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豆包爹總說我不跟他在一個頻道上。
比如說,他中午想吃麵條,我想吃湯圓。他想去騎車,我想去走路。他想拉著我看美國一小孩自己在家搗鼓了個核實驗室,我卻隻想看李子柒做花青團。
次數多了,有的時候豆包爹就有點兒鬱悶了。眉宇間,頗有點兒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的感覺。
於是大家各做各的事情,各看各的iPad,很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再歲月靜好也有陰天下雨的時候,之前的唧唧歪歪不太記得了,就說說今天的事兒吧。
下個禮拜豆包又要在家上網課了,所以今天早上我把豆包的書包洗了。
看天氣預報說是有30%的可能會下雨,我把濕嗒嗒的書包晾到後院草坪上的時候,順口跟豆包爹說了句,要是下雨幫我收一下哈。
豆包爹在屋裏盯著電腦頭也不抬地嗯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抬頭看看外麵陽光明媚的,暗自覺得自己是多嘴了。
然後我就出門上班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豆包爹給我微信,問我忙不忙,報告說他和豆包剛吃了麵條,然後豆包吃完麵條又出去玩了。
我說明天要下雨,小家夥多出去曬曬太陽好。
豆包爹秒回,言簡意賅,說對。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30%的雨變成了100%。雨下得倒也不大,就是地上都濕了。
想著我晾在後院的書包,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下豆包爹幫我收回家,但總覺得我要給他點信心吧,老是跟在人家後麵說這說那的,他不煩我都煩。
況且,豆包爹畢竟也是個生活能自理,是非有判斷的人。更是個有大局觀的人。
沒多久,收到豆包爹給我發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書包還在架子上,書包和架子都是濕噠噠的,在滴水。
雁過不留聲,人過不留名。豆包爹成功地做了一次沉默的看客。
豆包爹說,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淋濕了。
不過,後來大哥已經知道把衣服架子從後院草坪上搬到後院deck 上了。雖然最終的結果和我想要的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他真的已經努力過了。
此處應該有掌聲。
晚上吃炒米粉。
我找到上次剩下的半袋米粉全部泡了,然後順手把包裝袋扔到了垃圾桶裏。
一會兒豆包爹踱著方步過來看見了,看到泡在不鏽鋼盆裏的米粉,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鏡,然後一臉誠懇地問了一個讓我終身難忘的問題:
他問我,“這些米粉多少克?”
啥?。。。啥啥啥???
他不直接說多了,也不說少了,隻是簡單明了地問了一個看似無厘頭,其實很硬核的問題。
成年人對這個世界還有這麽強烈的好奇心,我真的挺感動的。
於是我從垃圾桶裏找出那個包裝袋,總量除以二,認認真真地告訴了豆包爹這些米粉沒泡水之前的重量。
豆包爹聽完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然後轉頭走了。
認真你就輸了,這句話說得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