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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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小說《黃裳元吉》第二十四章 布置
“寶音，快跟我走，大汗招你去，”
“我？”
寶音驚愕的聽到劉忠祿撩開了帳篷門簾，站在門口喊她，馬上放下手中的醫藥書籍，吹滅了酥油燈跟著劉忠祿來到了被火把映照的裏外通明的中央大帳。看到在賬門口的蒙哥給她擠眼睛，臉上的神情是一種按捺不住的喜悅，寶音心中稍稍的安下心來。雖然師父路上不說為什麽大汗找她，但是看到蒙哥的臉色，知道不會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可是大汗找自己幹什麽呢？自己這個小羅卜頭，自從來到蒙古軍營的第一天晚上見過他，被他大手摸頂，接著就是在漠北被他叫去給王妃孩子們講畫冊故事。以後隻有遠遠的瞧見他的高大身姿的份，那怕西征後蒙哥在大汗中軍帳值守生活，寶音從沒有膽子主動來過中軍大營附近，更沒有想到大汗日理萬機的還記得自己。
眼睛的餘光中可以看到士兵撩開門簾後，正中坐著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是成吉思汗了，寶音低頭進門，謙卑的單腿跪地，”大汗好。“
一個威嚴又慈祥的聲音響起，“抬起頭來，”
寶音慢慢的抬起藍臉，看到了穿著一身白色蒙古長袍威武霸氣五十多歲雙鬢發白的成吉思汗，和在他旁邊坐著穿戴華麗美麗傾城的忽蘭王妃，不遠一旁站著全服武裝鎧甲握著蒙古腰刀的三王爺窩闊台，在另一邊站著師父劉忠祿，在師父旁邊，麵向成吉思汗鞠躬付身的站著一個回回人。成吉思汗看到寶音抬頭後說，“快十二歲了，該長高一些了，站起來我看看。”
寶音單薄的身子小心的站起身來，心中不停的打鼓，就聽見成吉思汗對回回人說，“你看她可以嗎？”
纏著頭帕中年的大胡子的回回人仔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寶音，“如果沒有別的選擇也隻能這樣了，他長得不像蒙古人，扮成父子去訛答剌，帶上他也許不容易引起守城的軍士注意，但是現在花剌子模國王知道有十幾萬蒙古軍打過來，加強了城門的盤查。如果遇到可疑的人，特別是蒙古人臉的直接在城門處殺掉了，人根本不會返回來。要不是我也不會讓大王給我派個孩童，最好是女童。這樣訛答剌城的守軍也許會讓我進城門。因為都知道蒙古軍男孩三歲就開始馬背射箭和狩獵訓練了，大汗你有信息渠道，花剌子模早在幾年前就派人去打探大汗的情報，所以是個男孩還是不保險，何況他還塗著藍臉，一看就有潛伏的意思，要是個正常臉色的女孩就更好了。”
“嗬嗬嗬嗬，”
成吉思汗和劉忠祿相視的嗬嗬一笑，“她就是女孩，”
“女孩？”門裏的回回人和門外的蒙哥不由的異口同聲的出聲。
劉忠祿對寶音說，“寶音，去把臉擦幹淨了。”
寶音惶恐，“師父，你給我的這個顏料時候說要十天後才能消除。”
劉忠祿嘴角一彎，胸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子說，“孩子用這個特製皂角粉，一洗就掉了。”
“啊，這個？”
寶音接過瓷瓶子，有些後悔自己以前怎麽從沒有想過用皂角粉洗臉呢，還是真的就把那沫花的藍色當作了自己膚色的一部分，就像女孩長大每天擦油脂潤膚一樣從小塗到大，自己把那沫花當成了自己的獨特化妝品。
聽到成吉思汗和劉忠祿的笑聲，看著成天蒙哥去找的玩伴，劉忠祿的徒弟居然是女童，也想知道答案的忽蘭喊，“來人帶著寶音去洗臉，然後再給她換上花剌子模女童的衣服。”
“是，王妃。”
說完門外進來一個服侍忽蘭王妃的女仆，躬身走近大帳，給成吉思汗和王妃行禮請安後對寶音說，“請跟我來。”
這些話讓在門口偷聽的蒙哥如同晴天霹靂，之前隻是知道父汗要寶音陪著回回人去偵察訛答剌的情報，他還替寶音美呢，想著寶音得到了差事自己也可以要求一同去。沒想到聽了半天自己聽到了一個冤大頭，這麽長時間和寶音混在一起，並把她當作自己未來的近衛友人，就像爺爺有很多年少結義的兄弟一樣。沒有想到今晚吃了這麽大一個瓜，就是傻瓜的自己。
寶音低頭剛走出大帳，在門口憋不住的蒙哥一把拽住寶音的胳膊生氣的大聲質問，“什麽？你是女孩，為什麽不早先告訴我，欺騙了我這麽長時間？”
慌亂的寶音知道未來的一天會和蒙哥亮明身份，但是沒有想到回是在今天這個意外尷尬的情況下，有虎視眈眈的成吉思汗和小心翼翼的師傅，還有沒有準備好的自己。知道多說多錯的寶音無奈的在女仆的幫助下想掙脫蒙哥霸氣的質問，“你也沒問我啊，我以為你知道，……以後給你講。”
“蒙哥不要胡鬧。”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成吉思汗發話後，蒙哥才鬆開了緊握著寶音的手，燈火下急赤白臉的凶煞氣從他亮晶晶的細長眼睛中輻射出來，一付憤懣要吃人的樣子。蒙哥最像成吉思汗，無論是外形長相和性格，他和成吉思汗一樣最恨別人欺瞞背叛了他。站著門口的他牙齒咬得咯嘣脆，想著等寶音見完了爺汗要把她的皮扒了，想到木阿禿幹知道自己被寶音耍的團團轉的未來羞辱，蒙哥覺得一刻也等不了。這個等待寶音洗臉換裝的時間是他這輩子覺得最難熬的時間，他的小拳頭攥得到骨節都發白了，心中想著各種懲罰寶音的招數。
在蒙哥覺得漫長的等待中，其實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充滿憤怒的獅子蒙哥聽到釵環叮咚響，看到一個穿著異域花剌子模祿色刺花連身裙羅波卡裝，頭上帶著一個綠色紗巾，胸前有很多亮閃閃的裝飾，水晶貝殼，宛如一個仙界來的美麗女子朝著中軍大帳走來，洗去了昔日的藍色那沫花的顏色，寶音皮膚白如牛奶，嘴唇小巧，讓雙目如同天上最亮的北鬥星，她走近蒙哥款款的一福，“蒙哥好，”
“你，你，，你是寶音？”
“快進來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知道寶音是國色天香真麵目的師父劉忠祿在帳內催促，寶音邁著小碎步趕忙進入大帳單腿跪地，“起來吧，”
成吉思汗發話後，寶音優雅的站起身，有了美麗衣服加持的她，現在舉手投足彷佛也有了韻味。看到寶音和以前樣貌天壤之別，讓成吉思汗和回回人都吃了一驚。他的威威的一凝神的細微表情被坐在成吉思汗旁邊的忽蘭看的清清楚楚的，她眼裏不由的升起一些嫉妒，眼中流露出一股擔憂，這麽美的女子會潛伏在劉忠祿身邊這麽長時間，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寶音一直抹著藍色的臉掩護？難道是劉忠祿以後向大汗表忠心的一張大牌嗎？看著大汗看著她吃驚的眼神，猜想寶音再長大些，萬一被留在大汗身邊自己又多了失寵的危機。
成吉思汗滿意的點點頭，口氣變得很柔和的對回回人說，“你看這樣子可以了吧？”
回回人一手捋著自己臉上的豐厚胡子，一邊看不夠的點頭，“嗯，不錯，這樣子很有可能被選到獻給國王少女裏麵，這樣子我們進城一定沒有問題。”
“什麽？獻給花剌子模的國王，我不同意。”
在門口偷聽的蒙哥再也忍不住了，自己還沒有教訓的寶音就要被選的敵國去給他們的國王。
成吉思汗發怒的斥責，“胡鬧，不要不懂事，來人把他帶下去。”
聽到父汗的命令，在成吉思汗旁邊的窩闊台，高大的身影走到蒙哥跟前像老鷹叼小雞一般，長臂大手一拎就把蒙哥給帶到帳外，交給了兩個怯薛軍勇士，“看好他，不要讓他搗亂。”
說完兩個怯薛軍勇士駕著手腳亂動的蒙哥到一個大帳給看押起來。
當晚寶音就跟著回回人，坐著在一個裝滿了藥材的高大的駱駝上，朝花剌子模的邊境最大的城市，訛答剌走去。回回人和她扮作父女，身份是做藥材生意的商人。臨行前成吉思汗給寶音的旨意，進城後將城內的軍事部署，官員官邸畫圖傳回來。特別是成吉思汗要殺的，殺害了五百個商人的訛答剌的守城官的畫像給畫下來，不能讓他逃跑了，這個人是成吉思汗西征一定要殺的第一人。
劉忠祿把寶音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給她脖子上掛了一個鷹哨的墜子，這個是呼喚海東青的哨音，寶音跟著蒙哥一起訓練海東青現在排上了用場，寶音才知道草原上所有的發生都在成吉思汗的眼裏，用誰什麽時候用，他心裏都有數。不過她很開心能夠為成吉思汗做事情，至於為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這趟差事她非常願意去。
臨走時候寶音頭腦在線拿上了一些自己秘密製作的粉劑和工具，劉忠祿也沒有攔阻，這些東西他都檢查過，知道寶音有些古靈精怪的把戲，對於從訛答剌脫身非常有幫助。
劉忠祿送別寶音離開後返回中軍大帳內，拿起銀針給成吉思汗施針。劉忠祿謹慎小心的在頭皮附近的學位撚動銀針，一同守在旁邊的窩闊台擔憂緊張的看著劉忠祿給父親治療，成吉思汗臉上微表情隨著劉忠祿的手法在微微的變化著，最後成吉思汗長出一口氣，“劉醫官好像頭部沒有那麽痛了，這個頭風症不知為什麽說來就來，”
窩闊台插話，“父汗，主要在最近你思慮過多，考慮全盤計劃，每個細節都親自考量，就是十八歲的年輕人都受不了 ……”
“什麽，你是說我老了嗎？”
“父汗，不敢，”
“別一天盯著我了，馬上就要打仗了，戰馬修養的事你抓的怎麽樣了？”
“我加強對戰馬的訓練和修養，一旦開始打仗後戰，馬會多日行軍不進草糧，所以聽從你的安排，現在讓軍士把它們放養在水草最豐盛的草場，平時托物都是使用犛牛和駱駝。”
“嗯，我們蒙古馬給我們立下汗馬功勞，不論嚴冬酷暑生活在野外，它們和我們蒙哥士兵一樣具有極強的忍耐力，必要時可以連行數日而不進糧草，甚至能在相當短時間在最險惡的地形上越過幾乎令人難以置信的距離。所以才保障了我們蒙古騎兵的機動靈活戰鬥力，同時它又能給士兵提供馬奶喝，愛護它們要想我們的子民一樣。”
“是，”
“好了你下去吧，親自再去檢查一下戰馬的情況。”
這時候有急報送來，劉忠祿呈給了成吉思汗，“大汗是來自燕京的報告。”
成吉思汗頭上還紮著針，就對劉忠祿說，“你打開看看是說什麽？”
劉忠祿打開一閱讀後說，“是你派的使者去山東請丘神仙，但是他推脫沒有來。”
成吉思汗一下子從半臥的姿態從炕毯上坐直了，“他拒絕的理由是什麽啊？”
劉忠祿，“他說，去年金世宗已經招他，他沒有去。今年南宋的宋明宗宣召他去臨安，他也推脫沒有去，所以麵臨三家的邀請，他也隻好推脫說，年事大了不能前來。”
成吉思汗說，“有沒有丘的原話？”
劉忠祿一抹額頭，“有，”
“念，”
“丘真人對使臣說，北方殺戮太重，況且語言不通。”
“哎，這就對了，我就是要聽真話，你聽聽這個丘真人並沒有說堅決不來，一個是借機敲打我殺戮太重，一方麵隻用語言不通作為借口，現在三家皇帝都在爭取他，可見他在漢地的影響力之大。果然是你說的神仙。如果他不願意來話，說那兩家請他的事給我聽幹什麽？就是看我是不是真的誠心邀約。”
“大汗明鑒。”
“他既然這樣說語言不通，那麽你之前見過他，又是漢人，語言不通就沒有的借口，你就是和他有緣，你替我親自去一趟山東請他。”
“遵命，大汗英明，說的太對了是有緣，不過上次見他沒說幾句話，丘神仙說是和寶音有緣，還會在見麵的。”
“真的？這個孩子和很多人有緣啊，有趣，等她從訛答剌歸來，你就帶著她一同去山東。”
“遵命，可是我一走就是一兩年的時間，您的頭風症？”
“那天你說耶律楚才醫術很好？”
“是的大汗，你知道在金朝入仕艱難，讀書人都是先學習醫藥才有機會進入仕途的，我是這樣，想必耶律楚才也會讀一些醫術。”
“金朝是這樣用人才的？”
“我們不是女真人，漢人和契丹人等如果沒有貴族的引薦，所以都是走這樣的路。”
“耶律楚才的兄長不是皇帝的近臣嗎？”
“他哥哥沒有走文職，而走了武職，由於他父親去世前是左丞，他先做了皇帝身邊的近侍衛，才走上仕途的，耶律楚才是走的文道，他是考上的官員，但是金朝文人都有兩手準備，所以學醫也是他的強項，何況他又是金朝第一聰明腦袋，想必鑽研醫術不在我之下。”
“啊，這樣啊，我現在隻把他當作我的占星官，看來此人是多才啊，那你把他喊來替我紮針試一試，你懂醫在旁邊幫我看著。”
“遵命。”
在成吉思汗派寶音深入訛答剌城同時，一二一九年年夏初，術赤帶領的蒙古騎兵抵達費爾幹納。花剌子模國王摩訶末在得知術赤和哲別部隊的動向以後，將錫爾河沿岸防線的主力部隊調往費爾幹納方向，造成了主力分散的戰略失誤，成吉思汗聲東擊西的戰略部署獲得成功。
正當摩訶末在撒麻耳幹城加固城牆、修築堡壘時，在費爾幹納佯攻的蒙古軍兵分兩路，一路由術赤率領趕往訛答剌城與成吉思汗大軍會合；一路由哲別率領五千騎兵，從錫爾河上遊南下襲擾阿姆河上遊地區。摩訶末認為，蒙古軍如果占領了阿姆河流域諸城，將切斷河中地區與阿富汗和呼羅珊的聯係，於是，他派出主力部隊前往阿姆河流域諸城增援。
按照成吉思汗的戰略部署，蒙古軍將於一二一九年秋末，在訛答剌城下屯兵。在蒙古軍在訛答剌城下會合之時，成吉思汗兵分四路攻打中亞的一些主要城市。首先是由察合台八千人、窩闊台五千人率領的第一路軍留在訛答剌城下攻城；其二，由術赤率領一萬畏兀兒人組成第二路軍北上攻錫爾河下遊的氈的和養吉幹。其三由阿剌黑、速格禿、脫海三將領率領第三路軍五千人人南下攻錫爾河上遊的費納客忒和忽氈城。其四，成吉思汗與幼子拖雷率五千主力軍渡錫爾河，直逼不花剌城。
成吉思汗不直接進攻離錫爾河較近的撒麻耳幹，而是進攻在撒麻耳幹城以西的不花剌，一是為了避重就輕，因為術赤的攻擊，給花剌子模國王帶來了誤導。當成吉思汗抵達訛答剌之時，撒麻耳幹已經加固，並有重兵守衛；這樣就達到了成吉思汗的戰略包抄的需要，是在撒麻耳幹守軍固守城池、不敢出城迎戰的情況下，蒙古軍可以乘機長驅直入，攻入腹地，然後，發揮蒙古人擅長迂回包抄、聚而殲之的戰術優勢。
莎莎好筆法，寶音長得讓人“過目難忘”。。。成吉思汗威武、霸氣的一麵也寫得相當生動，讚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