下了心中的反感,她抬眼望著蔣佳倩,平靜地說:“順其自然吧。”
“怎麽,是對婚姻沒信心還是對生小孩沒興趣啊?”
“也不能這麽講,隻是想跟隨自己的心吧,該怎樣就怎樣。”
“那還是有結婚的打算吧?”
“有。”
“我就說嗎,老許不可能不催你,我跟你講啊,這男人啊,該給他們吃點甜頭就給,讓他們覺得總有希望在前頭,否則的話,他們總是尋而不得,由失望到絕望,就麻煩了,你看周圍多少離開老公獨自在外的女人啊,別讓她們討了便宜,小心點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