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封城期間,戴紅袖章的保安、誌願者火得一筆。有個小夥子餓得受不了出門買饅頭被紅袖章們圍毆暴打,另一個年輕人因翻牆出小區買東西,被紅袖章逼迫做檢討。這兩起事件隻是冰山一角,紅袖章們還有許多跋扈行為沒進入大家的視野呢。
大家感覺到,防疫封城給城市領導者帶來極大的壓力,給市民生活帶來極大的困難和恐慌,唯一的得益和得意者是紅袖章們,他們一不留神就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在蕭條封鎖的城市過著屬於他們狂歡節。
他們以前都是底層邊緣群體,以後還繼續是。一場疫情突然讓他們得到了一點權力的餘唾,針尖大的權力更容易“脫穎而出”傷害別人。他們以前每天被權力壓抑著甚至傷害著,而一旦被權力外溢滋潤了一下,立馬開放出惡之花。
窮酸文人有句自戀的話“國家不幸詩家幸”,好像枯骨遍野的題材激起幾句胡謅感慨是啥了不起的幸運似的,比“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檔次都低了很多。“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這話從曹操嘴裏說出來還算匹配,若是餓得皮包骨的純詩人寫出來,真沒啥可幸的,還沒餓死倒是值得慶幸的事。
其實,非常時期,最幸和興奮的是痞民,應該是“國家不幸痞民幸”。太平盛世時,痞民們的邊際得益遠遠低於安居樂業者,非常時期,殷實人家受損最重,痞民階層的邊際損失最輕,甚至還是他們得益的機會。跟著黃巢打進長安,衝天殺氣透長安,天街踏盡公卿骨的就是這些痞民。
所以,阿Q灌了幾口黃酒,喊著要“革命”了,趙老太爺們也得低聲下氣跟他陪小心。看看《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裏的痞子,《芙蓉鎮》裏王秋赦“運動了”的歡呼,世代痞民對紅袖章的渴望如“大旱望雲霓”,權力稍有外溢,毒氣就彌漫人間。
正常時期,權力被約束在係統內,行使權力和濫用權力的範圍都是按級別在係統內劃分的。權力沒被關進籠子,但用權和濫權者有身份門檻,底層痞民被排除在權力體製之外。
痞民其實不是喜歡叢林法則,鬥力鬥智他們都不會是贏家,他們隻是喜歡依附權力沾染權力。由於痞民的才貌俱劣,平常時期很難濺到權力的餘唾,這使得痞民從奴隸升遷奴才之路隻能靠時運,跟個人的努力關係不大。
120年前的庚子年,是痞民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章,老佛爺咳出一口老痰,義和團如逢甘霖——奉旨進京,扶清滅洋。其實,扶啥滅嘛對痞民都無所謂,隻要權力外溢讓他們能爽就行。痞民能夠橫行跋扈,不在於他們有神魔附體“刀槍不入”啥的,而是公權力把教民關進籠子,任由痞民蹂躪。放手讓痞民一搏,幾萬人都打不下40名洋兵守護的西什庫教堂,對陣八國聯軍更是做鳥獸散。老佛爺西狩途中下令剿滅義和團痞民,官軍更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滌蕩幹淨了。
五十多年前,那幫凶神惡煞的“小將”們奉旨造反,皮帶抽向關在籠子裏的“黑五類”,滋潤權力餘唾的痞民,隻是狐假虎威的末梢,從來都是夜壺的待遇,很快就“輪到小將犯錯誤”了。
長安封城期間紅袖章的驕橫跋扈,也是因為市民都被居家隔離關進了籠子。買不起大城市房子的保安戴上了紅袖章,浸潤在權力的痰液裏,終於可以對小區居民耀武揚威了。長安不幸痞民幸,他們是封城期間最享受權力救濟的群體,以損害市民的權利來享受權力的滋潤。當疫情過後,最懷念新冠時光的就是這些紅袖章痞民吧?
據傳是林語堂說的:“中國就有這麽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階層,利益每天都在被損害,卻具有統治階級的意識。在動物世界裏找這麽弱智的東西都幾乎不可能”。
林語堂有點大驚小怪了,中國人與動物的區別就在於底層人懷有上層人的意識。猴子不可能有老虎的意識,野兔不敢有獵狗的思想,但底層痞民卻有狐假虎威之誌,否則苦難的生活怎麽熬?一個猥瑣小人受了上層人的鄙視也會立下鴻鵠之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不,長安的各小區保安,戴上紅袖章後就開始作賤前上等居民了。誰說底層痞民就不能有上層人意識?一場疫情就讓領導把他們當偵察兵和捕快,成了一個戰壕的戰友了哦!
2022.1.11
海外發展過的國家,製度上“保障”(強製維係)如上的“公”民意識,卻被會中文的,又自稱有點見識的知青們一邊諷刺著這種現象,一邊讚歎著另一處“保障”該現象的製度的優越,他們最愛盯著的,就是別人手裏的那本護照,好給“意識”劃分國別,可笑可笑。
更可悲這些人到了海外海是這麽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