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竊
夏天馬不停蹄地忙了兩天,終於把屈叔的骨灰葬入他的墓穴,算是入土為安了。
屈禮卓和屠寺諳母女也沒有閑著,她們東奔西跑,找村委會,找鎮領導,最終在村委會的調解下,得到了屈叔在屈村的老宅院。因為沒有人住,年久失修,宅院破爛不堪,屈村村委會願意出價兩千元收購,但屈屠母女堅持要五千元,沒有成交。屈村村委會警告她們,宅地屬於國家政府,私人不能買賣,她們能賣的隻有磚瓦和室內的物件。因為屈叔已死,且無後,半年後,這宅地就會充公。
屈屠母女盤算後,最終拿了兩千元走人。走時,她們在夏天家門口大罵夏家無賴無恥貪婪,詛咒夏家不得好死。
夏天知道,當年在赤窪建房時,屈叔拿出了自己多年積攢的七萬多元,他給屈叔湊了八萬元。這幾年,雖然他每年都給屈叔一些工錢,可屈叔要麽不要,要麽春節又把錢給他的兩個孩子當壓歲錢,他相信屈叔肯定不會有什麽存款。
任憑屈屠母女怎麽咒罵,夏天覺得心裏無愧,不再理會她們。
屈叔下葬後的第二天,夏天吃過早飯開車來到赤窪瓜田。他吃驚地發現,他的院門和屋門都被人撬開過。
“他媽的?這對沒有人性的母女。”夏天想著肯定是屈禮卓和屠寺諳這母女趁他不在來過這裏,心裏頓然升起一股怒氣。
夏天進屋後,大概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丟失。他想著那貪婪的母女在這裏轉著圈,找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可拿,心裏不覺暗笑。
夏天開始在瓜田裏忙起來,剔掉沒有希望長熟的小西瓜,把接近成熟的西瓜做著標記,很快半天就過去了。
夏天回家吃過午飯,又趕回瓜田。這時天上的烏雲越發濃密,像要提前進入夜晚一樣。
夏天在田裏不停地做著同樣的活兒,汗水濕了他的襯衫和短褲,他索性脫掉襯衫和短褲。隻穿著內褲的他,在這有些昏暗的寬闊的田地裏,像是一個孩子。
”夏哥,你家裏有事吧?好幾天沒有看到你了。”雪花飛說著從南邊的杏樹林裏走出來,他穿著墨藍色的T恤和短褲,和同一顏色的運動鞋。在這陰暗的下午,他的臉竟然像明星一樣光亮。
夏天站起身,看了雪花飛一眼,快步找到自己的短褲穿上。
“我親戚去世了,這幾天忙著他的後世。”
“昨天晚上,我夜裏來你家,看到一男一女,從裏麵出來,拿著一個手提包。”
“真的?什麽時間?”
“夜裏十二點。”
“一男一女?”夏天想著,難道是屠寺諳和她丈夫,“他們長什麽樣?”
“女的矮胖,五十多歲,左半臉有青痣,男子二十來歲,中等個,微胖,走路有些瘸。”
胡女士和她兒子?他們來這裏幹嘛?夏天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但滿是疑惑。
“你和他們說話了嗎?”
“沒有。你有什麽東西丟了嗎?”
“好像沒有。”夏天說著,心想自己得回去再認真查看查看。
夏天和雪花飛一起來到屋內,雪花飛眼尖,一進屋就說:“你的冰箱是不是被動過。”
夏天走近冰箱,發現下麵好像被人挖過,有些新鮮的泥土。他趕緊把冰箱推開,果不其然,有幾塊磚頭擺在那裏,很顯然是被人動過。夏天把上麵的一層磚頭拿開,發現那裏有個空穴,裏麵的東西肯定是被這個胡女士拿走了。
“我得去找她。”夏天說完,告別雪花飛,開車去了四郎廟村。這個村不大,村民都相互熟識,有人告訴夏天,胡女士住在村最西頭。
夏天來到胡家大概下午四點多,可天空陰暗得像是晚上。
胡女士一個人正在屋裏看電視,見夏天站在麵前,問:“你是誰?你找誰啊?”
“你是鎮醫院屈園的護理,是吧?”
胡女士眯著小眼上下打量著夏天說:“是的,你有什麽事兒?”
“我屈叔到底什麽時間死的?”
“醫院沒有告訴你嗎?”胡女人譏笑著說,“活著不管不問,死了過來問這有啥意思。”
夏天心中對這女人的恨和怒在燃燒著,有些不能控製。
“你和你兒子昨晚去我赤窪屈叔的住宅幹什麽?”
胡女士一聽這話,愣了一下,有些驚愕,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趕快走吧,不然我告你入室強奸。”
夏天知道這女的不會輕易就範,得給她點厲害。他一個箭步衝到胡跟前,抓住她的脖子,對她吼道:“我朋友親眼看到你和你兒子昨晚去了那兒,快說,你從冰箱下麵拿走了什麽東西?”
胡那肯承認,她掙紮著,右手從地上拿起一個竹凳向夏天砸去,夏天沒有防備,頭被砸得正著,懵了一下,胡趁機掙脫,往外跑。
夏天快步追上,把她按在地上,使勁握住她的脖子吼道:“快說,不然,老子打死你。”
胡臉憋得鐵青,有些害怕。
“我說,我說。一個星期前,屈園讓我給你打電話,讓你過去,他說他有事要向你交代。可你被拘留,無法去見他。他讓我告訴你,他把他所有的積蓄都藏在冰箱下的塑料袋子裏,一共八萬七千塊,說完他第二天就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