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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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眼見為實
魯尼結束了海上的航行任務，急匆匆地回到了歐洲，他先是來到了胡安在北島的辦公室內，等胡安的副官關門離開後，他迫不及待的站起來，直接走到胡安的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子，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胡安：“快，告訴我，秦鵬飛醒過來說了什麽？肖黑現在哪裏？”
胡安站起來親自給魯尼倒了一杯礦泉水，放在訪客做的沙發前麵的茶幾上：“來來來，先喝口水。”
魯尼身體不情願的坐下來， “我沒有心思喝水，現在情況這麽糟糕，你們還在搞什麽全球的安全大掃除的行動，簡直可笑之極。”
胡安聳聳肩：“怎麽，沒有肖黑，大家都不喝水了？什麽時候你的生命權交付給了一個外人？”
魯尼手裏拿起水杯說：“好，喝就喝，難道通過水，我就知道答案了？”
胡安穿著一身軍綠色的製服，臉上現在已經蓄起來胡須，給人一個操心憔悴的感覺。看著魯尼把水喝完，胡安透底說：“我們現在的人類麵臨一個巨大的麻煩。”
魯尼：“就是說外星人要來攻擊地球了？”
胡安點點頭又搖搖頭：“你說的對，但是我們地球人都沒有資格參與。”
魯尼驚呼：“我們沒有資格參與？就是說我們地球的人類完滅？”
胡安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綠色草坪說：“我們人類的困境始終是我們人類造成的，而不是外星文明。”
魯尼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們自我毀滅了地球，其實外星人根本沒有任何動作。所以你們就幹脆借機把地球黑暗的勢力一掃而光？”
胡安眼光暗淡：“我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襲擊，是因為宇宙的戰場根本不會是地球。”
魯尼不解：“那麽蒼鉛在空間的凸透鏡是幹什麽的？”
胡安望著遠處的天空，迂回的說：“你我都是軍事起家的，想想當初肖黑他們沒有來的時候，我們各自割據一方。有時候會發生戰爭，但是大家心中有數鬥得都有章法，彼此沒有你死我活的互相毀滅，這些秘密隻有被肖黑看出來了。他用了一個什麽邊緣效應的詞描述我們的狀態，給我們留麵子。現在看著蒼鉛飛到太空在太陽係擺出的空間凸透鏡的陣勢，像不像我們幾個歐洲軍閥常玩的遊戲，戰鬥的籌碼和談判。”
魯尼一下子有些明白了：“你是說，蒼鉛飛往太空是和肖黑失蹤有關？”
胡安點頭：“我親自送行了肖黑和秦鵬飛，肖黑的源天飛艦是隱藏在中國的百慕大三角區的鄱陽湖地，這次肖黑似乎知道自己回不來，他主動邀請我駕駛曲速飛艦，把他和秦鵬飛送到了鄱陽湖的空間。那裏是肖黑星族留在地球的星門，並且有海底的魷魚軍團守護，平時魷魚軍團是隱藏在海溝裏麵。”
魯尼像聽故事的小孩：“接下來呢？”
“肖黑和秦鵬飛直接從空中跳進了鄱陽湖，兩個人還在空中，湖底就升起來一個足球場一樣大的灰色金屬銘文的飛艦，飛艦底部的光門打開，肖黑和秦鵬飛就被吸入進去，接著瞬間飛艦就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了，那個感覺就是像是看霧中一閃而過的閃電。”
魯尼眼巴巴的羨慕的望著胡安：“當初你在哪裏看他們？”
胡安：“我在空中製動了曲速飛艦，保持零速觀看。”
魯尼：“那你看到星門，沒有立馬發動飛艦跟上去？”
胡安搖搖頭：“那個科技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比我們的科技高級多了。再說我們之前說好的，他們去外太空執行任務，我跟過去幹什麽，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魯尼糊塗：“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明白，肖黑不是去外太空了，你怎麽知道蒼鉛和肖黑失蹤有關？”
胡安拍拍魯尼的肩頭：“想想事件的發生順序，肖黑失蹤後不久，地球上的所有蒼鉛飛艦就都飛往了外太空。就是你在百慕大海麵上發現的秦鵬飛時候，想想什麽科技會讓一個飛往小行星帶的，坐在源天飛艦內的秦鵬飛，瞬間的被送回到地球，還被你所救？”
魯尼臉一下發白了：“哇，量子人？高維的人？你不是開玩笑吧？”
胡安意味深長的說：“火星那邊的外星文明戰鬥結束了，但是和他們打仗的不是蒼鉛文明，而是肖黑的外祖父星係的文明。”
魯尼不信：“誰告訴你的？我不信。”
胡安：“要不是你在百慕大海域親自打撈了秦鵬飛，我也不會告訴你實情，王超院長料到你會刨根問底，於是讓我告訴你真實的信息。”
“真實的信息？就是說肖黑是外星人？”
胡安看到越說越複雜了，現在自己也是不全盤了解，於是幹脆說開了自己知道的情況：“肖黑去小行星帶本來是要聯合，他外祖父那邊的星外文明來對付蒼鉛文明入侵地球。而火星那邊的戰鬥，是肖黑外祖父那邊族人之間的權力鬥爭，和地球這邊入侵的蒼鉛文明不是一回事。”
魯尼徹底的糊塗了：“等等，等等，我真的糊塗了，什麽這個文明，那個文明的，我們地球人到底要防止哪個文明的入侵？”
胡安自己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沒有直接回答魯尼的問題，而是高一格度的說：“蒼鉛是高維文明的產物，和我們用不著大戰。”
魯尼聽後還是糊塗，但是抓住了一句話：“就是說，我們人類不用和蒼鉛大戰了？那麽太陽係的那個凸透鏡怎麽辦？是地球的所有曲速飛艦飛到太空去瓦解掉？”
胡安眼中充滿敬意的說：“那是肖黑的工作，我們隻有等結果。這一切的發生，我們都沒有資格入場，都是高緯度的較量。再說，蒼鉛飛艦是高緯度的投影，人類怎麽戰鬥？”
魯尼越聽越玄乎，心中想胡安也就是瞎說，還高維度的投影？糊弄誰呢？魯尼的過往知識概念知道，三維的生物根本看不到高維的東西。
於是魯尼站起來告別，圓滑的不得罪胡安說：“好吧，我就和你一起等消息。”
胡安真誠的提醒：“不要消極等待，肖黑在宇宙保衛人類而戰，我們也要在地球為人類和平的未來而戰。”
魯尼終於聽出味道來了，現在宇宙大戰的結果不明，他也不好多嘴，於是伸出手和胡安握手道別：“好，我聽你的，為人類的和平而戰。”
魯尼回到自己的莊園，來到馬廄拉出來被改造了意識的騾子歐雅。現在騾子被餓了一周幾乎奄奄一息，但是看到魯尼來了，還是撐著虛弱的馬腿站起來，主動把馬頭俯首的依偎著穿著一身黑色馴馬服的魯尼。魯尼看到騾子歐雅變得溫順了，心中想低級的動物就是動物，哪怕上傳了人類的意識，人類是自尊心和屈辱都被饑餓的胃驅散了。
魯尼伸手拿出手中白布袋子裏的玉米，抓了一把放進騾子嘴裏，騾子貪婪的咀嚼著。看到她吃的差不多了，魯尼大聲的問：“你還踢我嗎？”
騾子使勁的擺頭，魯尼猜測她的意思：“你說的當然？”
騾子使勁的搖尾巴和用馬腿原地踏步，魯尼於是又獎勵了她很多的玉米。這些都是新鮮的玉米粒，魯尼看著騾子吃的開心，忽然思索，意識上傳後的動物，胃口的感覺是保持動物還是意識人的呢？
魯尼從馬廄回來，直接上了樓，剛屏退了家傭，走到臥室裏，想換衣服。哪知道門後的窗簾後麵有一把槍頂著魯尼的腦門，一個蒙臉的彪形大漢走出來：“你好，魯尼先生，我等了你很久了。”
“你是誰？你們怎麽進來的？”
“別動，別回頭。”
“有話好說，”
“嗬嗬，我們是要和你說話，我們老大是喜歡你欣賞你的人，你的莊園這些傭人都是我們的靶向人，可惜你常年在海上，讓我們沒有機會動手。”
“哦？你們為什麽盯著我？”
“我們上次派去的殺手都被你幹掉了，我們本來是來算賬的。但是得到消息，最近你在海上發現了本來應該飛往外太空的秦鵬飛，我們老大想和你見麵談談。”
在全球的軍事首腦連線會議上，這次由秦鵬飛主持，鏡頭裏秦鵬飛背後背景是金黃色樹葉的窗戶。現在他還沒有宣布肖黑失蹤，因為他不確定肖黑是真的失蹤了。而是他有個感覺，肖黑一個人去戰鬥了，而把他送回了地球，要不是他怎麽會毫發無損的深度睡眠漂浮在公海上。
無論肖黑是瞬時計劃了這一切，還是臨時起意的行動。秦鵬飛都相信，肖黑把他留在地球就是負責地球的軍事保衛事宜。但沒有想到他們最後隨意的交談，瞬間會一語成讖的永別。
肖黑不在地球的感覺，讓秦鵬飛非常的不適應，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天涯相隔的落寞感。秦鵬飛的心裏就像現在這個秋天，仿佛持續經曆著無休止的病痛折磨。雖然看不見流血犧牲，人間慘劇，但是心中的內殼仿佛永遠的在地震。
這種感覺讓五官英氣的秦鵬飛瞬間老了一截的感覺，成天的頭皮緊繃，鬱鬱寡歡的沒有胃口。沒有了肖黑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這麽多年了，肖黑就像他的孿生兄弟一般。秦鵬飛有時候懷疑，這次肖黑飛往小行星帶，會不會是他早計劃好的陰謀。就是讓秦鵬飛給他宇宙送行，不提前說出來，免得秦鵬飛舍不得的傷心。要不是把自己雷音珠送給肖黑，他怎麽沒有推諉一下，等以後再幫助送宇宙快遞？
秦鵬飛嘴裏發苦的在會議上冷著臉，腳底不停的在鞋底上緊抓。仿佛是害怕自己隨時會飛上了太空，再來一個閃移，到了一個陌生空間，再和木蘭分開。因為這次他能夠從太空航行的源天飛艦上，給送回地球，這個給秦鵬飛留下了陰影。感覺到肖黑說的，他好像被什麽力場控製了。秦鵬飛後悔，為什麽沒有在源天飛艦上，多問問肖黑，是什麽雲端意識上傳給他的大腦。沒有想到這一分手就是永別了。
會議的連麥發言和熱烈，可是在秦鵬飛耳朵都變成了鬧哄哄的轟鳴聲，他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自己還活著，但是根本沒有心思怡情。這時候有個熟悉聲音傳到耳朵裏，奧斯曼正大聲的詢問一個參加旁聽的科學家：“你說為什麽外星人不會侵略地球？”
在視頻中的頭發花白的女性科學家是青山科學院的高博士，她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其實這個話我早就想說了，但是看到地球的人類開始聯合起來，互相幫助，我就把這個想法咽回去了。畢竟有個旗幟可以召喚人心，大家可以積極的參與到核爆後地球的建設中來。”
薩奇考林插話：“那麽你為什麽現在說？”
穿著白色小香上衣帶著金絲眼鏡的高博士，扶了一下金絲鏡框，停頓了一下鼓足勇氣說：“還不是看到全球這段時間緊張地如同世界末日一樣，我才忍不住說了。”
胡安口氣有些不喜：“博士，今天你這就不是科學的態度。作為科學家應該保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態度，隻有這樣人類未來的發展才不會出現偏差。”
“嗬嗬嗬，”
高博士被氣樂了：“人類發展出現的偏差還少嗎？……”
主持會議的秦鵬飛終於拿出了態度，打斷他們的爭論：“高博士，你最好闡述一下，外星人不會侵略地球的理論基礎。這個是目前大家都想知道的。”
高博士坐正了身形，咽了口唾沫說：“因為，我們行星地球對於外星文明真的沒什麽用。要說有用就是人類才是最重要的資源。”
“為什麽你這樣說？”
“無論什麽文明去開發一個新的星球總是有所圖吧，要麽是獲得稀有的元素物質，要麽是需要地球上的生物圈，再或者為了地球上億年累積死去的生物積累的礦石燃料。”
“你這個思路對頭，接著說，地球不就都符合你說的這三項條件？”
高博士無奈搖搖頭：“地球上有的稀有元素宇宙裏太多太多，而且作為行星，地球上的物質本身就不多。其他文明沒必要跨光年跑到太陽係來找。有這個精力和科技，他們不如直接去自家恒星上挖礦，隨隨便便就能挖幾個行星出來。”
薩奇考林點頭：“高博士說的確實有道理，請把你後麵的觀點也闡述一下。”
高博士點頭：“好，我接著說，第二個觀點，我認為對高層次的外星人來說，占領並不適應的生物圈的新行星並沒有太大意義，何況這個行星還發生過核爆毀滅。如果高等外星文明不徹底清洗地球，任何未消滅的原核生物都可能要了他們的命。如果你徹底清洗，人類會拚命反抗，就是沒有反抗的順服，清洗地球的那個工作量，還不如直接找個蠻荒行星算了。”
秦鵬飛支持：“高博士說的對，即使外星行星智慧形態起源於低溫行星，已經可以進行星際航行，那麽他們很可能已經放棄了低溫形態的肉體。就像我獲得資源的雷音飛艦，雷音是機器人的身體和智慧意識結合的產品。這些都是我眼見為實的，雷音他們來到地球是六千年前。”
“什麽六千年前？不是看著人類從石器時代發展的全過程？”
最後古德發言：“我同意高博士的論點，從現實中秦鵬飛眼見為實的經曆，讓我們大家知道，適應生物圈的智慧個體，並不適應星際遠航。我是搞生物的出身，我清楚在太空中，維持一個微型生物圈成本有多高，並且智慧生物到新的環境還會有兼容性的問題。”
高博士點頭總結：“所以跨越星際的智慧文明人，是必須放棄肉體，變成斯克發那樣的人機結合機器人才行，因為隻有這樣僅僅靠汲取能源，就可以維持一個儲存在硬件中的神經中樞，成本低得多。”
奧斯曼提醒：“高博士，你還沒有回答礦石的問題，外星文明感興趣地球上的礦石嗎？”
高博士淡淡一笑：“所有行星上的礦石燃料的來源是恒星能量。高級文明可以直接以恒星的聚變能量為生，沒必要跑到一個小破行星上挖動植物屍體化石。”
這話說完，會場連線就像開鍋的沸騰水，人們紛紛發言。
這時候，忽然有畫麵切入，一個恐怖話即時播放畫麵，手術的白熾燈下，魯尼被麻醉後躺倒在一個手術大床上，畫麵的聲音傳來：“諸位，我們考問了魯尼，他說肖黑失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