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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花無果的戀愛

(2020-07-13 08:42:14) 下一個

她的第二段戀情始於97年秋天,終於00年初,其中包括10個月的異地,6個星期的冷戰和兩個多月的冷靜期。

 

他是大學老師,比她大9歲,一個長的醜醜的男人。她的大學師母介紹的。剛認識的時候,他天天晚上給她打電話,不見麵聊的挺開心的,但是每次見麵的最初,她必須克製住自己時時想逃離的衝動。後來慢慢的她接受了,也許情人眼裏出西施,感覺他也不那麽醜了。

他不和父母同住,有自己的一個小屋。他們在一起沒有去過電影院,公園,逛街。更多時候是在他那裏一起做飯,看碟。她給他包餃子,一次包很多,冷凍起來以後慢慢吃。他們一起吃火鍋,他喜歡吃辣,喜歡吃她做的辣椒醬。認識他之前,她每個月的工資加外快的錢有4、5千,在那個時候是挺高的了。但是他要她辭了外快,可以有多點時間陪他,她就真的辭了那份工。第一個情人節她想一起過,那個周六的早上她起了大早趕去他那裏,結果他要睡懶覺而把她晾在一邊,她發了脾氣回家了。結果就是6周的冷戰期。

剛開始的一兩個月,他把她捧得像個公主,這種感覺持續的很短,他很快就變得無所謂了。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後來分手的時候他說他是一個時時需要感受到激情的人。

她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愛了就全身心的投入去愛。雖然這場感情中她經常感覺不快樂,但是一直騙自己也許對他付出再多一點點,他會更愛自己。但是事實證明她錯了。

他第一次帶她回家見他父母是98年的夏天。很老的房子,很普通的家庭。那天她第一次知道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智力有問題的殘障人士。那天以後她問他為什麽沒有告訴她他有一個殘障的哥哥,他輕描淡寫的說因為她從沒問起過。那次後她感覺很不好。

98年秋天他提到去登記結婚,她說再等等。後來他有一個公派去中東某國10個月的機會,她擔心他的安全,不想他去,打算在他跟她商量的時候勸他留下。但是他沒有跟她商量,直接決定了。去他家吃飯的時候看著他們全家為那樣一次出國的機會興高采烈慶祝的時候,她一個人默默的流眼淚。

他臨出國前,雙方父母見了麵,吃了飯。他媽媽給了她一枚小小的黃金戒指,他們算是訂婚了。

他在國外的那些日子,她經常去他家看望他爸媽,做一個兒媳婦該做的事。他會寫信要她和家裏寄東西過去,前後寄過很多的包裹,每次都是她付的運費。那時候沒有電子郵件,她給他寫信,給他寄雜誌,問他喜歡這雜誌嗎?如果喜歡她會每個月寄一次,他沒有說喜歡也沒有說不喜歡,她沒有堅持寄雜誌。後來分手的時候他提到這件事,說她言而無信。

99年過年的時候,他寫了一封信,信裏列出來很多的人名和電話號碼,要她幫他給他的朋友短信拜年。她一條一條的發了。有兩個號碼發不出去,她就打電話拜年。朋友問她是他的什麽人,她說是他的未婚妻。後來他打電話質問她為什麽要打電話?要對他的朋友提未婚妻的事?說那麽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埋怨她喜歡幹涉他的社交圈子,出風頭。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她的自信心一點一點的被消耗殆盡。做任何事之前總要想這樣做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開心。他說他要一個真正“懂“他的女孩,能猜出他不說出口的心思。他說他自己脾氣不好,所以喜歡大度的女孩子,就算他再怎麽發脾氣,她都要和顏悅色。諸如此類的要求她都會盡量去做,為了他她改變了很多。她不敢發脾氣,耍小性子,她失去了自信,丟失了自己,她不快樂。看到他不開心,她會覺得是自己笨,犯錯誤惹他生氣,是罪該萬死的。

99年夏天他回來了。她提到了結婚的事情,他說等等。那年國慶節,她和他大吵了一架,問他為什麽去年他提出結婚,而現在要再等等。他坦白說98年是福利分房的最後一年,他想登記是為了單位分房子。她徹底失望了。後來他要求兩個人冷靜一下,給他兩個月的時間考慮。她答應了。

99年的最後一天,當所有的人在慶賀千禧年的時候,他對她說他好累,分手吧。她哭的肝腸寸斷,卻還在深深責備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媽媽給他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告知這事做個了斷。他馬上打電話找她,媽媽給擋了回去。他爸媽後來打了好多個電話問好好的怎麽要分手了?春節的時候,她想一個人去外地,媽媽不想她在這樣的心情下離開,擔心她出意外,但是她去意已決。臨走前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告別。電話裏他說這些沒有她的日子他很失落,很後悔。她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來,哭著問他願不願意這次把她留下來。他猶豫了一會兒,問她能不能這個春節為他留下,陪他。她毫不猶豫的退了火車票留下來了。

她以為他們會繼續下去然後結婚,但是事實證明她錯了,他們之前的問題根本沒有解決,複合也是短暫的。他需要的是激情,而忽略了責任。他對她吹毛求疵,對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挑毛病。而她其實需要的是能在他麵前有一點點撒嬌的權力,但是她得不到。得到更多的是指責,還口口聲聲的是為她好,幫助她成長。這樣的日子又熬了兩個多月,他們再一次分手了。

2000年是痛苦的一年,她不但要向親戚朋友解釋自己為什麽突然不結婚了,還要忍受那些中年油膩的男同事在自己身後戳戳點點的議論。那段時間她極其脆弱,看到路上戀人相擁走過,她會落淚,聽任賢齊的依靠,她會泣不成聲,每天上班下班,她活得像個機器人。

那年夏天,大學的好友拖著她去了一個非常有名的瞎子那裏算命。瞎子掐著手指算了好一陣子,告訴她她的貴人會在她30歲那年出現。當時她27歲,她很失望,甚至有些絕望。她把這一切歸於命運的安排,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樣想了,她決定賭一把,這些年先好好愛自己。她拚命打工賺外快,她去健身房跳操練瑜伽,她和朋友們聚會卡拉OK,她獨自一人去看電影逛街,周末有空在家看書陪爸媽。她似乎過的很充實快樂,真正的痛苦總是在她獨處的時候留給她自己品嚐。

年底她決定換一個單位,想著去一個離家近一點的地方重新開始。2000年12月31號,她去麵試,那天去了30幾個競爭者。憑著她出色的業務表現,她在第一輪麵試中脫穎而出,成了留下來的兩名候選人中的一個。2001年她換了工作,希望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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