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在北京通過朋友認識的湖北“外來妹”阿琳,經過二十餘年的打拚,從湖北老家到北京再到紐約,單槍匹馬、自力更生,終於在紐約皇後區立住了腳。如今這個70後雖然已經做了奶奶,但依然在拚搏、奮進,不久前來到佛羅裏達州進修美容課程,而且是全英文授課,她硬是抗了下來。
張愛玲曾說過一句比較露骨的話來形容中國女性——“婚姻就是長期賣淫”。話糙理不糙,點出了不少中國女性願做寄生蟲的心態。溫哥華就目睹過諸多中國女人,守著賴死不活的婚姻,輕則被冷暴力,重則被打罵,但永遠不肯邁出離婚的那一步,原因就是:離了婚,她連自己的公寓都租不起。
有一對夫妻,其中一個跟我打電話時,就聽見二人電話裏罵了起來。男的罵:“你馬勒戈壁少管老子閑事兒!” 那女的瘋了似的馬上回道:“你他馬勒戈壁!” 二人就這樣當著小孩子和我的麵罵起了生殖器官,毫不避諱,而這婚姻已經維持了二十多年。曾短暫分居,但是沒多久又住在了一起。問為何這般?要是洋人的話,打罵一次必離無疑。這女的歎口氣道:“哎,這要是離了,我們孤兒寡母地住哪兒去啊?那不就得兩份房租嗎?”
阿琳,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湖北小女子,性格卻是鐵骨錚錚的女漢子,決非張愛玲筆下的那種中國女人。她20出頭時有一次婚姻,家暴過後徹底離異,兒子交給娘家喂養,自己單槍匹馬來到北京闖蕩,凡是和美容、時尚沾邊的行業她全做過,遍嚐人間酸甜苦辣。她總說,為自己最驕傲的就是從不靠男人上位;一個女人如果不自立,就永遠是男人的性奴。
當別的北漂認為能在北京立足就已經是人生事業的天花板的時候,她則瞄準了美國,而且不是別處,就是紐約,因為那裏是世界的中心、地球的首都。
我2013年帶寶寶經紐約飛芬蘭赫爾辛基,有機會在紐約與她一聚。早上到她家,晚上的飛機。她一人租住的小公寓,琳琅滿目。我放下行李,她先是帶我去吃早餐,點了一大堆,有燒賣、豆腐腦、油條、包子、韭菜盒子,打了包,給了小費,才20美元!不過這是2013年,那時候紐約消費真心不貴啊!
隨後跟她去菜市場采購,她買了一堆洋人超市不常見的蔬菜,還有一大塊三文魚,一共才26美元。回家之後,她一頭鑽進了廚房,三下五除二就炒了三盤美味可口的湖北菜。
我吃飽喝足後,她又為我叫了私人出租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司機塞了20美元車費,決不讓我花一分錢。
五年後命運把我帶到了紐約州工作,距離紐約有四小時車程,我每個感恩節都要去紐約,所以每次我們都會一聚。她已經成了一個地道的紐約客,在紐約各大區之間開車不需要導航。她做過美容、美甲、婚介、家政,還送過外賣。北京富力城的房子賣了,紐約先後買過半拚獨立屋、獨立屋,最後買了公寓。
別的中國女人還在琢磨怎麽去找下一個老頭兒的時候,她匆匆回國探望了親人,又回到紐約,開車前往佛羅裏達投入到了專業美容課程中去。看看阿琳的筆記,這得令多少寄生蟲們汗顏。也有的人,讀書是假,移民是真,那哪兒成啊?目的不純,讀書也是瞎耽誤功夫。
看看阿琳的筆記,一個人隻有愛自己的工作,才會有所成就。英語有句話:Do the thing you love, and money will follow。你幹你愛幹的,自然錢就來了。莫要怨天尤人、自艾自怨,要知道老天有眼、天道酬勤。
2024年三月讀書周,我又來到紐約。我說,我來請你,阿琳執意不從,道:“既然你來紐約,我就做東,沒什麽好說的了。以後我去溫哥華,你再請我吧。”
阿琳特意請我到了北京餐廳“局氣”。兩個月後,我回到北京,朋友劉建芬也請我去了五道口的局氣。
有意思的是,這倆姐們兒都是很局氣的女漢子,外表柔弱,但都特仗義、大器,也都是成功人士。我對這倆人都說了,以後你們來溫哥華,我家就是你家,你來了隨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