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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小說《黃裳元吉》第一百二十章 血色

(2023-07-28 05:04:42) 下一個

《黃裳元吉》第一百二十章 血色

晚上在貴由王帳的部落群的一個白色大帳內,闊端整個人蜷縮在炕床上痛苦的呻吟,貴由喊來了禦醫給闊端診斷治療,皇後乃馬真看著闊端的症狀覺得似曾相識,那時候托雷就是喝完了符咒水後,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而死。

乃馬真看到闊端的病症知道那不是什麽符咒水,而是法瑪提獻給她的西域來的無色無味的一種慢性毒藥,並且沒有解藥。根據人的體質不同,身體越強壯的犯病越快,死的越早,身體越弱的人發病後可以緩個幾年才會去世,闊端平時就病懨懨的,乃馬真斷定闊端一下子死不了,是不會影響貴由的登基臨朝執政的進程。

乃馬真假裝關切的問候了幾聲離開了,她回到自己的大帳讓人把法瑪提找來質問。法瑪提來到乃馬真的大帳後,主動的坦白,“是我給闊端下的藥。”

乃馬真憤怒,“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麽敢私自行動?”

法瑪提諂媚的表忠心,“我是替貴由著想,你看今天他抱著闊端那麽真情,皇後您也知道,闊端現在已經是西涼王了,手握重兵戰功卓著,本來他就想當大汗,是被您給擋回去了。萬一將來他要反了怎麽辦?平時西涼偏遠我們要對他下手沒有機會,他的防衛水都潑不進去。今天那麽多人給他敬酒,機會難得,他就是知道了是我幹的,他有沒有證據,就像當初托雷一樣,隻要貴由是大汗,誰敢翻天?”

穿著一身紅色蒙古女袍的乃馬真心中七上八下的,闊端不是她親生的,如今他的命運就像當初托雷的位置一樣。乃馬真心一橫,既然當初做了初一,現在再做十五也是有道理的。乃馬真隻好警告,“你留下破綻了沒有?”

法瑪提剛愎自用毫不在乎的說,“沒有,那麽多人給闊端敬酒,要懷疑的人多去了。”

 

最後,在和林城萬安宮皇後乃馬真的大帳內,長發披肩穿著黃色紗麗裙裝的法瑪提跪著給乃馬真揉捏身體。乃馬真在貴由登基大典這段時間過於操心,現在無人時候的精神像飽滿張揚的氣球節日後慢撒氣,一臉困倦的她半躺在織錦緞覆蓋裝飾的軟床上,閉著眼享受著法瑪提的獻媚服務。法瑪提青筋暴露的雞爪手小心翼翼又不失力道用勁,按住乃馬真的肌肉緊張的痙攣點按揉,口氣魅柔的在乃馬真耳邊問,“皇後,這個力度可以嗎?”
乃馬真深呼吸了幾口氣,眉頭形成的川字文隨著法瑪提的手變化著字形,“謝謝你,對,就這樣不要停,那些禦醫都沒有你伺候的舒服,好像你知道我哪裏不舒服一樣。”
法瑪提受到鼓勵,像往常伺候招數一樣,輕輕的用口含著乃馬真的耳垂吸允著,手上也變換了位置和角度,不一會乃馬真臉上紅暈飛起,“好,就這樣繼續,幸虧有你伺候我,離了你我都睡不安穩。”

法瑪提抬頭,觀察乃馬真的表情,看到她在自己的手中像個滿足原始欲望的嬰兒,深陷的眼窩有些狐媚妖氣浮出來,“皇後我永遠是你忠實的女仆,我從十來歲就跟著皇後您,都二十多年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說我怎麽不清楚皇後的身體這些微恙,那都是為國操勞累成的隱疾。”
一聽到為國操勞,一下子就像和尚聽到吃飯鍾響了,乃馬真馬上睜開眼似乎才想起來問,“今天怎麽失烈門和她母親合塔合失沒有出席貴由大汗加冕的慶典大會?”

看到乃馬真明知故問,法瑪提眼神詭異的一吊,“哼,他怎麽會來參加慶典大會?母子倆肯定是恨在心裏。”
法瑪提的話就是乃馬真更年期火藥彈灶爐的點火器,乃馬真一仰脖子,“他有什麽資格恨,一個十歲的孩子,就想我和貴由給他下跪?”
想到之前失烈門朝自己背後吐口水自己不好動手教訓他,法瑪提火上澆油的說,“那天我的人聽到,失烈門的生母合塔合失私下抱怨,說當初各個宗王都說,窩闊台大汗臨終指定的汗位接班人是失烈門,他們都對窩闊台大汗發誓,而現在宗王都推選貴由為大汗,說是那些宗王背棄了窩闊台的遺詔,貴由搶了失烈門的汗位。”
乃馬真憤怒的把才端起來手中的一個茶碗摔在地上,“他們母子倆現在隻有蒼白無力眼神,還有什麽值得讓人捧著他們上位的砝碼,不知道這個世界是看實力說話的嗎?”
法瑪提看到乃馬真發火馬上添柴符合,“可不是嘛,他們不懂事,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還不滿足。”

乃馬真幹脆坐正身形,也不要法瑪提給按摩了,“你讓人把那兩個母子喊來,我要好好的問話。”

壞事做多的法瑪提狡詐的獻計,“常言說老不和少鬥,失烈門已經十歲記事了,到時候合塔合失如果嘴裏胡說,讓失烈門聽到心裏會記仇。不如就把合塔合失喊來訓幾句話就行了。”
乃馬真最喜歡法瑪提幹什麽都替她考慮,失烈門畢竟是自己的孫子,自己教訓兒媳婦避開孫子為好,她臉上眼角紋有些放鬆說,“好吧,你說的對,讓人去喊合塔合失。”
不一會二十多歲神情落寞的合塔合失被帶到乃馬真的帳內,她跪在地上給乃馬真行大禮,“見過皇後母親。”
乃馬真看著穿了一身洗的發白的緞麵女袍的合塔合失說,“今天你怎麽不帶著失烈門參加貴由的登基典禮?難道是沒有新款的禮服嗎?”
臉色冷漠的合塔合失不卑不亢的回答,“不是,大汗發的禮服都收到了,不去出席宴會是為了不給貴由大汗添堵。”
乃馬真怒目而視,“添堵?添什麽堵?”
合塔合失不懼的回答,“萬一那些親王當眾問,婆婆大人不是當初抱著失烈門才監國的嗎?怎麽現在是貴由繼承了汗位?我該怎麽回到答?所以為了窩闊台家族的臉麵我就沒有參加登基慶典的大會。”
乃馬真坐正了身形,附身湊近了合塔合失眼睛使勁的盯著她說,“抱著失烈門監國,他一定就是大汗了嗎?按照祖製,新的大汗必須由忽裏台大會推選出來,不是我能定的。貴由是所有宗王一致推選出來的大汗,不是我任命的大汗。”
合塔合失抬頭憤怒鄙視的看著乃馬真,“你掏空的國庫賄賂了所有的宗王,他們拿了你的好處能不聽你的嗎?貴由是比失烈門有軍功戰績,可是失烈門才十歲,十歲的孩子如何創造戰績。而你抱著失烈門監國,就是一個緩兵之計,用這幾年的時間給貴由上位買通道路。”
乃馬真麵目猙獰,“胡說?有什麽證據?”
合塔合失聲音犀利的問,“證據?當初父皇窩闊台汗去世時候任命的監國木哥哈敦,監國不到三個月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就和托雷王爺當時慘狀一樣,嗬嗬,你做了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哈哈哈。”
被撕破臉皮的乃馬真暴跳如雷,“給我掌嘴,使勁的掌嘴,打出血來,讓她胡說。”

法瑪提在一邊給身後四個強壯的蒙古中年女嬤嬤一個眼神,就見穿著清一色絨布蒙古女袍的狗熊體身材和長相的嬤嬤們,兩個人將合塔合失的胳膊反手朝外扯夾住,一個人在背後用腳踩著合塔合失的背部同時用手扯著頭發,另一個人麵對著合塔合失開始左右開弓的扇耳光,“啪,啪,啪,……”
合塔合失被打腫臉不屈服發瘋的嘴角留著血大罵,“你們違背窩闊台大汗的遺詔,你們毒害的托雷王爺,又毒害了我的夫君闊初太子,現在闊端王爺也中了你們的巫蠱毒術,還有枉死的監國木哥哈敦,誰擋你們的路,你們就殺誰,小心蒼天會抱應在你們身上……”

合塔合失的話一下子捅在馬蜂窩,乃馬真最不想讓人看出來的秘密,就是監國不到三個月的木哥哈敦,在窩闊台去世後的第二年春天莫名的死去。而乃馬真後在察合台的支持下成為新的監國皇後。

平心而論,乃馬真後廢黜失烈門的理由,也不是沒有的道理,畢竟失烈門的年紀太小了,當時蒙古帝國最有勢力的宗王,基本都是成吉思汗的孫子輩,又都在年富力強、龍精虎猛的年齡,怎麽可能會真的臣服一個毛孩子?

自己心愛的長子貴由就不同了,正當盛年,又有軍功在身,自然能鎮住他的兄弟輩諸王們。所以說,乃馬真後的舉動也不能說完全是錯誤的。

陰暗曆史被曝了光的乃馬真氣的臉色發白,頭昏腦脹,她歇斯底裏的喊著,“打,給我狠狠的打。”
“住手,”

一聲狼王聲音傳來,貴由和海迷失來到乃馬真的大帳,貴由怒目法瑪提和她的打手們,恨不能現在就殺了她們,剛才他聽到了合塔合失的話,想起弟弟闊端發病的痛苦的樣子,闊端懷疑告訴他一定是法瑪提的手段,現在她又給母後扇風,讓失烈門和生母受辱。貴由一下子有些心裏淒涼,自己兄弟一個個的暴死難道都是因為汗位惹的禍?那麽自己家族這個禍根就是法瑪提。貴由對著法瑪提大喊了一聲,“母後有頭痛症,你還找人來刺激她,你安的是什麽心,難道你要母後被活活氣死嗎?”
法瑪提趕忙跪地求饒,“對不起大汗,都是我的錯。”

乃馬真捂著腦袋,“法瑪提,快來給我按按,我頭難受死了。”
法瑪提趕忙來到乃馬真的躺椅後麵給乃馬真按摩,貴由看著眼裏不再說什麽,母後的病越來越重,現在隻有法瑪提才能安撫母後。貴由給海迷失一個眼色,海迷失秒懂的跑過去攙扶起來合塔合失,細心的用緞麵的手帕給她擦去嘴角的血,“陛下,我扶她去休息,給她上藥。”
本來堅強沒有掉一滴眼淚的合塔合失,看到海迷失充滿關切的心痛自己,想想如果闊初不死,窩闊台去世後,現在海迷失皇後的位置就是自己的。物是人非的錯位感觸發了她心中的悲傷的河流,她跟著海迷失回到自己的帳篷,十歲的失烈門看著母親被打腫脹的臉,一下撲過來,“母妃,母妃,你的臉怎麽了?”
海迷失讓手下拿來一些外傷的藥膏,親自給合塔合失敷上,然後她抱著失烈門坐在合塔合失躺著的炕床邊,細聲細語的安慰她,“我說弟妹,今天法瑪提一定是給母後煽風點火了,請你不要記恨。可是你自己也要管好你的嘴啊,怎麽能把所有人的死都聯係在一起,你說讓貴由怎麽替你說話,保護你們母子?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叫失烈門怎麽辦?”
貴由心裏對失烈門有些愧疚,他讓海迷失多照顧失烈門母子,畢竟是自己兄弟闊初的兒子。隻要不跟他作對,他覺得不會為難他,失烈門長大了到時候給一個封地打發了就行了。如果現在殺了失烈門,那麽他這個大汗會被人詬病,畢竟合塔合失說的窩闊台家族的這些手段,人們在心中都在思考,現在貴由想的就是趕快滅火,火更不能從自己家族中先燒起來。

 

後麵一個月裏,乃馬真病重的竟然一病不起,不得不把朝政交付給了兒子貴由。貴由大汗在親政後,立即抓捕了奧都合次蠻一黨全部斬殺。並官複田鎮海為中書左丞相,複以牙剌瓦赤管理漢地財賦之職,令耶律鑄襲耶律楚材之職接任中書令。以察罕經略江淮漢地,命察罕掌軍前大權節製萬戶以下諸官員伐宋。令拔都與大將兀良合台討孛烈兒、乃捏迷思諸部。以忙哥撒爾為大斷事官重整國家司法。

 

草原秋天的夜色下,在蒙哥王府大帳酥油燈下,五十多歲的托雷王妃索魯禾帖尼穿著一個加厚的單袍,臉上有了細密的皺紋,但是她始終保持一個微笑待人的麵貌,贏得了很多人在讚譽,說她是草原上心善的菩薩。今晚她被自己生的五個成年兒子圍著,旭烈兀負責給母親和兄弟們到奶茶,他們都長大結婚成家分府別住了。貴由當大汗後,還是防備蒙哥這邊的軍事依靠,沒有重用他。隻讓索魯禾帖尼在萬安宮幫助處理一些朝政的雜事,為剪除法瑪提做準備。索魯禾帖尼也是非常樂意,隻有接近權力中心,才會找到機會翻盤。

今天她單獨的隻和自己生的五個兒子說話,今天她要讓兒子們團結起來,因為她從窩闊台係家族的亂象中看到了希望。蒙哥沉默寡言的不願意吭聲,忽必烈非常積極的發言,“母妃,這次貴由登基算是監國的乃馬真後,廢棄丈夫窩闊台汗的遺命,把四十歲的長子貴由推上汗位。”
索魯禾帖尼把自己知道的內幕告訴兒子們,“關於汗位,宗王和異密們議論過,是由於窩闊台合罕預定為大汗繼承者的闊端病重,脫列哥那哈敦則傾向於貴由。而按照窩闊台合罕遺命的繼位者失烈門又未成年,所以最好還是擁立合罕的長子貴由汗吧!”

阿裏不哥說,“但在合罕的所有兒子中,貴由英武、嚴峻、剛毅和馭下而最知名,他是長子,處理危難最富實踐,而且對禍福最有經驗。闊端,相反地,病體奄奄。失烈門僅為一孩童。”

索魯禾帖尼說,“諸宗王、諸部長、諸統將等共議推戴新君,首先決定選窩闊台之後人承大位,失烈門雖為其祖父所指定繼承大位之人,然因攝政皇後主張以貴由嗣位,遂以失烈門尚未成年,共推貴由為大汗。”

旭烈兀歎息,“本來合法的繼承人、就因為才十一歲就這樣失去了屬於他的汗位?”

作為索魯禾帖尼來說,任何一個兒子能夠登上帝位都是喜事,這五個嫡親兒子都是她的骨血。索魯禾帖尼眼光放出火花,“失烈門的被廢棄,是蒙古帝國第一次廢棄先任大汗的遺命,它帶來的最大負麵影響就是大汗隻要死去,他的話就可以不當一回事。而首先品嚐這杯苦酒的又正是窩闊台汗家族。這個也是我們家族振興的機會。”
蒙哥心中早都有同樣意識,隻是不願意說出來,因為他們兄弟十幾個,光是嫡子兄弟就五個人,比父親那一代還多一個。未來他們兄弟之間會不會發生和父王和三伯類似的故事?他心中覺得自己一定要做大做強,讓父親托雷被兄弟害死的慘劇不能再發生了。他暗暗發誓要親手把這些兄弟們捏在一起。現在母親討論未來汗位的繼承人出現的機會,似乎是給每個兄弟都有了王位繼承的野心,這個很不好,他不喜歡。於是對於索魯禾帖尼的話簡略的點頭,“母妃的話說的好,我們都聽母妃的安排。”

 

貴由在他的王帳見了蒙哥,他要蒙哥離開和林城,準備攻打宋朝的前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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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望沙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梧桐之丘' 的評論 : 謝謝你,你也厲害啊,寫出那麽多好故事令人佩服
梧桐之丘 回複 悄悄話 我正在說呢,望沙,成功的P,還有采心,南瓜蘇都不得了。你們還是工作之餘抽空寫,寫得快,質量高。我總想玩兒,老頑童呢。
望沙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悉采心' 的評論 : 謝謝采心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莎莎真是快手,又來個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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