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五，想起一個人叫那五

又想起創造那五的人叫鄧友梅。查了下，鄧友梅還活著。

那五描寫了沒落八旗的猥瑣掙紮。

鄧友梅十三歲參見八路軍，歲數太小，八路軍給他遣散。他跑到天津打工，結果被日本人抓去日本做苦工。他晚年還回憶在日本和一個日本姑娘的友誼。

日本姑娘好。至少讀到的，想象的好。

鄧友梅解放好日子沒幾天，打成右派。76年回北京，居然前半輩子受罪，現在還活著。

昨天和我叔叔聊天，說起我爸。我爸中學沒畢業從中學逃出去當兵，解放後回老家。和他一起逃出去的那三個人的家屬來問我爸，那三個呢？我爸說早就各奔東西了，不知道。

沒回來的就肯定死了。兵荒馬亂，戰亂不斷。

我發小說他爸也是十二三當八路軍，也是說歲數太小，讓他回家。他說我這麽回去沒臉見人，遣散了再當。

他爸多年前去世，現在家鄉給塑了個像。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我爸那輩人，就是一堆半大小子扔混亂的世界裏自生自滅。

文革又來了一次。

我爸差不多在我現在的歲數，有一次平靜地說，我要死在這座房子裏了。

他意思是不會再折騰了。

我現在住在我的房子裏等死，也想起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