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我家住在大學區 前一陣子一直躊躇著要不要做《免疫治療》(Sipuleucel-T或稱Provenge)來治我的攝護腺癌。一年半以來,PSA值從4.5一直慢慢往上攀升。到了這個月(2022 年4月)已經到了14.5。我的腫瘤科醫生, Dr. Ancheta, 早在2020年就告訴我,當我的PSA 值接近15的時候就得看看該採取什麽方法治療我的癌。
他建議我去看另外一位醫生。我3月8號 去看了 《Swedish Hospital》 的趙醫生。趙醫生看了我的病例,認為我在切除攝護腺後(2015年3月),癌細胞雖有擴散,但相對的緩慢。是做 “疫苗治療” 的好候選人。我一問價錢,需要10萬美元,覺得太貴,就沒把這種治療放在心上。
兩星期前,趙醫生的護士, Michelle ,打電話給我,說已經幫我申請到補助,才又激起了我接受“疫苗治療”的興趣。
我詳細看了Sipuleucel-T (Provenge) 的治療過成,它的成效,負作用等。覺得並不能保證什麽。想想,自2015 年3月割除攝護腺後,7年來,已經陸續做了hormone treatment, radiation treatment, 後來又切除睾丸。最先服藥Zytiga, 後來改成Xtandi。PSA 指數一直在上揚。每3個月輸液一次Zometa 增加鈣質。也沒能把癌細胞殺光,就又產生了不去做這治療的心理。這樣反反複複折騰了幾次,覺得不服合自己做事的原則。還是得竭盡所能,把該做,可做的治療都完成了,才能想放棄一途。
就這樣,4月4日下午去了Blood Works Northwest, 做Vein Assessment。看靜脈夠不夠粗,因為抽血的針頭較大。
4/15/22 Friday
今天開始做Provenge treatment。一早7點妻跟我叫了輛Uber前往西雅圖城中心的Blood Works。 護士Julie 跟Jeff 驗名正身,填好表格。還不到8點。我躺在病床上,Julie 先在我左手臂靠近手掌處把IV 針管插在靜脈裏,再在我右手臂上端插了另外一根IV管。把機器打開,就開始了。右邊的管子是把白血球過濾出來,輸進一個袋子裏。左邊的管子是把其餘的紅血球,血小板等再輸回我身體裏 《圖1》。這一過程叫做 《Leukapheresis》。
圖1.
我右手拿著一個小橡皮球,不時捏幾下,給血管多一些張力。我讓妻幫我的手機設置到《得到 》的《科技參考 》開始聽最新科技新聞。大約一個鍾頭過去了,突然聽到機器” 嗶嗶嗶 “報警的聲音。護士調了幾次無效,就決定再紮一針。這次成功了。我開始聽手機裏的馬勒交響曲。很久沒聽了。還真不錯。
我不能說時間很快過去,但一會兒吃點東西,一會兒跟護士或老婆聊聊天。三個鍾頭還不算難熬。但再難,也得熬,不是嗎?
11 點15分結束了。護士把收集到的300 cc 白血球 《圖2》袋子
圖2.
放在一個有乾冰的紙箱子裏 《圖3》,
圖 3.
早有專人等著用” 速件 “送往機場。趕飛機送到加州去處裏(激活我的免疫力)。現在就等到下星期一,回到醫院把激活的白血球再打回我的身體了。
4/18/22 Monday
晨10點跟妻就到了Swedish Cancer Institute。填了幾張表,在候診室等。因時間尚早,護士送來雞蛋三明治,跟妻兩人分著吃了。大約10點50分才進了診室。護士照例問了一些話。快到11點15分趙醫生才來。問了一些話,告訴我先不要吃Hydrocodone以免與我的疫苗治療有衝突。醫生走後,去3樓候診室等待。要到12點多,我的白血球才會從洛杉磯送到。
到1點10分,我的白血球終於運到了《圖4》。
圖 4.
護士Alice把針頭插入我的靜脈,因為針頭較粗,一直不成功。讓我疼痛難忍。又換了一個靜脈,總算血液通了。 後來護士Mike來替代 Alice,我向他抱怨。他說,Alice 告訴他,我差一點沒跳起來。我說,是啊,我就差點沒掐她勃子呢。大家哈哈一笑。
我戴上耳機,在手機上先聽了《得到》 的科技參考。又聽了莫紮特的《弦樂小夜曲》,斯美塔納的《沃瓦瑪納河》。有這了不起的手機,在醫院裏也能享受新知及音樂。真好。大約45分鍾後就結束了我這第一輪的治療。等10天後,再開始第二輪的重覆操做。
在回家的Uber裏,跟司機先生聊天。他從阿富汗耒。己有4個小孩。老大13歲(男),老二女孩,11歲。老二希望有個妹妹,爸媽又生了兩個男孩子。終於讓女兒接受了這事實,爸媽決定不再生了。Javid(司機的名字)告訴我,他40歲了(看起來20多)。出生在戰爭年代。說: “現在美國人走了,自己人又打起了內戰。 唉!打仗,打,打,打,打個不停”。我跟妻聽了,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4/29/22 Friday
晨7點跟妻搭Uber, 司機先生由Eritrea(厄立特裏亞)來。(回家查地圖才知是在衣索匹亞北邊的一個國家)。7點半到了Bloodworks。 不到8點就開始Leukapheresis(把血液從一支手臂抽出,把白血球濾出後,再把血液打回我身體裏)。男的技術員是Jeff, 女的是Julie.
因為是第二次做,已熟知操做過程,反倒覺得時間過得慢。還好帶了手機。妻幫我選好我要聽的音樂,維瓦爾第的 《四季-春》跟貝多芬的《第八奏鳴曲》第二樂章。聽聽音樂,聊聊天。11點5分也就結束了。
回程的司機是依索匹亞來的。跟我發了發俄羅斯打烏克蘭戰爭的嘮騷。顯得無奈。上次回家Uber 的司機,來自阿富汗。也是抱怨戰爭。
5/02/22 Monday
去Swedish Hospital 把經過激活的白血球重新注射回我身體裏。11點跟趙醫生有約,但他忙,直到11:30 才來。問我有沒有副做用。我說沒。我告訴他我最近背疼得厲害。他叫我吃Tylenol。不到12點就結束了。妻跟我上3樓,凖備輸回我的白血球。跟櫃台要了兩分雞肉三明治。下午1點半才開始輸回我的白血球。到兩點半才結束。這中間曾站起來活動兩腿。回到家已快4點。
5/13/22 Friday
一早坐Uber去Blood Works 抽血。司機從菲律賓來。早10年在夏威夷,過去20年在西雅圖。今年71歲。問他生意如何?他說:不錯,一天可賺$400. 他車的後坐還有電動玩具,綁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方。
到了Blood Works, 今天Julie 休息,僅Jeff 一人。他很有耐心。把我兩手臂都插了針管,我一絲感覺都沒。跟他聊天,得知他凖備念護士。今天有點難熬。不到一個小時,我左手發麻,告訴了Jeff。他調整墊在左手臂下方的枕頭。果然手臂不麻了。過了一個半小時。我膀胱快憋不住了。Jeff拿了一個夜壺給我,把遮屏擋上。我把尿排了出來,算是舒服多了。老婆把耳機給我戴上,聽了“得到”的科技參考。又聽了得到頭條。最後一個鍾頭就過去了。我要老婆照了張我的白血球樣品袋。終於結束了我第三次的抽血過程。剩下的是下周一去Swedish hospital 把白血球打回我身體裏。就大功告成了。
回家搭Uber, 司機是巴拿馬移民來的。他說在巴拿馬也有不少中國人。問他一天可賺多少,他說最多$600。在疫情暴發前,光是在機場”Cell phone call waiting” 一天就有200輛Uber。疫情嚴重時,隻有20輛。可以想像生意受疫情的影響有多大。
5/16/22 Monday
9點50分出門。搭Uber, 我一上車,看一東方麵孔,就用中文問:說中文嗎。他說:I don’t. 原來是韓裔的。他一小就來美國。兩人閑聊了會兒當今政治。他不甚滿意美國到處打別的國家,越戰,伊拉克,阿富汗等等。
等趙醫生來,又晚了30分鍾。他問了問我身體狀況,有沒有副作用。又聽了聽我前心後背。說“挺好的”。就讓我去樓上接受輸液了。
今天是最後一次輸液。第一位護士先在我右手臂試著找一條較粗的靜脈。覺得沒信心,請來另外一位。這位護士滿手臂都是刺青,但的確經驗豐富。馬上換成左手臂。沒兩下就找著了。一紮就成功。我一邊躺著,一邊想。這5個星期的 “自身免疫治療” 就要結束了。也不知有效沒效。但我是做了我能做的了。
2點30分結束。搭Uber 回家。難得有一位當地的司機。他說最多一天可賺$650。但他開車太猛,有縫就鑽,還說這是他高中老師教他的 “要隨時準備好自己” 。我不很喜歡。雖然他後座還準備了水。我們到了,還給我老婆開車門。
從4月4號到5月16號,這5個星期。我完成了“自身免疫,Provenge “ 的治療。不論是否能治好我的癌,或者能延續我能多活多少日子。但對美國的醫療技術還是滿佩服的。此外,雖然美國的醫療體係常為人垢病。但還是有不少善心人士大力捐款,讓不少病患得以接受治療。
此外,這次治療,往反都搭Uber。意外的發現,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有來自不少國家的人。他們是從依索匹亞,厄立特裏亞,阿富汗,菲律賓,南韓,巴拿馬等地來的第一代移民。憑著自身的努力,開啟人生的新旅程。這也著實代表了美國的移民精神。
3/23/2022 FDA 批準了一個新的治療藥,醫生有和你談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