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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個緣分

(2019-12-01 18:24:30) 下一個

我第一次去美國大使館簽證是九零年。被拒簽了。兩年後九二年又去簽,才簽下來。
那時簽證,都要一大早去大使館門口排隊。
到美國後,從北京簽出來的人經常談論美國大使館門口那個維持秩序的北京混混。
那個胖子,搬把椅子,反著坐,兩手搭在椅子背上,盯著我們排隊。
會突然指著一個人說,你,站後麵去,或者說,你站前麵來。
被指的就乖乖的按他說得挪地。
也不敢問原因,誰願意臨出國,和個流氓吵架。
我的緣分不是和這個胖子,而是一個拉琴的姑娘。
大家一大早就去排隊,等得無聊,就聊天,問問彼此的情況,什麽專業,托福GRE多
少分,有沒有資助,上什麽大學之類的。
我就是九零年的夏天,在隊伍裏遇到這位姑娘,中國音樂學院剛畢業,學提琴的。
她當時的發型非常特別,兩個小辮兒掛在見麵,就是香港拍的民國電影那種發型。
九零年拒簽後,我回家,繼續非常鬱悶的生活。
九二年,我有了獎學金,又去簽,又去排隊。
緣分就是這時發生了。
那個門口的胖子還在,這不吃驚。吃驚的是,我排隊的時候,看到一個姑娘也一個
大媽遠遠的走過來。
那個姑娘就是我兩年前在同一個地方遇到的那個拉琴的。那個大媽是她媽媽。
這次見麵我有點失望,她的頭發改成了爆炸頭,那種天真的形象一下子變了。她媽
的形象也不太好,那種大臀部大乳房的北京胡同大媽形象。
我和她打招呼,告訴她,我有了獎學金,想再試一次。
她說她放棄了,不再想出國的事。
顯然她也為這次重逢吃驚,不想就打個招呼就走,想多聊聊,等我要個電話什麽的。
我沒有要。
去年還是前年,我和女兒回國,在大劇院看湯沐海的交響樂。
當樂隊走進來,我一眼就看見,提琴後排的那個姑娘就是二十年前我在美國大使館
前遇到的姑娘。
我當時和女兒說要上一下廁所,走到後麵,門已經關了。
我就在站在後麵流淚。按說我和那姑娘什麽也沒有,我就是忍不住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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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個花園 回複 悄悄話 哇。 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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