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黑暗的事

 

想起那些黑暗的事
坐忘
2022.2.1

當我想起
那些黑暗的事
我就胃疼
視線模糊
一片血色
籠罩了天地

比如劉學州
陽光帥氣的孩子
是的就是一個孩子啊
比我的寶貝
隻大一歲
他是父母誕下的婚姻聘禮
被販賣
得到養父母無條件之愛
不幸再次降臨
成為孤兒
風雨飄搖
他被男教師猥褻
在孤寒和霸淩裏
活到十五歲
當他以兒子的身份
回到親生父母麵前
世界對他說
逆子去死！
他乖乖照做了

比如李瑩
十二歲的她
是怎樣一朵嬌養的花！
後來
後來……
在最近這些年
她成為父子三人的性奴
連續生下八個孩子
為貧窮的家庭誕下
銀行 政府 軍隊
抖起來
以後當爹的抖起來
呼爾嗨喲！
這個會行走的子宮
以防丟失
拴上狗鏈
拔掉所有的牙齒
那是她最後的
唯一的武器

前溯那些日子
她是怎樣被強暴
被轉手倒賣
如何在路上行走
忽然大地裂開口子
墜下深淵和地獄！

我跪下痛哭
索多瑪之城
索多瑪之城
讓我為你懺悔！

 

我沒有看到這兩個新聞的第一時間寫些什麽，這是因為，我抱有一種愚蠢天真的幻想：這不是真的，這裏麵有什麽誤會，這不是真的，因為這個世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然而，我終於必須麵對：這就是真的！這就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事實就是事實，不管我懦弱，還是愚蠢，都不能撼動它分毫。

想起來二娃三歲的時候回中國，作為一個極其粗心的媽媽，我買了一根繩子，就是那種專用的防小兒走失帶，牢牢地拴住他，不管走到哪裏，我都不放手。

以至於在新街口的胡同裏，碰到幾個一年級的小學生，這幾個小姑娘看到我用帶子牽著的二娃，就開始學狗叫。可憐的二娃那時候還不懂得這是嘲笑他，他已經被我的說法洗腦—如果你不接受這繩子，就要承擔被壞人抓走，永遠見不到爸爸媽媽哥哥的後果—十分頑劣的他，這回沒有任何異議，無條件順服。

孩子啊孩子！

劉學州和李瑩，在這樣被傷害的時候，都是孩子呀！

不要說孩子了，我看到別人家的小狗，也愛得不得了呀！

又想起閻連科的小說，那些寓言裏，真實還原的現實黑暗。

我要跪下，承擔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