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The United Ukrainian Ballet 在本郡表演藝術中心的 Segerstrom Hall 演出最後一場芭蕾舞劇 Giselle。我一個月前買到了票。
The United Ukrainian Ballet,聯合烏克蘭芭蕾舞團(直譯),於2022年俄國入侵烏克蘭後,由烏克蘭流亡的芭蕾舞演員在荷蘭海牙組成。
現年57歲的前荷蘭芭蕾舞首席演員 Igone Römer de Jongh 於2022年尋求海牙市政府和商界幫助籌建由流亡芭蕾舞演員組成的芭蕾舞團。 最後劇團設在海牙皇家音樂學院舊址,更名為荷蘭烏克蘭演員中心。2022年5月31人,中心開幕,開幕由海牙市長和烏克蘭住荷蘭大使主持。
由於俄烏戰爭,烏克蘭年輕男性禁止出國,芭蕾舞團沒有了男性演員。經過荷蘭和烏克蘭政府協商,烏克蘭文化部給與十幾名烏克蘭男芭蕾舞員前往荷蘭加入The United Ukrainian Ballet。同時de Jongh 邀請美籍俄裔舞編 Alexei Ratmansky加入劇團。
Alexei Ratmansky 生於聖彼得堡,芭蕾舞演員和舞編,曾經任俄國非常有名望的芭蕾舞團 Bolshoi Ballet 團長。他2008年離開俄國,現在是俄國侵略烏克蘭堅定地反對者。
自2022年8月,聯合烏克蘭芭蕾舞團先後在荷蘭數地,倫敦,新加坡,墨爾本,悉尼演出。2023年在華盛頓和荷蘭各地。6月底來到本縣,使當地人有機會目睹這個在特殊曆史條件中誕生出來的芭蕾舞團演出。
上一次觀看芭蕾舞是2019年10月,俄國聖彼得堡馬林斯基劇院芭蕾舞團。3年多後,同一個劇院,觀看了被俄國侵略的烏克蘭芭蕾舞團。世界變化快得超出人的想象。
南加州人一向穿戴隨意,甚至邋遢。走進音樂廳,卻是南加州平常看不到的景象,很多人很多人 dress up, 不是米蘭時尚那種,而是典雅和正式,這大概是聽古典音樂看芭蕾舞的傳統,一些裝束可以好好學習學習。
有幾個烏克蘭家庭,穿著烏克蘭帶有明黃明藍色的服裝。當她們準備自拍時,有人主動提出為她們合影。
開幕第一時間,劇團兩個創辦人致辭,57歲的荷蘭前芭蕾舞首席演員 Igone Römer de Jongh和俄裔美籍舞編Alexei Ratmansky。
荷蘭芭蕾舞女演員又瘦又高,一身黑時裝,比她57歲的實際年齡至少年輕15歲,英文也非常流暢。
舞編Alexei Ratmansky穿著隨意,大概是整個劇場裏最隨意的一個人。他的英文口音濃重,不容易聽懂。大概是他2014年才定居紐約,或者俄國人的英文口音就是不容易懂。
兩位創辦人,截圖:
先是 Igone Römer de Jongh致辭,然後Alexei Ratmansky,再然後,Igone Römer de Jongh結束語;“最後你們將看到一位特殊嘉賓。”
芭蕾舞故事是 Giselle,一部浪漫芭蕾舞劇,也是古典芭蕾舞中的經典之作。1841年6月巴黎歌劇芭蕾舞團在巴黎首次演出,大受好評,自此在歐美大陸上演。
我喜歡看芭蕾,但絕對不是什麽專家。隻挑自己的感覺。
演出中禁止拍照,以下是芭蕾舞手冊的截圖。
烏克蘭產生了不少傑出的鋼琴家提琴家,可與她的大號鄰居俄國匹敵,但芭蕾舞卻不是長項。這支流亡的芭蕾舞團整體表演當然無法和世界級芭蕾舞團相比,而且由突發戰事臨時促成的流亡芭蕾舞團在技巧上,時間上,心理上更有一定難度。但看的不是頂級表演,而是在特殊曆史下可以目睹一個國家臨危戰爭時時的藝術,其表現的精神。坦誠說,Giselle 首席女獨舞 Christine Schevchenko 和男獨舞 Oleksii Kniakzov 表演技巧都很棒,他們都完成了十分高難的動作。他們的肢體動作充分表達Giselle 意境。另外兩位雙人舞表演也很不錯。
舞劇分兩場,我喜歡第二場,她的背景和表演都是在非現實中,與天鵝湖一樣浪漫虛幻。第一場死去的女主角和各類人物都變成精靈,每一個人都有特定的主題和特定的旋律,在墓地樹林迷霧中翩翩起舞,若隱若現。觀眾掌聲不斷。
謝幕很熱烈,之後意想不到的表演才開始。
特殊嘉賓 Oleksandr Teren, 一個在俄烏戰爭中喪失雙腿的咖啡調劑師,用他的上半身表演了他和烏克蘭人民對俄國入侵烏克蘭的入侵憤怒,全體芭蕾舞員為其配舞。
Oleksandr Teren 截圖:
Oleksandr Teren 戰前是基輔一家咖啡店的調劑師,希望今後成為一名設計師。2022年2月征兵參戰,2022年8月24日在戰爭中失去雙腿。經過在烏克蘭後方的Poltava, Lviv治理,轉到美國佛州奧蘭多。2023年初,一名聯合烏克蘭芭蕾舞團的成員送了一張劇團在DC肯尼迪中心表演的照片,他決心學習舞蹈。
這場現代舞表演後,全場氣氛達到高潮,很多觀眾站起來鼓掌,扔鮮花,打破禁止拍照的規矩,舉起手機。我也是其中一名(因距離和燈光,手機效果不好)。
散場時,一對30多歲的夫婦微微顫抖哭泣從走道中停下來,坐到我們這排椅子。好像他們激動地難以走出去。男士西裝革履,女士一身藍色連衣裙,手腕著草編包包。男的雙手一直HOLD 著女的手,小聲說。。。我曾經學過俄語,能聽出來他說的是斯拉夫語。從相貌看他們是來自烏克蘭或有烏克蘭親屬的東歐人。這是我近距離看到的觀眾情感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