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怪影”裏喜氣洋洋

“魔怪影”裏喜氣洋洋 

 卷雲舒雲    於2018 10 31

萬聖節是盎格魯遜的傳統民俗，曆經演繹而成為西方重大的民間節日。從前，歐洲人在萬聖節裏扮鬼扮馬，說是可以被誤認為更可怕的“惡魔”同黨，從而阻嚇“野鬼遊魂”。再施糖授果，“牛鬼蛇神”受到安撫，並且吃到甜頭嘴就軟。“魔怪”不會再傷害人世，人們就會有好日子過的。為了過節，如今的北美人也屢獻挖空心思之作。隻是，那更多的應該是屬於一圖快樂之舉了。

由於萬聖節，寧靜的小區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為了營造氣氛，不少的家庭是在好多天前就開始裝點門庭了。有的住戶會讓“妖魔鬼怪”站滿草坪，好讓自家擁有在鄰裏中“最凶惡可憎”的前院。有的則會把寬敞的車庫全部騰空，布置出一個上規模的墓園場地。內裏墳塚林立，骷髏白骨遍布，僵屍會隨從棺材裏掀蓋自行起坐，從黑暗幽深中露出猙獰的麵目，在怪叫聲中張牙舞爪。那樣的場景好像總在向絡繹不絕地前來觀看的男女老少發問：“你們害怕了嗎？！”

透過重重“鬼影”，我卻看到了一戶與眾不同的人家，那座宅子裏比別人多飄逸了不少人間的煙火味。那裏有五具看上去是一家子的稻草人，挺像是父母的兩人率領三名兒女靠傍著結滿紅果子的屋前大樹。那裏的草地綠色依然，還環繞著大大小小的許多南瓜。盡管，那些南瓜就像稻草人那樣，嘻笑出的仍是一張張鬼臉。但畢竟，南瓜象征著豐碩的秋收，那橙紅色帶來的是喜慶的氣息。大約，這樣的人們所篤信的是，此刻乃感恩上蒼之佑和大自然賜予豐收的好時機，遍地大南瓜是虔誠者捧出來的一片心意。

籍此，辛勞了多時的不少人就是想要歡慶一番的。他們要借以舒緩壓力，他們期待著更美好的明天，就像古往今來的其他人那樣。人們知道，生活中會有風、會有雨，更會有陽光。正因為如此，生活才是豐富而完整的。正因為有風和雨的比照，那才會讓人更能感受到陽光的燦爛，並且對燦爛的陽光產生出更多的向往。於是我看到了，年輕人上街怪搞，狂跳鬼舞。孩子們挨家叩門索取糖果，大聲呼喊“Trick or treat不請客，就搗蛋”。此時此刻，上門搗騰的和守在屋裏施糖的，彼此都會是興高彩烈的。麵對一年臨盡嚴冬將至，大家都願意張揚地在玩耍中宣泄一番，萬聖節深受歡迎真的就是順理成章的。

在匯入西方文化中，華人已經留下了許多的身影。現在，有不少的華人，特別是小孩在萬聖節裏都會玩得歡天喜地的。隻是，華人和洋人在“趕鬼”的理念上恐怕還是不同的。至今，我還沒有機會看到過華人把家中的裏裏外外都裝點到極其恐怖，或者令人極其惡心的場景。看上去，許多華人更願意的是把“鬼怪”遠遠地趕離自己的庭院，而不是把自家的房前屋後各處都裝點得形同亂葬崗般的墳場、讓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全都是“鬼影”相隨。

離開那家南瓜環繞著稻草人的宅院，我在溜達中不知不覺地漸行漸遠。落葉肆意，灑滿沿途的草坪，金黃亮麗的色彩直逼小區天邊的霞景。輕輕地踩踏著葉子，響起單調的“ 沙沙” 聲細碎清脆而富有韻律之感。在琢磨著萬聖文化之際，一對特別的華人父子走進了我的視線。扮成僵屍膜樣的兒子高掛一道鬼符遮臉，一身道士服飾的父親手持神仙掃亮出趕鬼的造型。一時間，我還真說不出這算是“洋為中用”呢，還是“中為洋用”了？看到那對父子的表演，我實在感到意想不到之餘，不由得要為之大點上一個“讚”字，並且獻上一詞：

江神子 · 萬聖節    

 

秋深葉落卷金風，

萬聖燈，氣氛增。

惡盡所能，恐怖鬼獰猙。

足備甜食安“野魅”，

捧南瓜，慶年豐。

 

尤近歲末喜相逢，

稚童蹦，老叟哼。

忘情後生，魔怪舞姿萌。

逐戶叩拍聲色厲

“糖不給，就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