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細雨如織的下午,舒小雨拉著兩隻行李箱走在陌生的城市中。
這座古老歐洲的小城,經曆了幾個世紀的風雨衝刷,沉重而滄桑,街邊和窗邊的各色明豔的花卉,又給這份滄桑增添了幾許靈動和浪漫。街道大都是狹窄的、被磨得光滑的青石路,在雨中泛著淡青色。舒小雨走得格外小心,兩隻行李箱成了她的羈絆,咯噔咯噔的,讓她看上去一副步履蹣跚的樣子。剛剛從火車站出來的時候,一個行李箱的小軲轆掉了,這隻行李箱是她出國前表姐從一個大商場買了送給她的,價格很是讓她心疼一陣子的,沒想到也這麽不經用。想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心裏惱著這煩人的天氣。她早上坐上火車的時候陽光燦爛,到了這個城市卻下起雨來,難道這有什麽預示?舒小雨更加憂心忡忡,此刻自己前途未卜,後路已絕,望著眼前迷蒙蒙的一切,強打著精神。她走著,留意著腳下,又忍不住張望這座陌生的城市。一幢幢哥特式風格的建築,漸漸地喚起了她的親切感。仿佛又回到了她剛剛離開的城市。每一座城市有每一座城市的靈魂,這座城市透出的靜謐、悠遠與她靈犀相通。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停下腳步辨了下方向,又繼續朝東方走去。她記得從網上打印下來的那張地圖就是這麽指示的,沒有錯。此時也無需再從背包裏拿出那張紙,隻要再朝這個方向走十來米的樣子,就到了4路公交車站,4路車坐三站地就到了羅斯大街,她租的房子就在這條街的27號。
半個小時後,舒小雨來到了羅斯大街上。沿這條街走上去是個斜坡,街的盡頭連著一片樹林。她沿著坡路向上,來到27號門前時,一直緊張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隻要一按響門鈴,一路的忐忑擔憂就會有結果。
她稍作猶豫後,果斷地按了門鈴,一聲尖利的聲響過後,一位留著褐色短發、看上去六十幾歲年紀的女人打開了門。舒小雨忙自我介紹說:“我是舒小雨,我兩個星期前租下了這裏的房子。”
那個女人很熱情,朝小雨伸出了手,“一位漂亮的年輕小姐!歡迎你來,我是房東卡羅琳。”
卡羅琳非常熱情地迎進了舒小雨,帶她上樓到自己的房間。
兩個人一起搬行李,走進屬於自己的小屋,一路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半個月前她在網上定下了這間小屋後,心就一直忐忑不安,倘若到這裏後沒人承認她有預租過房子她該怎麽辦?畢竟沒有交付押金,隻有往來的幾封電子郵件。
收拾好行李,舒小雨坐在床邊休息,望著小窗外窄窄的巷子出神,這是歐洲再普通不過的街巷了,小雨對此早已沒了陌生感。向晚時分,小巷兩側的民居被投上深深淺淺的金光。她想著從現在起,她就要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她要融進眼前的一切中,而過往的生活,包括那個男人,都已成了曾經,成了過去式。她看了下手表,現在她已經離開生活了四年的那個城市和生活了七年的那個男人八個小時了,她斷定那個男人在四處找她,一想到他尋她不見一定會氣急敗壞的樣子,舒小雨心中湧起一陣抑製不住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