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筆記 / 阿勞Aarau印象

瑞士筆記 / 阿勞Aarau印象

周六，乘著沒什麽工作，正好出去走走。本來就沒有設立目標，趕上那趟車就坐那趟車走吧，說走就走，無論哪兒，我這麽想，於是出發了。悠悠晃晃到了火車站，看時刻表，正好，有輛車差兩分鍾開，說時遲那時快，趕緊上車找坐，坐好正好開車，S9城際列車，見站都停，慢是慢點，但一路窗外風景不錯，還好。車窗外遙遙遠遠的小山坡，忽近忽遠的湖泊，總在眼前晃悠著，湖水清波中，時而有一兩隻小船在慢慢遊蕩，窗外時而有一些果樹搖逸著滿樹的果子。一路上人都不多，路過鎮上的街道，也看不見幾個行人，我有些納悶，人去了哪裏呢？李紫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笑著說，現在是休假期，人都去度假了。哦，也是，度假去了，我是有點忘記了這一點。風物美好，車裏有空調，不覺得熱，看著窗外的風景，也是心情舒暢。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湖邊一站，以前來過，下車去看看。下了火車，正好有輛巴士等待載客，於是上車，沒一會兒巴士開車了，隨緣隨意隨興致，且走著看。車行七八站，看見路邊有大超市，臨近還有個HoiB/舊貨店，嗨，走運了，找，不如碰，下去瞧瞧啊，說不定能淘出個什麽寶，誰知道呢。說下就下，下車過馬路，先去舊貨店開開眼。走幾步就是，店麵還真的不小，東西也真的不少，滿滿檔檔的一大屋子。挨個兒看，看的仔細，好幾間屋子，得費點時間。一個鍾頭過去了，沒我中意的東西，更沒什麽中國貨，日本的東西到有一些些。遺憾了，也罷，盡興就好。出了舊貨店，到臨近的咖啡店喝杯咖啡解解乏，上個廁所。沒去大超市，這種超市，哪哪都是，裏麵的貨都一樣，在盧塞恩常去，就不進去了。巴士來了，上，走，到了終點，是另一條火車線路，換火車，去阿勞Aarau。阿勞這個城市我一直沒來過，早想來看看，這次碰巧，一定得看看。
說來也是緣，二十多年前我來瑞士，住在巴塞爾，找不到工作，生活很是困頓，當然也很煩惱，後來終於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臨近巴塞爾的萊茵菲爾登R,,, ，這是阿勞州的一個溫泉療養小鎮，非常漂亮，鎮上的中醫診所是一個瑞士老太太開的，她與北京中日友好醫院合作，從北京醫院請中醫大夫來瑞士工作，當然她更願意從瑞士本地找大夫了，可以省很多麻煩。我應該算是這個診所從瑞士本土聘請的第一個中醫大夫。開始工作隻是40％，也就是每周二天工作，那時診所裏還有三位北京中日友好醫院派來的中醫大夫，有一位女針灸師和一位男按摩師，和不久後換崗來的老陳大夫，陳大夫是北京中日友好醫院理療科主任，可能快退休了，醫院照顧他，派他來瑞士工作一段時間，這在當時也應該是單位給的一種獎勵或者叫福利，他們在瑞士工作的收入，一部分是要上繳單位的，自己隻能留一部分。老陳大夫喜歡釣魚，休息的時候常常一個人去附近的萊茵河釣魚，每當周末他釣到大魚，州一他都會很有興致的給我講他釣魚的故事。當時診所裏還有一位女翻譯，她是從北京嫁到巴塞爾來的，好像是個幹部子弟，有點傲氣，不過我和她相處的還不錯，她有很多國外出版的中國現代人物傳記，時常會主動借給我看，那時我也確實從她那裏看到了不少難得一見的好書，了解了不少被刻意隱藏的曆史事件和見證記錄，可惜的是後來她老公突發疾病突然去世，她也就中斷了在診所的翻譯工作，後來又聽說她搬了家，就失去了與她的聯係，有點可惜。那個瑞士老太太老板自己在診所做前台預約等，診所中午病人少，休息時間比較長，從中午12點到3點整整三個小時，診所關門鎖門，北京來的大夫就住在附近，可以回家吃午飯，我就難了，我回巴塞爾來回得二個小時，化不來，又不願被鎖在診所出不來，於是去超市買一個麵包一瓶水，一點水果，到附近的公園裏野餐，找個長椅子睡覺。冬天有點冷，就去背風的地方待著看書。說實話，我在這裏還是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了解了不少情況，學習了不少知識，認識了不少很好的朋友。慢慢的，我又了解到瑞士各個州有各個州自己的法規，各有不同，這與中國大一統的政策完全不一樣。比如中醫治療師的行醫執照，巴塞爾就很難申請，而阿勞州就非常容易申請，實際上兩個州緊鄰，我住在巴塞爾去勞州上班火車20分鍾就到了。
後來我在盧塞恩找到了一份100％的工作，於是離開了萊茵菲爾登的這家診所，當時老板不願意讓我走，說也可以給我100％的工作，但是我已經與盧塞恩的診所簽了工作合同，不好反悔，隻好與她告別。後來我又徹底搬家去了盧塞恩，徹底安頓了下來，終於結束了我多年的漂泊之旅。想想，那時候我到瑞士巴塞爾，就是個瑞士盲，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了解，碰了不少釘子，白晃了兩年多，什麽也沒幹，吃閑飯，真是可歎。後來也多虧了不少朋友的幫助，解決了工作生活問題，在瑞士安定了下來，每每想起，我對當年幫助過我的那些朋友都滿懷感激之情，謝謝您們。現在，我隻要有時間，就會去巴塞爾和萊茵菲爾登走走轉轉，重新溫習一下當年的惶恐和無奈，回憶一下當年的摸索與振作，溫暖一下心頭的情感。所以，每次我一來到阿勞的地盤，就總是會有一種溫馨的感受湧上心頭，因為這裏是我在瑞士找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的地方，是我在瑞士的人生福地，我由衷的感謝阿勞州，感謝萊茵菲爾登的接納和包容。
其實，我對阿勞州的認識實在還是非常膚淺的，僅僅局限於萊茵菲爾登這個小鎮，後來雖然也去過巴登，瑞納赫，巴迪施萊拉赫，，但那多半是去泡溫泉，會朋友，路過，對其它地方基本一無所知。這次興之所致，來到阿勞市，既是一個偶然，其實也是必然，因為我心中始終有一個來訪阿勞市的念頭放不下。
乘興而來，正當其時，天氣晴好。出了阿勞火車站，大街寬擴敞亮，行人不多，與盧塞恩的熱鬧景象截然不同。順著路標走去老城，遠遠看見高高的大教堂尖頂聳然挺拔，標誌再也明顯不過了，不用看路標，看教堂尖頂走過去絕對沒錯。果不其然，轉過幾個彎，走過幾個熱鬧的街角，看見了大教堂。走進教堂，感覺這個教堂應該是個基督教教堂，裏麵的裝飾陳設簡單樸素，沒有一個人，教堂裏顯得格外的肅穆寧靜，我們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讓心念寧靜下來，阿門。走出教堂，看見教堂處在一處高地上，教堂後麵是一個斷崖，看過去城市田園一覽無餘，視野極為開闊。轉身走去，教堂周圍應該就是市中心商業區，這和瑞士大多數城市一樣，教堂總在城市的中心。可能和整個歐洲都差不多，找城市中心，向著大教堂尖頂找，就一定不會錯。阿勞的街道上一派繁華熱鬧，我們就近找了一個咖啡店坐下，喝杯意大利咖啡，看看街景，避避熱浪。這裏街道不寬，還有點狹窄，人來人往的，許多商店飯館都關著門，門上貼著夏季休假的說明紙張。盡管如此，咖啡店基本還都開著門，少有關門不做生意的，想來休假歸休假，還是有不少人得工作，得上班下班，得擇空喝杯咖啡解乏。是的，世界到處都一樣，老百姓還是得選擇掙錢第一，工作第一，畢竟養家糊口最重要啊，人以食為天，此話真實不假，乃真理真言真諦，不知道當國家領導的有幾個能真正領悟這一點。
觀察了一會，感覺這裏在街上喝咖啡的竟然是年輕人居多，不像盧塞恩滿大街都坐著悠悠閑閑喝咖啡的老年人。這兒街道上的錦繡美女也真是不少，滿大街都是。為什麽呢？阿勞可不是風景旅遊區，國際遊客很少，國內遊客也不多，不過我聽說阿勞州的工廠多，所以打工的人也多，瑞士的富人相對不大來這裏居住，不過聽說阿勞州的土地房子比別的地方便宜，大概這是一個理由吧，一路走來，好像也印證了這個說法，看著一路上的房舍建築都不怎麽樣，很少見富麗堂皇的大廈房屋。也罷，遊客多的地方，風水好的地方自然就是富人聚集的地方，建築自然高級，窮人當然隻能撿剩下的，窮鄉蔽壤自然就隻能是窮人們的地盤了，這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啊，不怪富人，也不怪窮人，自然選擇，法則規定，命中注定。好像有個俗話說的，窮家出貴子，還有人說過，窮鄉敝壤往往生美女，我不大信，不過想想也卻有道理，民俗話本裏講的那許多美若天仙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出自貧賤的，比如春秋時期的西施，褒姒，比如漢代的貂蟬，王昭君，比如隋唐時期的紅弗女，孫二娘，比如宋明時代的杜十娘，蘇小小，還有水滸裏的潘金蓮，京城名妓，，，又比如民國時期北京城裏大名鼎鼎的名妓賽金花，，等等，舉不勝舉啊，有時我想，貧家女多有報國的情懷，有舍身取義的大動作，即便是官方欽定的史書裏也多有記載，沒被記錄的應該更多，真是可信可歎啊。思來想去，又覺得還是民間話本裏的言辭更為可信些，哪些所謂的史書，基本都是欽定，專為皇家和統治者塗脂抹粉製作的，有多少是真話？曆史虛無主義，該說給哪些為統治階級描龍畫鳳的人聽，他們才是真的作偽者，偽君子，是描畫曆史，掩蓋曆史真相的大騙子。思緒良多，不一而足，打住。
咖啡喝完，坐久，眼看太陽西斜，感受微風習習，路途不應該很熱了吧。也該回家去了。再見，阿勞，有機會再來看您。
20220730，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