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自有顏如玉”, 這玉的顏色與石頭有什麽不一樣? 或者, 裝深沉哲學地問: 世界是否如你所見的那樣?
醫生說, 給點顏色你瞧瞧, 才知道你有無色盲.
如果人在睡眠中的夢境是黑白片兒, 那麽, 即使沒有色盲, 人的一生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色覺缺陷, 或失色, 注定無法看清宇宙的全貌或真相.
經典的幾何光學, 認為色彩是對光的視覺效應. 顏色科學進一步闡明, 人類有一種專屬能力, 可以通過眼睛和大腦, 對波長進行解讀. 從純物理的角度來看, 我們眼中的某種顏色, 隻是某種特定波長的光, 而波長本身無色. 也許, 康德的《物自體》概念不無道理, Thing in itself, 我們難以超越自己的感知框架.
若然顏色是人類感知世界的方式之一, 你好什麽色? 怕黑麽? 朱先生和隔壁老王在書呆子小酒館喝酒, “對酌山花開”, 酒意正濃時, 朱的女朋友來電話, 訴說 “我怕黑”. 朱先生不想回去, 安撫女友 “黑, 隻是一種顏色, 有什麽好怕的, 別怕”. 他的女朋友聞之, 嗲嗲地回應 “綠, 也是一種顏色. 你繼續, 飲飽吃醉”. 朱先生二話不說, 甩了老王, 奪門而出, 飛奔回家.
那天, 臨風佇立, 捕風又捉影, 看一隻一隻的大雁像天上的風箏, 俯衝而下水上飄; 看光影交錯的綺色, 一半被陽光浸染過的薑黃色, 豐腴華貴, 一半從晴天偷得的淺淺的藍色. 眼前的世界似一闋碎金屑玉的慢詞, 呆望良久, 不經意一扭頭, 左側坐在水邊大石上的兩位女子, 成了我眼眶裏的風景, 一位低頭滑手機, 滿是風的流光溢彩不能使她抬頭抬眸; 另一位, 沉靜地, 孤傲地望海, 望月亮, 望日落, 心無旁騖, 不做任何其它事情, She is so cool! 她才是 “小富婆”.
人是真實的存在,他們跑, 行, 站, 坐, 蹲, 躺; 光是波長, 顏色是視覺的產物, 一旦我的心 / 腦 / 眼待顏色如情人, 是不是就擁有調色的能力, 給點月光就浪漫?
記不太清走入多少個黃昏, 個人化地去體驗四季夕光所對應的灼灼美色, 誓如, 暮天紫, 海天霞, 黃琉璃, 曛黃, 酡顏, 茜色, etc. 那些嵌入我情感之中的顏色, 如果隻記一個, 我要那天所遇的餘暉, 一半鬱金裙一半竊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