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糗事

一、 初夏，海水冰涼，刺骨。堂兄攜愚海邊嬉水。 時年，兄，未及而立。東北人士，喚皮皮蝦為蝦耙子。平日，無緣見海，然泳術頗佳，與其侃大山時耳聞。 愚，時年一八，左右。瘦小枯幹，尤擅狗刨，吸氣後能前進，一米無餘，遂無氣，需直立，大喘。 是日，天陰，陽光不照大地。洋麵白花朵朵，由遠及近，不眠不息。日後掐指算來，宜帆板，遊泳，凶。 兄念我年幼，租一氣墊。愚俯於其上，任其推拉，漸行漸遠。感，天滄海茫，風波中兩個光棍，揚氣墊而遠行，何其壯哉。 感慨中忽聞一聲，‘抽（2聲）筋（3聲）了！‘ 偏禍不單行，大浪山起，人潛，氣墊翻。。。 水中，靜。。。無喧囂，無汽笛，隻聞氣泡，咕嘟，咕嘟，安逸，如入平行世界。。。如此，難查時光流逝，似永無止境，似轉瞬之間。急墜一米餘，手觸一物，遂緊抓不放。（日後回思，終不明其物乃兄手抑或兄足？） 萬幸，重入大千世界。喧囂，汽笛重聞於耳。不真實變了真實。應喜？應悲？ 餘事幾已忘記，唯記兄囑托：回家別（4聲）跟四叔（2聲）四嬸兒說，聽（2聲）了沒。                                                             -- 馬年拜年於兄，突憶及此事，記之 二、 記，我的紅泳褲 本地海港，有一海堤，大方石雜亂堆砌而成，據聞應稱防波堤，小夥伴們隻知其石縫間頗多螃蟹。 釣蟹所備極易，死魚一條，腥臭難聞，才稱上品，故我等隻去魚市翻檢魚販之所棄。另需備一鐵絲，以作釣線；一小桶，以作蟹籠。 是日，齊聚堤旁。愚著紅色三角泳褲，鮮豔，亮眼。泳褲設計頗巧妙，左邊做平常短褲狀，伸腿穿入即可，右邊開口。穿時，不必先脫外褲，左腿入，提右邊兩片於髖，以繩係之即可。 盛夏，驕陽似火。以鐵絲縛魚，入石縫間，須臾，蟹必夾之，至入桶而不鬆。不多時，桶即可滿。蟹小，拇指的一半大小。下鍋炸之，連殼朵之，頗香。 是日，收獲頗豐，泳褲夾於飛鴿後座，一路嬉鬧返家。 然天有不測風雲，應於泳褲身上。返家必經一土路，顛簸泥濘。顫抖中，墜落，偏墮於飛鴿輪鏈之間，致車不能行。懊惱間，強忍苦笑，及小夥伴譏笑，百般救泳褲而不得其法。所幸離家不遠，又有壯夥伴，自薦抬後輪。哼哧間，抬鴿至家。然泳褲無從所救，取剪裁之至片片紅綢，方脫軸鏈之苦，亦解飛鴿之困。 嗚呼，我的紅泳褲。哀哉，我的紅泳褲。                                                        -- 別之已經年，憶糗事而念及之，特作文以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