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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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第82章 巨人書店

(2020-10-26 15:14:07)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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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巨人書店

 

  
  於是張羿分隊一行十幾個人,於第二日早上啟程前往泥天軍總部。這些人出行通常是騎馬,隻需一個白天便能到達。但這次為了照顧嬰兒吃奶睡午覺,不得已帶上一輛馬車。這樣一來,行速放緩,日夜不停地趕路,於第三日下午才到。
  總部隱藏在一座廢棄的城鎮裏。這裏的建築都是方方正正的,互相之間挨得很近。附近的樹木不多,馬在路上走,揚起漫天灰塵。
  臨時住處安頓好後,其他人被領著去大統領靈前磕頭,魅羽則背著喂飽了的小川到街上去閑逛。雖然頭天晚上一直在趕路,但她在馬車裏迷糊了好一會兒,所以這時候倒是精神十足。
  之前她已從藍珺以及其他人那裏了解到,五十一分隊住的那些房舍都是夭茲人早些年建造使用、後來又丟棄的。魅羽閑來無事,便慢慢拚湊和腦補了有關夭茲人的一些曆史。
  據說在很久以前,地獄還是老樣子的時候,雖然投胎來此的眾生都在受各種刑罰,但整個地獄道的自然環境卻是保護得挺不錯的。可不是嘛,所有人都被囚禁著。無人伐木、無人采礦,處處水流湍湍、鳥語花香。
  估摸著夭茲人就是看中了這大好的自然資源,來了後可勁兒糟蹋。雨水變得腐蝕,土地越來越貧瘠,天上陰雲密布。反正糟蹋完一處再搬去另一處。最後隻剩下他們自己聚居的小部分地區,例如魅羽剛來時去過的那個軍事基地,還保留著地獄道原有的美景。
  此刻魅羽背著小川站在街頭,望著一間間塵封的店鋪。因為夭茲人身材高大,店鋪的門麵也都比人間要雄偉。除此之外,與人間店鋪的功能結構差別不大。
  “小川,”魅羽衝背上的嬰孩說,“你說我們找家店進去轉轉好不好?我帶你一家家挨個兒走過去,你要是看到中意的,就嗚兩聲。”
  她放開步伐走著。大部分店門都被撬開或者砸爛了。裏麵值錢的、有趣的東西,能被拿走的早就沒了,剩下的也破爛得不成樣子。然而有間鋪子保存得較為完好,不知道裏麵賣的是什麽。她正要停步,聽到小川在她耳邊嗚嗚叫。
  “真是小姨肚裏的蛔蟲。”
  推開沉重的大木門進去,一陣陰濕陳腐的空氣撲麵而來。裏麵的氣溫比外麵要低幾度。魅羽掏出火折子——這火折子還是分隊裏的一個媽媽送給她這個老師的,比人間常見的要小巧、明亮。
  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是一間書店。不知多少年沒人進來過了,到處是厚厚的灰塵。地獄道眾生本來識字就不多,這些書封麵和側麵上寫的又是些奇怪的字符,難怪沒人來呢。
  魅羽正猶豫著要不要抽兩本出來看看,背後的小川又大聲叫了起來:“嗚——嗚——”
  “好吧,咱家小川是狀元郎。”
  她拿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燈燭後,收起火折子。隨後抽出一本書,抖了抖上麵的灰塵,一邊和小川調笑著:“事事無師自通,對不對?待會兒給小姨念念這上麵寫的都是啥……”
  魅羽此時已翻開了書,隻看了一眼,便忘記剛剛正在說什麽了。這是本圖片書,而書裏第一頁畫著的景象,是她曾親眼見過的——漆黑的空間裏,遍布著金色的亮點。這些亮點離得雖遠,但又並非完全沒有秩序。
  看來她在前庭地見到的景象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六道以及六道外的其他世界啊。
  怔怔地想了一會兒,又翻到第二頁:是個串著十九個山楂的冰糖葫蘆。這畫的不正是一共十九層的地獄嗎?等她繼續翻下去,是更局部的地圖,上麵有山、水、箭頭和不認識的字符。再往後,是一堆人在挖礦,以及……
  等翻完頭二十頁,魅羽已經知道這本書大致講的是什麽了。她也明白夭茲人為何要處心積慮地跑來她們這個六道中的地獄道了。
  此時小川已在她背後嗚嗚地叫了半天了。
  “別吵,小川。你想知道講的是什麽,對吧?”扭頭望向門口,街上天色已暗。“等回穀後我慢慢讀給你聽。現在咱們得抓緊了,太晚回去你媽要擔心了。”
  ******
  等回到臨時住所時,魅羽的懷裏已揣了三本書。除了那本圖畫書外,還有一本介紹□□製造的,第三本竟然是用人間的文字寫的。她當時無暇細看,就收了起來。
  眾人聚在一起吃了頓簡單的晚飯,便步行去附近矮坡上的一座殿堂參加集會。夭茲人在地獄留下的建築風格大都比較簡易——誰都不會花心思在沒打算久住的臨時住宅上。這座廢棄的殿堂卻十分不同。
  大致說來是個橢圓形的石土建築,但周身各處樓閣尖塔林立,設計風格相當繁複。幾乎每一麵牆都是弧形的,數不清的門窗外側每個都配有一對雕花的石柱。魅羽的直覺告訴她,這座殿堂多半有一定宗教意義和功能,所以建造的時候才不敢馬虎和不敬。
  看樣子這次每個分隊都派了不少人來。魅羽和張羿夫婦隨著人流入內。小川難得被父親抱著,肉嘟嘟的臉貼在他肩頭上東張西望。
  進門後是個能容千人的廳堂,椅子沿弧形一排排被固定在地上。正前方有個高台,上麵擺了張桌子。桌麵上支著已故大統領的畫像,點著兩隻蠟燭。
  高台後方的牆壁上是副巨大的彩色壁畫。畫裏麵有很多人。有巨人有矮人,各種人物喜怒哀樂不一而同。有船有飛輦,有陌生的星空和奇怪的雲。不知為何,讓她想起了陌岩禪房裏那副有關濁降日的畫,雖然畫風差別很大。
  魅羽一行找地方坐好後,眾人還在陸續就座。她從懷裏掏出兩張紙和一隻細炭筆。她之前已經和張羿夫婦溝通過,確定了這次演講的基本構思和主題,並在來時的馬車裏打了個稿,給張羿。
  但那時還未接觸過分隊外的人。此刻親臨現場,估摸著琴鶴也會出來發言,這份稿肯定要有即興修改和補充的地方。
  不料集會還未開始,張羿突然咳嗦個不停。藍珺從他懷裏接過小川,憂慮地問:“你怎麽了?要不要我去弄點兒水來?”
  張羿俯在她耳邊,勉強說了兩句話。藍珺的臉刷地白了,咬著嘴唇,肩膀微微顫抖。
  “怎麽了,珺姐?”魅羽問。
  “一幫無恥小人!怕我丈夫出來競選,竟然在他飯裏下了藥,讓他說不出話來。”
  藍珺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前方已有若幹人回頭張望。
  魅羽想了想,沒吭聲,隻是收起了紙筆。心道你們這幫人可是自找的!本來她還擔心張羿不能靈活應變,這下好了,剛好給了她機會讓這幫人敗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
  集會開始後,先是由大統領的中年助理上台,念了番悼詞,眾人起立為大統領默哀。跟著上台的是大統領的幾個知己好友,年齡都已經不小了。回憶了同大統領一起並肩作戰或日常生活的一些往事,眾人聽得潸然淚下。
  接著助理宣布,今日參加競選下屆統領的,有四個分隊的隊長。這當中包括第十七分隊的隊長琴鶴,和五十一分隊的張羿。
  正如張羿先前所說,兩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哥這次都沒露麵。頭兩個上台發言的,一看就是被拉來充數陪跑的。照著稿子念不說,講的盡是些我們大家要團結一致啊、英勇無畏啊之類的陳詞濫調。台下的掌聲也都是禮貌性的。
  輪到琴鶴上台了。魅羽兩天前初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將此人想象成了一個眉目陰柔、身材皙長的小白臉。誰知今日一見,竟然是黝黑結實、動感十足的類型。個子不高,一頭黑硬的短發讓人想起三個月沒理發的和尚。
  “十年前的今天,我還是一個在地獄中幸福生活的小孩。”
  琴鶴喜歡在台上邊講邊來回走。他的嗓音有點沙啞,但一開口魅羽便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個說話有煽動力的領導型人才。
  隻不過在魅羽熟悉的口音裏,“小孩”二字通常帶著兒化音。這人的“孩”卻和“還”以及“海”的發音那樣,完全沒有兒化音,不知是哪裏的口音。
  “那時父母和我隱居在山林中。我們雖然知道外麵的人在受苦、在朝不保夕,但總覺得那是別人的事,厄運是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直到有一天,當收割機來到我們那片山林……”
  台下眾人聽到“收割機”三字,便開始嗡嗡嗡起來。
  “對,是叫收割機,不是伐木機。因為對他們來說,砍樹就像割草一樣,車輪比樹木還要高。那是一天傍晚,我們一家三口聽到遠處有動靜時,就從屋裏衝了出來。可轉眼車輪便已到了麵前。”
  琴鶴邊說邊仰頭望,好像收割機此刻就小山一般立在他麵前一樣。
  “我們三人立刻逃跑,但收割機不是一輛,整片林子都在他們的掌控中。沒跑多遠,就被卷進了旋轉的輪子裏。我爸媽當場慘死,我因為人小,隻受了點傷。和一堆樹木擠在了一起,在機器裏待了十幾個時辰。最終被吐出來後,我又在林場待到天黑,才趁著夜色逃了出去。
  “那之後,我同許多喪父喪母的流浪兒一樣,什麽地方都去過,什麽都幹過——為了活下來。生命對我的全部意義,就是下一頓飯在哪裏。但是那樣也不差,我至少還是個自由人。”
  他說到這裏,魅羽已經能大致猜出後麵發生的事了。果然,就是被夭玆人捉走做了奴隸。白天采礦,晚上在巨人的猜拳飲酒中被決定每個人的生死。後來被泥天軍的大統領救了出來,就像上次藍郡等人來基地救人一樣。再往後,是大統領對他多麽多麽好,多麽信任,又順帶提了一下他立的那些戰功。
  其實說到這裏,魅羽對他都還不算反感,也挺同情他的遭遇,雖然有些為了煽情而誇大其詞的地方讓她蹙眉。然而之後說起了他如果繼任之後的領導方針,才是讓魅羽警惕的地方。
  “是的,我們的武器落後。在夭茲人的眼裏,我們可能和鬆鼠一樣不堪一擊。但我們不能因此就害怕了、就放棄了。我們第六層有七千萬個平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夭茲人的基地給淹了!
  “人間有句話: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層死了,進下層就是了,有什麽好怕的?說句真心話……”
  他的聲調壓低了,手捂著心口。“我對大統領一向敬重無比,他是比我的生父還親、比神靈還偉大的人!可有一點我對他有保留意見的是——他太過小心謹慎了。無論是在人員的補充上,還是在對敵的策略上。我們必須到各地去宣傳自己,去盡可能補充新生力量……”
  聽到這裏,魅羽已無心再細聽了。怪不得張羿夫婦反對他,這人的主張就是讓更多人去送死。
  ******
  好不容易等琴鶴講完,台下掌聲雷動,許久方歇。助理走上台來,宣布:“下麵有請五十一分隊的張羿隊長上來講話。”
  魅羽注意到,助理說這話的時候,琴鶴並沒有從台上下去的意思。很明顯,他似乎已經料到不會再有人上台來發言了。
  嘴角壞笑了一下,魅羽站起身,從座位裏出來,走到台上去。“張隊長今日喉嚨不適,由我來代言。”
  助理和琴鶴詫異地望著她。“這位姑娘看著臉生,不知是張隊長什麽人?”
  魅羽心說,兒子的保姆。
  “你們不認識我不奇怪,我隻是五十一隊的一個小嘍囉。眼下算是隊長的傳聲筒。”
  “這……”助理明顯是站在琴鶴一邊的,“我們泥天軍可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魅羽點點頭。“那我看不如先調查一下,張隊長為何會突然說不出話來。”
  “調查自然是要調查的,”琴鶴義正言辭地說,“不過我們不妨給這位姑娘一個機會,看看她有什麽要說的。”
  助理和琴鶴走下台後,魅羽衝眾人道:“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夭茲人來地獄道,對他們自己有何好處?”
  台下眾人麵麵相覷,像是沒人料到她會說起這個。
  “如果沒人答得上來的話,我就再問大家一個問題。那些飛船沒有翅膀,為何能在空中飛?”
  依舊是一片靜默。
  魅羽從懷中掏出剛獲得的那本圖畫書,衝眾人揚了揚。“這本夭茲人的書上,有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是同一個答案。我們都知道,任何有重量的東西都會往地下掉。可偏偏有那麽一種礦物,天生想要往天上飛。我不知那叫什麽名字,姑且稱之為‘反重物’吧。
  “目前我們能見到的那些飛船,基本都是裝了這種礦物在裏麵。這種礦物的作用能被磁鐵屏蔽,所以起飛降落靠的是磁箱的調控。我不敢說這種礦物在六道其他地方沒有,但至少據目前探測到的情況來說,屬我們地獄道的地下含量最為豐富。”
  說到這裏,她暼了一眼坐在台下前排的琴鶴。“因此,才會有大量平民被捉去采礦。夭茲人之所以要毛遂自薦來管理地獄,為的就是這種資源。”
  台下眾人聽了,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魅羽等了一會兒,才接著說:“而這件事我們五十一隊是怎麽知道的呢?是讀了夭茲人自己寫的書。”
  她抬臂指向大門口。“這個鎮上的書店裏,就有大量的夭茲人著作。可惜的是,沒人願意去花時間破解他們的語言,了解他們的文化曆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的民眾雖然多,但不代表就可以去送死。每個生命都應當被珍惜,即使是活在地獄裏的生命。”
  台下聽眾又沉默了。但這次的沉默和上次的不同,不是茫然而是在思索。
  跟著有人在人群裏問:“地獄裏的十八世為何要珍惜?早死早超生不好嗎?”
  “隻要活著,就是修行。”
  魅羽口中說這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音容笑貌。這句話他並沒有說過,但卻是他“教”她的。言傳身教,並不是所有的教育都要付諸語言。
  “其實不止是地獄,其他道甚至天界裏,最終都免不了一死。那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呢?是要不斷追求智慧,不斷拋棄昔日的無知和‘無明’。在逐漸認清世界本源的同時,也找回自己的本心。
  “我們今日生活在地獄,是因為自己往昔的愚蠢和過失。如果沒有珍惜地獄裏的光陰,在修為和認知上毫無境進,那就是白受了這些罪。即使下世投胎天道享福,也有可能再犯昔日的錯誤,永世在六道中打滾。”
  魅羽一邊說著,一邊暗自奇怪。她的這些論調有的是計劃好的,有的卻是突然福至歸靈。
  “地藏王菩薩為何要來地獄,發誓不度盡最後一個眾生、誓不成佛?我想不僅僅是為了減輕眾生的痛苦,他更希望眾生能在逆境中開悟吧。”
  “扯遠了吧!”坐在琴鶴身邊的一個人叫道,“還是說說我們泥天軍應當如何應敵吧。”
  魅羽朝琴鶴那邊瞅了一眼。“正如琴鶴隊長先前所說,我們目前在夭茲人眼中就和鬆鼠一樣脆弱。但這些鬆鼠們如果了解了夭茲人的弱點,懂得如何更好地去武裝自己,那它們也可以變成豺狼。”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第二本書,語調也變得嚴厲起來。“我們雖然也能製造一些簡單的鋼管弓弩,但比起夭茲人的,威力要差太多。我們要通過學習,在武器製造上同他們齊平。同時擁有自己的飛行物,和他們平分製空權。可以是簡陋的飛船飛艇,也可以是裝著反重礦物的單人飛翼。”
  “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琴鶴身邊的人又說。
  魅羽遙遙望了一眼藍珺懷裏抱著的小川。嬰兒那對明亮的大眼睛也在望向她。
  “這自然不是一代兩代人能完成的事。但隻要我們堅持下去,我們的子孫總有成功的一天。而這種堅持需要我們重視知識的積累和傳承,重視對後代的教育。至於目前的應敵之策……”
  她又望了一眼張羿夫婦。“首要的,自然是選一個新的領袖。他會繼承大統領的位置,但在職責上可以稍作改進。”
  下麵的話是魅羽擅做主張,她希望夫婦倆能認同。當然,這些話也並非她憑空臆想,而是之前在修羅軍中作戰得來的觀察。
  “我不想批評前大統領,但泥天軍的各個分隊之前基本算獨立作戰。為了隱蔽性我們不得不分散在各處,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能保持密切的聯係,一同謀劃、互相配合。
  “今後每個分隊有什麽作戰計劃,都可以提前匯報總部。諸位隻需想象一下,當你們身陷重圍、彈盡糧絕的時候,看到遠方來了自己人的救兵,那是種多麽美妙的體驗。”
  此時台下已有多個資深的老人在點頭。身陷重圍、彈盡糧絕,估計他們都曾經曆過。
  “張羿隊長的能力和業績大家也是了解的,不用我多說。我從認識他起,他就在一刻不停地為泥天軍做謀劃。隻不過原先一直孤掌難鳴。大家究竟願意選哪條路、願意在自己的餘生跟隨一個什麽樣的領袖,也不需要我多說。”
  言畢,魅羽果然立刻走下台。作為一個擅長言辭的人,她不僅知道該何時開口,更知道在何時結束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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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在場的眾人每人收到一組刻著號碼的四塊木片。在大家離開會場的時候,依次將其中一個木片扔進一個功德箱中。
  回到臨時住所後,魅羽洗漱完畢,正要歇下,卻見藍珺抱著小川進來。小川一見魅羽,就伸出胳膊。
  “好像小川要跟你睡呢,”藍珺笑著說。
  魅羽也笑了,把嬰兒接過來。“張大哥的嗓子怎麽樣了?”
  “好多了,能小聲說話了。另外,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沒白讓你費心!”
  “哦?那太好了!看來大家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嘛。”魅羽的眼睛笑成了兩條縫。
  “我倒覺得啊,該讓丫頭你去當這個大統領。”藍珺推了一下魅羽的肩膀。“保證一個個都乖乖聽話。”
  “珺姐說笑了,我就是嘴皮子厲害。真把重任交給我,兩天就撂擔子了。”
  又低頭望著懷裏的小川,逗他說:“咱們小川將來想做什麽呢?去做玉皇大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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