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黑人顧客

他是最近一段時間裏常來光顧的顧客。

黝黑的皮膚，摘下帽子會看到一些稀少花白的頭發，每次背著一個雙背包。

一般來說，我很難猜測出黑人的年齡，即使已經老了，他們臉部的皮膚依然

找不到什麽皺紋，所以，我猜他也許60多歲吧，因為他在麵包廠工作，

還沒有退休。

他每次來都買一到四瓶酒精含量為10.1%、一升多的超大瓶labatte blue dry。

買四瓶的時候，他就在酒櫃旁把酒直接裝進背包，然後拿著一瓶到櫃台，告訴

我總共是幾瓶，再給我看他背包，我就拿著那瓶刷幾次價格。因為常來就熟悉了，

我不介意他直接裝進背包，但是經常引起其他顧客警覺，頻繁地盯著他看！嗬嗬，

我會看著監視錄像忍不住想笑。甚至有一次，我的一個老顧客在付款的時候，

偷偷告訴我，那個人在偷酒！哈哈哈。

昨晚店裏很忙，因為一直7:30分就要閉店，顧客總是擠到七點左右來買東西，

雷歐忙不過來了，把炒了一半菜的我給喊了下去。

等我忙完了一波排隊的顧客後，看見買完了酒的黑人老顧客站在酒櫃前發呆。

就過去問候他，：“您好麽？”

他低著頭說：“不，我不好。”

他似乎想忍住，但是失敗了，他啜泣著繼續說：“我的兄弟死了...”

我很驚訝，替他無比難過，問他兄弟是今天去世的麽？

他含糊地說著我聽不懂，就繼續問他：“您兄弟住在哪裏？”

他清楚地回答我：“墨西哥，我卻去不了，政府停飛了所有去

加勒比的飛機！”他說完眼淚又流下來，他一邊說話一邊抬起手臂

擦拭淚水像個孩子，讓人心碎。

我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因為被傳染了新冠病毒啊？！

一問，果然！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黑人顧客，

心生絲絲內疚，與憐憫、難過糾結在一起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