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識的重要

昨天和孩子通電話，我說你車上的電池壞了，我等你回來教你如何換。這些技能對你一輩子有用。

她問，換電池不是就把兩個接頭鬆開，新的放上去，再擰上？

我說，沒錯，但是我要教你如何使用萬用表，如何側電流電壓。你是一個工程專業的學生，使用萬用表是基本的技能。

她說，上一次用萬用表還是小學科學歐琳皮亞，這個新冠讓高中把所有的物理課的電學部分都省略了，連歐姆定律都沒有講。

然後我們聊到上學的意義。

我說，上大學，學技能，是為了找工作維持自己的生活，這肯定是對的。但是幾乎所有的大學畢業生都找到工作，之後呢？更深層的問題是，當你找到一份工作，有了家，買了房，你過一種什麽樣的生活。

這時候，每個人生活會有非常大的差別。

我舉了一個例子，這個人我和孩子都認識。這個人沒事的時候就是枯坐，一坐幾個小時。一旦和他說話，永遠扯到非常少的幾個話題上去。我在國內是醫生，給那個高幹看過病。我在國內吃過多少錢一桌的飯。反反複複就是這幾樣，不停說。

我對孩子說，我可不希望你今後是這種人。

一個人的知識水平。也就是常識，可以讓你感受完全不同的生活意義與樂趣。比如新聞上說那裏發射衛星上天，重量是多少，燃料是什麽，學過動量守恒，馬上可以聯係到，這是一道動量題，即使沒有親自做，也大概知道怎麽算加多少燃料。衛星上了天，已知初速度與質量，計算軌道，又是另一道物理題。如果登月變軌進入月球軌道，又是更有趣的問題。

一個沒有這些知識的人，看到衛星上天，會想其他事，這些宇航員沒有我掙得多，算個屁。

夜裏失眠，窗外小雨淅淅瀝瀝。我起來喝了杯果汁。川外雪地上有微弱的光。我想起父親離開一年了。我昨晚和孩子說的那些話，恰恰是父親以身作則教給我的。

父親五十多歲的時候認識了陳翰笙，執意要退休給陳翰笙寫一部傳記。他知道陳傳奇的一生，北伐後救了葉挺一條命。如果親自記錄下來，也算是和近代史沾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