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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路 自傳 第四部分

(2021-01-24 07:46:04) 下一個

(十三)看足球賽和特異功能表演

那時候我對足球感興趣 在學校裏給同學加油 到體育場去呐喊 實況轉播足球比賽時 電視機前除了舅舅和我守著不動外 安安姐姐的貓 也會蹲在沙發上 “看”得煞是認真 我叫它”羅西”

我和舅舅在這時候最默契 一起叫喊 為好球得意地做鬼臉 有一次大賽 中國隊在亞洲出線了 外麵鞭炮大作 火光(火把)處處 我跑了 去遊行 回頭一看 舅舅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來了 好激動嗬

上海“特異功能”的風刮得厲害” 有專門的”青少年特異功能培訓中心”

有一個星期日的表演 專門請舅舅去看 觀眾就是我們一家人 在同濟大學讀書的兩個表哥也都來了 安安姐姐畫了一個男孩的頭 把它揉成一團 然後裝進一隻友誼牌塑料香脂盒裏 將盒子封好後 安安姐姐把它交給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用手心握著盒子 臉脹得通紅 用力發功之後 他在紙上畫出了一隻猴子模樣的圖 兼兼畫的圖可能抽象些 沒被猜出

上海中學的一個高中女孩給農農哥哥透視 說農農哥哥有兩隻膽 說對了 農農哥哥確實有兩隻膽 這些受過訓練的孩子可以隔著盒子 憑內功把盒內的火柴棍折斷 他們可以不用鑰匙 把鎖打開 這確實是功夫

回到家裏 趁著餘興 安安姐姐測試我 唉 我怎麽無反應 一點都不”特異” 我太普通了

我終於是要走了 該與不該都交給了過去 倘若再讓我生活一次 我一定不允許有這麽多遺憾


(十四)最後的媽媽

火車停下 到站了 長沙 夜色中 堂姐來接我 往常都是媽媽來接我 堂姐說今天太晚了 明天我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第二天 我在醫院裏見到了媽媽 我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我那時候 隻是一個貪玩的少女 不在她身邊生活的三年 不知道發生了一些什麽 是不是對我的思念 加重了她的病情

雖然是夏天 媽媽特別畏寒怕冷 特別是肚子那一塊 她自己做了一塊墊子捂著 有朋友和同事來醫院看她 她還會起身來送他們走 有時候她心情好 躺在床上 翹起二郎腿搖一搖 

有一天 我穿上了在上海買的一條米黃色的款式新穎的連衣裙 媽媽笑著對我說 “知道打扮了 不知道以後你會嫁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媽媽的病一直沒有查出來是什麽 她的病情很快急轉直下 發了病危通知書 

媽媽的同事都來了 繞著她的病床 每個人都和她見麵告別 媽媽一直都在流淚 誰都回天無術

媽媽指著牆上掛著的包 裏麵有她的歐米茄瑞士手表 她示意我帶上 (後來這手表被我弄丟了 有一天 我把它取下來 放在一個麻質的袋子裏 袋子裏麵有一個洞 手表掉出去了)

媽媽嘟囔著她兩個最親愛的姐姐的名字 方姨光姨 她想在最後的時刻 見到她們

媽媽是半夜去世的 那一天是八三年的八月二十三號 農曆七月十五日 鬼節 媽媽如果能夠再堅持幾分鍾 鬼門關就關了 媽媽也許就不會被拖走了

媽媽被擺放在地上靠牆的擔架上 穿著白色的壽衣 蓋著寫著”子孫幸福”的壽被 按照她腳的尺寸買的鞋子穿不進去 (可能是腳腫了) 隻能虛虛地套在腳上 她顯得那麽瘦小 

媽媽被送到太平間後 我總在想 她如果醒了 沒有人能夠幫她 不相信她真的就這樣走了

媽媽 你在哪裏 (寫於86年7月20日 媽媽於83年8月23日去世了)

媽媽 你在哪裏 你去了哪裏 小女孩跑著 喊著

媽媽 我要你 你回來吧 小女孩喊著 跑著

媽媽 我懂事了 你回來吧 我不再惹你生氣了 媽媽 小女孩喊累了 停下 她哭了

媽媽再也回不來 媽媽回不來了 她知道

三年了 小女孩孤獨地飄零 她多需要溫暖 需要溫暖的母愛嗬

媽媽走了 媽媽的溫情被寒風卷走了

媽媽 永遠地 無可彌補地失去了


(十五)師院附中

回來後 媽媽不在了 我轉學到師院附中 媽媽是8月下旬去的 9月初我又坐進了課堂 滿腔悲哀中 我進附中的第一篇作文為媽媽而作 李老師在班上讀了那篇作文 從此 對我是另眼看待 叫我答問總是喊”我們的35號” “我們的小蘋”

曆史何老師也看重我 遇到一些容易搞糊塗的事件 大家爭不休 他就讓我最後說定案 那時我記憶力極好 一個晚上可背完半本”世界曆史”

初到附中 我有點跟不上班 上海的教學進度慢一些 我有幾本書都還沒學過 第一學期我是班上的第22名 預考時我的分數趕為班上第4名了

李老師知我 他說高考那段如我情緒好 一切就沒問題 如果情緒不好 就會糟糕


(十六)高考

果然 7月6日 高考前一天 在公共汽車上 我的錢包被扒手偷了 裏麵有十幾塊錢 一同被偷的還有房門鑰匙 我回不了家了 鮑包帶我到她外公家去睡覺操場上的電影直到十一點多才散 第二天考試時 頭暈腦脹 我的心緒壞透了 完了

成績揭曉:460分 沒上本科線 隻過了大專線

舅舅打來電報 別慌 王叔叔會到長沙來幫我想辦法 然而檔案實在拿不出來 王叔叔事情沒辦成 我成天唉聲歎氣 光姨媽從南昌趕來 陪我度過這段難捱的時光

當時 我可以不讀書 可以到省圖書館去做事 他們給我留了一個名額 以後我可以讀電大 職大

但是我的曆史不是這樣繼續下去的

師院開恩 上了大專線的子弟可轉入本科讀

接到通知那天 我們三個共命運的師院子弟高中同學 一起在我的小房間裏麵做飯喝酒 郭瘋子醉在竹床上 說酒話 他進大學後 要在學校當大官 我和瓊瓊也不能自禁 我們該追求什麽 什麽在等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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