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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厚與胡錫進

(2021-11-04 15:50:53) 下一個

邱開冒 一丘千千壑 Today

一看題目就有標題黨嫌疑,李與胡有嘛關係?李澤厚11月3日剛去世,是不是想墊著老胡蹭李的熱度?而且明顯模仿《卓婭和舒拉》《皮皮魯和魯西西》的標題句型。但把表麵上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物拉在一起論,說不定能摩擦出火花呢。有一首歌就把風馬牛拉一起了:風在吼,馬在叫,野牛在咆哮……風馬牛有時是好搭檔哦。

李澤厚是八十年代當紅美學家兼青年導師,胡錫進是二十一世紀當紅媒體人兼“複雜中國”的導管;李澤厚是美學家,胡錫進是醜學家;李在其名作《美的曆程》中提出“獰厲之美”“龍飛鳳舞”等概念,胡在具體實踐中印證了“獰厲之狠”和“盤飛犬舞”,濃縮了一部“醜的曆程”。

易中天認為李澤厚對美的定義“美是客觀性與社會性的統一”很淺陋,不合邏輯。但胡錫進以自己的曆程證明了“醜是客觀性與社會性的統一”,算是向李澤厚的致敬吧。

李澤厚提出的“實用理性”和“樂感文化”“巫史傳統”,都被胡錫進發揮得淋漓盡致。老胡標榜以理性解釋“複雜中國”,怎麽實用怎麽來:俄羅斯占領海參崴,俄使館用中文解釋“符拉迪沃斯托克”就是統治東方的意思,老胡就很理性地呼籲要尊重既成事實,對俄要客氣;對美國的各種言論,就很理性地不客氣了。對君子橫對流氓躲,欺軟怕硬看人下菜碟是“實用理性”的基本特征。

麵對中美科技水平的巨大差距,胡錫進用“樂感文化”給輕鬆化解了:“中國人多,玩著抖音,上著拚多多淘寶,我們能把美國逼回農業國去。”

“巫史傳統”在胡錫進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體現。中國曆史上的君主都有遠古巫君合一的基因,追求統帥與導師的二合一,這就需要小巫不斷調整叼盤法術以敬大巫。老胡對複雜中國的解釋就充滿術士、方士的喜感,如果項目能立項,資金很充足,他都敢率五百童男童女重走徐福的求藥之路。胡錫進最近說了一段怪異的話,巫味十足:
“假如我不是中國人,我一定會活得敞亮,少很多糾結。我會看中國熱鬧,它又大又窮又折騰又沒人緣,人多得像螞蟻。它的發展更像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掙紮,是全世界優雅人士的笑料。可惜我就是中國人,生在國家和所有國民與命運抗爭的激流中,看遍成功,也看遍失敗和殊死般爭執。我愛、恨、心疼這個國家。”

 

徐福如果穿越回來,把尋找長生藥項目立項成功了,揚帆出海之前做告別演講的話,應該就是這個調調。

在李澤厚的學生及生前好友都在祭奠時,扯上胡錫進,會讓大家覺著不敬。但我以為,別出心裁地緬懷李先生,符合他的生前風格。作為業餘胡學愛好者,發現其言行淵源與哲學家有關聯,這對雙方都不是個壞事吧。

當年金庸仙逝時,李澤厚就說了段陳年往事,回憶幾十年前金庸送給他六千美元,被他拒絕了,意思是嫌金庸小氣摳門,低估了他作為美學家的價值,起步費至少得六萬美元吧。這讓沒有沐浴過“美學熱”的金庸讀者很不滿意,覺著這屆美學家的審美能力不行。

李澤厚對自己期許很高,以當思想家為己任。其實,在我們這疙瘩,活著成為思想家的概率很低,“思想家”具有諡號性質。遠的不說,就算顧準也是死後多年才被發現。他生前就是想弄明白一些本質問題,跟弟弟通信談自己的心裏話,無意中“為往聖續絕學”成了思想家。在君師合一的地方,連李澤厚的湖南毛老鄉,都舍得去掉三個偉大,唯獨留下“偉大導師”頭銜,其他人想活著當思想家,無疑是嚴重僭越。更何況,思想濃度還遠遠蒸餾不夠,這就很尷尬了。


李澤厚有當思想家的壯誌,無奈天時地利人和皆缺,一身霸氣隻能側漏。他對金庸不恭時,有個朋友反唇相譏,說金庸筆下的雪山派掌門白自在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白自在自詡是“古往今來劍法第一、拳腳第一、內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宗師!”李澤厚暗許自己是“當代哲學第一、美學第一、思想史研究第一、中西文化比較第一的大宗師、大思想家”。話說得太刻薄了,誰讓他得罪了金粉呢?


平心而論,李澤厚的短文章還是很有靈氣的,有些隻言片語,更有《世說新語》的雋永。比如,當年李嘉誠出資委托《讀書》編輯部評選讀書大獎,一等獎三十萬元,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三十萬元哦。結果,《讀書》評出了自己的主編汪暉得了大獎,學界輿論大嘩,新左派忙著洗地,自由派不依不饒,搞神學的唧唧歪歪,李澤厚就點評了幾句:“新左派不公正,自由派不寬容,基督徒不謙卑!”這話說得!比他大部頭著作的分量都重。

別揣著想當思想家的夢想,就這麽快人快語地說,不照樣引導潮流嘛!哪有老胡們的什麽事呀。

20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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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
評論
清漪園 回複 悄悄話 哈哈,邱兄的文章一如既往的逗樂。不過把我們這代人都景仰的李澤厚和中國老中青幾代人都輕蔑的胡錫進相提並論,感覺還是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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