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問題——韓國菜

St. Patricks' Day Party

 ‘噢，豬骨湯！’

中國字的奧妙還在於它的語氣，如果我不讀出來，你也猜不透我要表達的確切意思。它可以是驚奇，可以是讚許也可以是厭惡，就看你讀出來的語氣如何了。（所以難怪大蔥在發出‘嚎’聲時要注明‘小沈陽’仨字。）我初次接觸韓國菜就是從這豬骨湯開始的。當時的噢字可是有讚許的意味的。

那時正值老婆不在，我四處打遊擊吃飯。在離我不遠的西邊開酒吧的小吳經常找我一起出去。豬骨湯就是他介紹給我並第一次帶我去吃的。那是韓國城的一家小餐館，以賣便宜的豬骨湯聞名。餐館簡陋陳舊，家庭經營，我們去時生意不錯，能坐2-30客人的小屋基本滿員。小吳駕輕就熟，坐下就點了豬骨湯兩份。時間不久一韓國小姑娘就用小車推來一堆東西，無非是冰水瓶和水杯，兩碟小菜兩碗米飯再加上兩小盆滋滋冒熱氣的豬骨頭湯。這豬骨湯用豬椎骨來做主料，一盆裏大概有三到四塊肉骨頭，用紅紅的大醬湯做底，加上些土豆，辣白菜，有的還加些米飯和其他配料等，熱氣騰騰看起來挺開胃，吃上去口味也不錯。最關鍵是實惠，兩個人吃的挺飽，每人才六塊錢。

一回生，兩回熟，那以後韓國城就成了我和老婆常去吃飯的地方。

這個韓國城在Bloor街上，離我們家不遠。說是‘城’其實也就是三、四個街區，和中區唐人街規模不可同日而語，說是個‘村’都有些過，所以我總是戲稱之為‘韓莊’。到韓莊吃飯的中國人不少，但都是些年輕人，對那裏的菜和餐館我女兒就比較熟。因此與女兒去那裏吃飯時都是女兒點菜。韓國菜菜式較少，比較農家和家常。也就是說花式品種較少，經濟實惠，填飽肚子而已。韓莊的餐館很多，但多為家庭經營的小規模餐館。裝修都很簡單，多為本色木格柵加以簡陋的桌椅，有的店還能見到大板凳。餐單簡潔，一般二三十個品種，上麵都是蝌蚪文字加以簡單的英文解說，基本不知所雲。出餐時餐館都會送上些小菜，多少不一，有的店送6到8種有的隻有兩種，大約是些個辣白菜，涼粉，豆芽，海藻，羅卜，土豆等，小盤量很少，但可以添加。我試過他們的烤肉，粘粘乎乎的；試過他們的海鮮煎蛋餅，非常鄉土；試過他們的雜醬麵，甜乎乎的··· ···吃來吃去還是豬骨湯口味較接近。其實到韓國城吃飯的年輕人點的也多是豬骨湯。這裏的店有幾家開到很晚，這也是我們經常出沒的原因。

多倫多在中國人圈子裏比較有名的韓國菜大概算是韓國燒烤了，有家店整天在廣告‘喜歡怎麽吃就怎麽吃，無煙燒烤任你吃···’。其實那不是正宗的韓國菜，老板也是中國人。正宗的韓國菜中很有些中餐的影子，大約處於中餐的初級階段。所以這裏韓國街上最高檔的餐館是韓、中、日餐一起賣的。餐飲上可以看到一個民族的秉性，同中餐的奢華浪費相比，韓國菜平實本分，就像那個豬骨湯。把邊角碎料仔細烹製一下，用濃鬱的大醬將各種雜味裹起，配上些小菜和米飯，熱熱乎乎的下肚，挺飽。吃飽之餘想一想，其實韓國人是個十分節儉的民族。

進了餐館總少不了酒的。韓國的燒酒喝了一次，感覺像對了水的地瓜燒。盡管如此多倫多的白酒店裏還總能發現不下十幾種的韓國燒酒。這其實表現了一個民族對自己文化的自信，這方麵中國人做的很差。韓國的啤酒水平也不高，比不上加拿大的地產品，也趕不上中國的青島燕京珠江等。韓莊的很多餐館裏都賣低價的地產啤酒，這也是許多年輕的韓國孩子夜晚聚集那裏的原因。

上個周末又忙的過了飯時，當時征求老婆的意見，‘要不咱去韓莊啃骨頭？’‘噢，豬骨湯？！’老婆的潛台詞是‘嗐，怎麽又是豬骨湯啊？’。這豬骨湯將來還會去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