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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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第93章 最長的一天

(2020-11-16 11:17:36)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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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最長的一天

 

  
  於是東道主元霽便派了幾個人,帶上一輛馬車,領著索宇的親兵去了魅羽說的地方。因為眾人都聽出來了,有人命在裏麵,所以元霽派的人一是領路,二是起個監督的作用,以防節外生枝。
  幾人離開後,場中有不少人的注意力還在錚引這群人身上。雖然是修羅人自己的家事,但問題已經見光,不看著怎麽解決大家心癢難騷。而且錚引還被兩個兵士押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索宇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隻得不情願地把椅子轉後,坐下,問魅羽:“丟失軍餉的事,夫人也知道嗎?”
  “略知一二,”魅羽也坐下,說。
  她的聲音並不算太大,不過錚引估計今日在場的人中,除了個別參賽女子聽不到外,其他人離得多遠都會聽得一清二楚。
  她又說:“不過公平起見,還請大將軍先將你知道的同大家夥說說。”
  索宇倒沒有遲疑,立刻將那批軍餉在離開換天島後、到達山洞港口之前消失的經過講了講。
  魅羽點點頭。“目前船上那些兵士,應該都在大將軍手裏嘍?將軍可注意過他們身上有何異常沒有?”
  “異常?”索宇皺眉,盯著她問,“會有些什麽異常呢?”
  錚引記起索宇曾問過他,知不知道為何那些兵士後頸處都有個紅點。索宇現在故意不說,估計是想看看魅羽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像這種在空中消失的東西,最有可能是被人施了術。”魅羽站了起來,抬頭望了望還在天上盤旋的幾個棉族人。“那麽多的銀兩,在空中被搬到另外一艘船上是不現實的。當時飛船最有可能是被人瞬間轉移到了別處,連同船裏的人。”
  說到這裏,突然毫無征兆地躍上半空,衝著那幾個棉族人飛過去。棉族人見狀愣住了,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得罪了!”魅羽在空中叫了一聲,以飛快的速度繞著當中一個靜止不動的飛人縱著一圈,又橫著一圈。接著伸手朝下方的索宇一指。
  索宇冷不丁見自己懷中多了個醜怪的男人,身子一顫,任對方滑到地下。隨即像是明白了魅羽的用意,又扶起那人並快速查看了一下對方的大椎穴。
  “咦!”他驚詫地放開那人,望向麵前正在緩緩落地的魅羽。“這……”
  “據我所知,瞬間轉移的法術並非隻有一種。但凡是和轉移活人有關的,都得從被轉移者的大椎穴處入手施法,且留下的痕跡需幾個月方能消散。不知被將軍關押的那些個兵士,大椎穴上是否也有這種紅點呢?”
  索宇點點頭。“確實。但這隻是弄清了軍餉是如何消失的,並不能證明和錚引將軍沒有關係。畢竟,船裏的都是他的親兵。而那批軍餉,昨日在他前庭地的府邸已被挖了出來。人贓俱獲,還有什麽可說的?”
  “人贓俱獲……敢問大將軍,昨日挖出來的是三份銀兩中的哪一份?”
  “三份?”索宇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打開來細看。“隻有一份啊。”
  “那麽多的銀兩,自然不可能埋在一處。如果我記性無誤的話,一份是在主臥的正下方,我猜便是昨日被挖出來的那份。第二份是在東邊角落處的一間客房。至於這第三份嘛……”
  她望著索宇手中的圖紙,有些嘲諷地笑了。“埋銀兩的和蓋房子的,畢竟不是同一撥人。這第三份埋的地方,我猜,按建造圖紙來說應該在燒水房的中央。可施工的人不知出於什麽緣故,臨時決定將燒水房東移,中間加多了個儲藏室。這樣一來,這第三堆銀兩剛好就在大灶的底下。”
  說到這裏,魅羽喘息了一會兒。錚引猜她剛剛使那個什麽功法追蹤女仆下落時,耗費了不少真氣,以至於現在疲憊不堪。她為他做這些事,讓他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你是說……”索宇望了望她,又查看了下手中的圖紙。
  “大將軍不妨回去後派人挖挖看,有沒有可能在不移動大灶的情況下,把這第三堆銀兩給挖出來。所以丟失的軍餉和統帥府裏埋著的,根本不是同一批。”
  索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要往下說,卻聽別處一個尖銳的女聲說道:“等等!魅羽姑娘能先解釋一下,你和錚將軍是什麽關係嗎?”
  ******
  眾人循聲望去,是三個女時辰官中的巳時官。比起另兩個女官來,這個巳時官看著圓潤白嫩、略微年輕一些。
  魅羽剛剛一直和顏悅色,此時沉下臉來。“我和他是什麽關係,同眼下討論的案件有關嗎?”
  “同案件自是無關,”巳時官字正腔圓地說,“可同你參選七仙女一事有關。你為何會對錚將軍的府邸比他自己還熟悉?在他那兒睡過?”
  “因為我是修羅在前庭地的上一任統領,這個解釋如何?”
  她話音剛落,周圍便一片議論聲。眾人雖見她穿著修羅的軍裝,但若說是整個前庭地的統帥,這可非同小可。大家都知道修羅人極其重視自己的軍隊,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來頭,涅道法王為何會如此信任她?
  “真是純潔的戰友關係,”巳時官陰陽怪氣地說,“那請問你身邊的孩子又是和誰生的?要知道,隻有處子才有資格參選七仙女。”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是處子的?”魅羽冷冷地問。
  “別理她,”卯時官回身衝魅羽說,“她家裏還養著隻狗呢,那也是她生的。”
  “哎對了,”先前最早發難的那個申時官又插進來,“我好像記得兮遠道長有個女徒弟,一早許配給了齊姥觀的乾筠道長,是不是你?”
  眾人聞言,朝坐在魘荒門露台前方的一個年輕道士望去。錚引也跟著望去。那個就是乾筠?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過這些個女官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是說那個乾筠是玉帝接班人嗎?”觀眾裏有人說,“明明可以去做王母,卻要去做七仙女?有意思。”
  “多說無益,”申時官站了起來,手裏拿著一麵鏡子。“魅羽姑娘不在乎被我照照吧?反正入選後的仙女例行都要被照一遍的。”
  “請便。”
  申時官二話沒說,就拿鏡子遙遙對準了魅羽。一道金光射向她後,她的周身便散發出一片綠光。
  “咦?”申時官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鏡子,“不可能啊?”
  又照了一次,還是綠光。
  錚引雖不知那個法器怎麽用,但也猜得出來綠光代表處子。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她居然……一邊暗暗罵自己這麽想很不厚道、很不君子,但還是忍不住有些開心。
  “是處子又怎麽樣?”酉時官也站了起來,衝魅羽說,“這位錚將軍如此喜歡看人洗澡,不會沒事的時候也經常看你洗吧?”
  魅羽還未答話,卯時官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看,才會有人想看。話說你們三個老娘們就算現在脫光了在這湖裏洗,也不會有人看上一眼。”
  ******
  女時辰官們又一次灰頭土臉地坐了回去。這時,還有一肚子問題要問的索宇像是不耐煩了。“無關緊要的問題稍後再說吧……錚將軍,這封用夭茲人文字寫的書信又是怎麽回事?”
  “什麽書信,我完全不知情。夭茲人的語言我不懂,更不用說和他們通信了。”
  錚引一邊說,一邊暗暗尋思。之前魅羽曾給過他一本夭茲人飛船製造的書,他幾天後見到涅道便上交了。這本書崇輔是沒可能拿到的。
  如果這封信真是用夭茲人的語言寫的,多半是崇輔的人截獲了夭茲人之間的通信。這些夭茲人來前庭地還不到半年的時間,修羅人是沒可能破解他們的語言的。所以栽贓他的人應該是照葫蘆畫瓢。
  “大將軍能讓我瞅瞅嗎?”魅羽問。
  “你能看懂?”索宇半信半疑地把信遞給她。
  “我也隻是零零散散識得一些字,”魅羽接過信,認真地讀起來。從她的神情來看,讀得很艱難。
  等翻完四頁紙後,她問索宇:“我想先請問,大將軍是如何斷定這是一封通敵信的?”
  “你看看第二頁的那幅地圖,上麵的圓圈不是修羅在前庭地的基地所在嗎?”
  魅羽又翻回第二頁。“地圖……”她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整體是有點兒像個梭子,和前庭地的形狀差不多。但如果這是地圖,那細節差得也太大了。這是前庭地的一種食物,叫梭饃。梭饃有很多條紋,賣的時候是串在鋼絲上的,所以都有個圓圈。”
  說著,將書信還給索宇。“我能讀懂的不多,不過基本確定這封信和軍情無關。這是夭茲人的兩個營地之間的通信,討論的是為啥最近有很多士兵拉肚子的事。想弄清楚前庭地有哪種食物不適合他們吃。”
  索宇想了想。“那我又如何能驗證你說的是否屬實?”
  “第三頁不是還畫著個包子嗎?栽贓的人是吃準了沒人認得這些文字,才隨便抄了些來。我是因為在地獄道生活了幾個月,參加了民眾自發組織的抗擊夭茲人的泥天軍,才有幸了解了夭茲的一些文化。錚將軍這半年來一直在前線抗敵,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對這種語言又哪裏來的無師自通呢?”
  索宇像是還有話說,忽聽岸邊一陣騷動,女仆的屍體被撈上來了。索宇立刻離開露台,過去查看,又找人詢問。原來此女並非隨修羅飛船一起前來的,無人認得她。但之前確實有人看到過她中午領著錚引離開湖邊,現在被人滅口,很顯然,錚引是被陷害的。
  這麽一來,眾人看熱鬧的心終於淡了,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上。參賽者的單個問答繼續進行。
  錚引被釋放,重又坐回到他和魅羽的桌後。按說他現在冤屈已被洗清,應當高興才是,可心裏卻酸酸的。因為剛才她提到了“梭饃”那種食物。他記起來了,她去參加容禎宴會的那天,九叔從集市上給大家帶回來的早飯裏就有這種梭饃。
  那時候他還是個默默無名的新兵,現在是整個前庭地的統領。可他真希望能再回到那段日子。他不稀罕當什麽將軍,他隻希望能每天和她在一起,做真正的戰友。在沒有外人注視下的平淡而又不平淡的每一天中,互相依賴,並肩戰鬥。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看似風光無比,實則對自己的命運和身邊的愛人連一絲的掌控都沒有……
  正暗自出神兒,卻聽她在一旁小聲咕嚕了一句:“大中午頭的,洗啥澡啊?”
  ******
  由於中間被耽擱了一會兒,下午的賽事一直進行到太陽貼近海麵才輪到魅羽。此時看客們本已有些疲了,一看到是她上台立刻又精神起來。
  本來魅羽又要把小川塞給錚引,這次小川卻死活不肯,又踢又叫。於是魅羽隻得把他一同背到了台上。
  “嗬嗬,”申時官笑道,“這是打算帶著小娃去天庭做仙女嗎?要不要把情郎也帶上?”
  “這個小娃是和我相依為命的家人,”魅羽說,“我來參選七仙女,自忖別人能做到的,我帶著這個小娃也能做到。這又有何不可呢?有規定說不能帶娃去嗎?”
  幾個女時辰官不可思議地互相望了望。申時官說:“沒有。現在看來,定這些規矩的人想象力有點兒欠缺啊。”
  酉時官接口道:“你自己不在乎顏麵,我們王母還在乎呢。”
  錚引雖身在台下,但能隱隱感到魅羽有些真的怒了。她走上前兩步,衝著酉時官說:“什麽時候開始,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生命倒成了丟人的事了?這個小娃的父母將畢生投入到了抗擊夭茲人的事業中。母親已經犧牲,父親還在第一線操勞。和你們差不多的年紀,但比起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天官來,看著老十五歲不止。”
  她這麽一說,下麵頓時鴉雀無聲了。
  “他們雖是地獄道眾生,卻是我尊敬的人。錚將軍和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兵士們,也是我尊敬的人。相比之下,一些人身為朝廷重臣、皇親國戚,不想著如何為抵禦外侮出力、替前線將士排憂解難,反而為了鞏固和擴張自己的勢力,使陰謀詭計來殘害忠良。這不要顏麵的,到底是哪一個?”
  她這一番話擲地有聲,錚引明顯察覺到,崇輔在位子裏坐得不舒服了。
  “魅羽姑娘可真是深明大義啊,”酉時官說,“隻不過你既是有心保家衛國,那就留在修羅繼續做你的女兵好了……”
  錚引表示十分同意這個觀點。
  “……七仙女有七仙女的職責,幹嘛非要跑上天庭做份不適合你的差事?再說了,魘荒門的姊妹們畢竟出身鬼道。想一步登天,得到天庭的認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魅羽取下皮帶上的一塊腰牌,衝眾人亮了亮。腰牌在她手中發了一下光。
  “天庭認可的一品夫人,”眾人中有不少識貨的,紛紛說道。
  魅羽正要開口,一個優雅的女聲在湖岸響起:“我能說句話嗎?”
  眾人轉身,見一女仆打扮的中年婦人正離地而起,朝著魅羽所在的圓台緩緩飛來。此女雖衣著樸素,看身材也像是已為人母了。可容貌是驚人的美麗,這一飛也盡顯雍容華貴的大氣,正是隨錚引前來的涅道的姐姐。人群中一片驚歎與敬畏之聲。
  婦人在台上站定後,台下的三個女時辰官一齊起身:“涅佩佩!你、你不是……你還活著呀?”
  男時辰官們雖未如此激動,但也互相使眼色並喃喃自語起來。
  涅佩佩笑了。這一笑真讓人覺得剛剛落進海裏的太陽又重新升了起來。“不單是我還活著,其他姐妹們也都好好的。這都要感謝兮遠道長……”
  說到這裏,朝魘荒門那邊的露台望去,並行了個萬福。兮遠立刻起身回禮。
  “那太好了!”巳時官叫道,“比賽正好取消,你們都回來便是了。”
  涅佩佩聞言,捂著嘴笑了。“真要那樣,我們就得和魅羽妹子一樣,把孩子和丈夫都帶上天庭了。”
  笑了一會兒,又正色說:“我支持魅羽姑娘入選。時移世易、大敵當前,現今的形勢已非往昔可比。即使是在舊時,不也有鬼道叛亂嗎?當時我們七個姐妹正是因為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才會有性命之憂。”
  說到這裏,她故意頓了頓,給眾人思索的時間。
  “魅羽姑娘還年輕,頑皮一些也是應該的。除此之外,我看不僅沒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反而我們大家都應當向她學習。天上的仙女們各個都好看,但我們真的就滿足於把自己當個擺設?連地獄道的眾生都知道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奮起反抗,為眾生做點事。天庭的人能力大、資源多,反而落到了後麵,不是被人恥笑嗎?”
  錚引在心裏歎了口氣。有涅佩佩這番話,魅羽定會入選了。但同時他又為修羅人感到高興。他雖然忠於涅道,但之前也有些擔心涅道的火爆脾氣,會任性妄為。如果今後有這樣一位好姐姐在一旁提點的話,就沒有什麽可憂慮的了。
  ******
  眾人都累了一天。不過這一天中所發生的事,也算是讓人大開眼界、心滿意足。等大家被帶到東道主精心布置的宴會廳裏之後,望著各種美食美酒自是開心得不行。
  夜摩天都是大海,所以最出名的自然是海產品。進門後便是幾排大桌子,桌上一個個節日專用的大圓盆裏裝滿了各種難得一見的魚類、貝類、螺蝦蟹藻烏賊以及完全叫不上名來的東西。別說吃了,光是看就讓人賞心悅目、連連稱奇。
  魅羽背著嬰兒,錚引則替她背著大包,一齊來到大廳。他倆算來得早的。可惜他對海鮮過敏,隻撿了些配菜放到自己盤子裏。那個小川卻是天生不吃葷。中午喂飯的時候魅羽曾說過,即使她把嚼碎了的肉摻進蔬菜裏喂他,也會被一口吐出來。
  此刻她背上的嬰兒一手握著根胡蘿卜,另隻手舉著隻巨大的蟹鉗放在眼前看。看到最後有些鬥眼兒。隻有魅羽一人胃口大開,恨不得把每樣東西都拿來嚐嚐,盤子很快就裝滿了。錚引就把她裝不下的放到自己的盤子裏,然後跟她找了張小桌子坐下。
  由於這次來的客人大部分是多人結伴同行,大廳裏擺的主要是能坐十幾人的大桌子,小桌子隻在靠門口的地方有幾張。所以即使白天已經出盡風頭的錚引和魅羽都希望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還是不得不坐在人來人往的入口處。
  然後錚引便慢慢意識到,他這位女友好像沒有不認識的人。先是見東道主摩諳親王一家進來,當中有今日主持賽事的元霽,朝上首的大桌走去。魅羽的眼睛在這堆人裏搜索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大帥哥弟弟好像不在裏麵呐。”
  待這些人剛坐定,進來一男一女道門打扮的兩個年輕人,一看就是情侶。男人雖比身為修羅人的錚引要矮些,但也算高大英挺了。身邊的道姑氣質冰雪,不過此刻神態溫柔,一副身處愛河中的幸福樣子。
  二人在隔壁一張小桌上坐下。道士很健談,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評論著白天的賽事。道姑則扭過頭來和魅羽互相點了個頭,並未說話。
  “唉,果然被攻陷了,”錚引聽魅羽小聲說道,“可憐的乾筠。”
  結果沒過多久,進來幾個道士和三個男時臣官,當中就有那個乾筠。這幾人一進門,魅羽就趕緊低下頭去喂小川,但乾筠怎麽會看不到如此引人注目的二人?麵上雖無表情,但拋過來的眼光裏明顯帶著不友善。
  錚引平靜地望回他。沒有挑戰的意思,也沒有躲閃。
  跟著乾筠又望向旁邊的那一桌。這時錚引見那個年輕道姑的目光對上乾筠的之後,臉色刷地白了。乾筠沒有什麽反應,和其他朋友繼續走了。而女人則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裏,同剛才判若兩人。任身邊的男人怎麽哄她都無濟於事。
  錚引雖是第一次見這些人,不過此刻也大致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了。那個道姑原先應當是喜歡乾筠的,但後來不知怎麽被身邊那個道士俘獲了芳心。
  好不容易平靜地吃了幾口飯,又進來七八個道士。這當中便有那個風華絕代的東道主家二公子、錚引記得是叫四潁的,應該就是魅羽口中那個“大帥哥”吧?
  然而此人並非這群人的中心人物。大家似乎擁簇著一個黑黑瘦瘦、個子不高的小道士,唯他馬首是瞻。他身邊還有個明目善睞的道姑挽著他的胳膊。
  “無澗哥哥,你說咱們去哪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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