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裡

     去年聖誕節假期，女兒由費城學校回來，說:「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心想:「自從參加完她大學畢業典禮，有兩年多都沒去看她，也真是的!」有個朋友說他兒子上大學時，也曾抱怨過父母 親不多去看他。因此告訴了女兒春天會去看她。機票訂好後，打電 話告訴了在華盛頓D.C.的老戴,瑾瑛會順道去看他們。他們是我大學同學，已是四十年的老友。

     為了不浪費時間，搭的是夜班飛機，在愚人節4月1日早上6點半到了費城機場。提著簡單的隨身行李，步出機場，過街，坐上開往城中心的火車，不需20分鐘就到了。到了女兒住處，聊了幾句。約了晚上吃飯時間，她就騎著自行車去醫學院了。見到她屋裡乾淨, 整齊。住家環境也還安全，就放 心了。

     費城是美國獨立宣言簽署地，有獨立廳, 自由鐘, 富蘭克林科學舘, 國家憲法博物館, 縫製美國第一麵國旗的Betsy Ross故居等景點，是喜歡美國歷史的好去處。以前來費城這些景點都已去過，這 次來主要是看女兒，時間又短，就把景點略過了，隻去看了賓州大學的考古及人類博物館。這個博物館成立於1887年，有不少展覽廳 ，包括埃及廳, 近東的敘利亞和以色列廳, 美洲廳, 亞洲廳，地中 海廳等。在埃及館有一全美最大的紅色花崗岩獅身人麵像，它有13 噸重，是最吸引人的展覽品之一。雖喜歡看博物館，但因時差，且頭天搭的是夜班飛機，兩個鐘頭後就覺得困倦，隻好回女兒住處休息。

     晚上跟女兒及她男友在希臘餐館Dmitri's進餐。叫了藍魚, 比目 魚，及一種不知名字的時魚。開胃菜是炸烏賊塊(Calamary) 。另有一種叫baba的薄餅沾著醬吃。當然生菜沙拉, 馬鈴薯條總是有的。沉浸在華氏75度的氣溫裡，伴著窗外夕陽餘輝很難想像兩天前東部還鬧水災呢!

     不想耽誤女兒日常作息，也想自己隨意逛逛，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了女兒住處，拖著我的行李往東北方的中國城走去，準備搭長途巴士去我這次東部之行的第二站，華盛頓D.C.。

     在費城城中心走，你不自覺地就會被她的地標-費城市政廳給吸引住。它是一棟510呎高的「法國第二帝國」型式的建築，花了30年 才建成。最讓人吃驚的是它包含了250個不同型式的人跟動物的大理石石雕。當然，從老遠處你看到了它，就想知道站在這建築最高處的石雕像是誰，原來他就是賓夕法尼亞州的奠基者, William Penn。

     到了中國城，我正對著「費城華埠」的牌樓照相，旁邊老美卻衝著斜對街的一個小房子拍照。他照完後對我說:「你不覺得這是很巧的一幕嗎? 二樓是個卡拉OK廳，它下頭的招牌是熊熊火焰，火焰下接的正是斷了一半的救生梯，而救生梯下方的地麵竟正是一個缺了蓋子的消防栓」。我一看，也不覺莞薾。

     大約10點，長途巴士離開了費城華埠，前往華盛頓D.C的中國城。一路天高氣爽，溫度適中，正是出遊的好天氣。公路旁不少鬆柏 楓樹及赤楊都新添了綠葉。巴士在一休息站停了20分鐘，又在巴爾地摩放下了客人，在下午1點半到了D.C的華埠。老戴在「中國城」的牌樓下接了我，開車到他家。

     不久，瑾瑛，老戴的太太素真都到了。瑾瑛又給了我們一個驚喜 ，她帶來了個大蛋糕及寫著60的氣球。使我們頓時想起了10年前就在這廚房的同一地點，瑾瑛帶了個慶祝我們50歲生日的蛋糕。上麵寫著 「五十知命」及一張年輕時我們去太平山的照片。瑾瑛說:「五十知 命可以，六十耳順有點怪，所以寫了六十快樂!」我們在這10年前留影的同一地點，拍下了我們60歲的生日照。瑾瑛還穿了當年留影的紅 襯衫呢!

     晚餐我們去了意大利餐館Buca di Beppo，是一個沒有窗戶的餐 廳，四周佈置著意大利名人包括影星蘇菲亞羅蘭的照片，意大利式的幽默照，甚至有一桌子正中央擺著個教宗的頭像。我們點了Pizza Chicken Pesto, Salad, Pasta, Garlic Bread等，外加紅酒及該店的House Wine, Chianti。

     飯後到瑾瑛家唱卡拉OK，老戴準備了不少我們40年前大學生耳熟能詳的一些英文歌，如虎豹小霸王裡的《Rain Keeps Falling on My Head》，惡水上的橋《A 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等。大家唱得很盡興。我還清唱了近半年學的《回娘家》，《我像雪花天上來》， 《夕陽紅》三首歌。

     第二天大清早就跟老戴，瑾瑛的「黑皮-(happy)俱樂部」成 員去Rockville站搭地鐵，在斯密遜博物館下，前往位在波多馬克河旁的公園看櫻花。這一帶有3000棵櫻花樹，是1912年日本東京市贈送給華府的，至今已有快100年歷史。公園旁有華盛頓紀念碑，河的南岸是美國第三任總統傑佛遜紀念堂。使這一年一度的華府櫻花節吸引著無數的遊人來此觀賞，也是我難得的一次經驗。

     約11點，瑾瑛送我搭地鐵前往雷根國家機場。當我的行李在水泥地上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時，我不禁想起了那首歌「春天 裡，來百花香，郎裏格，郎裏格，郎裏格郎，和暖的太陽...」。

 

原文載於西雅圖西華報2010年6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