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衰老了

     泰迪是我堂妹的狗。9年前我來北京，牠正是年輕的3歲（人的21歲）。活潑亂跳。  這次來北京，牠已是12歲（人的84歲高齡）。

     牠走路蹣跚，眼神無力，聽力也不好 （圖 1）。

圖 1. 衰老的泰迪.

看著泰迪，想著我自己。我昨天去博物館參觀，堂妹硬要我坐在輪椅上，讓她推著。說這樣比較快，但讓我覺得我真是殘障的老人了。

     我在吃晚飯。牠看著我，不言語。牠的主人又出去了。我想該給牠點吃的。我在牠的食盒倒了點狗食給牠，牠不一會兒吃光了。看看我，仍是那無神的眼光。我讓牠去喝水，牠喝了點。眼睛轉向飯廳的一把椅子上。那上頭有牠睡覺的綿墊。牠好像嚐試著想跳上去睡，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把綿墊拿到地板上，牠慢騰騰的繞了兩圈，躺了下去，睡著了。

     我看著牠，想著我年將99歲的老嶽母。在養老院，時常發脾氣，亂摔東西。我不自主的又想著生命的意義。我來這兒不到兩星期，已經跟牠的主人提過應該讓泰迪安樂死。但泰迪對她的意義又豈是我能瞭解的。尤其近兩年來，家裏突生的變故。唯一能陪伴的也就隻有牠了！

     牠睡熟了。我不想把牠驚醒，免得又見到那雙無助的眼睛。您看我多沒用，我是見不得別人（或動物）受苦難的！

2023年5月8日寫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