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冬北京印象1-家院和親友
從2001年到美國以來,我一直都沒有回去,忙著上學,工作,辦身份,生小孩,養小孩,而且我特別怕兩個兒子淘氣在中國走失,所以一直都沒有回去,終於在2019年年底成行了。
年底時間很緊張,北京天氣又冷,而且機票也很貴,所以我們的大概行程是從亞特蘭大在法蘭克福轉機,然後再飛北京,從北京是在紐約轉機,在1月初飛回亞特蘭大。
先在北京,然後又坐高鐵去了連雲港,徐州,這是我父母的老家,然後去了上海又回到北京,各種遊玩,親戚聚會,同學聚會,非常忙碌。
以後會陸續寫詳細的遊記。現在就說幾點我比較深的感受,和遊玩無關。
先說北京家。
以前的在地質學院的家院還在,但除此之外所有的都蕩然無存了,以前的小學現在也有保安看著,進不去了。北大附中因為有同學在那工作,還進去參觀了。
以前的家院根本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我在去之前為了回憶還特地畫了張圖,現在即使拿著那張圖,我也找不著東南西北了。以前從五道口出來騎車,還有兩個農田,也是最涼快的地方,現在根本不知道哪是哪兒了,五道口那個火車道,也變成京張鐵路遺址公園了。那個在鐵路路口溫柔的提示大家注意火車的那個人的聲音也不見了,甚至連鐵路鐵軌都沒有了。從我家到北大附的那個路根本不是原來了,包括八大院校一帶隻有四道口,伍福商場,還有些過去的模樣,但是高教書店也不見了,往北郵北航那兒都是商場林立,建了地鐵和立交橋。太長時間沒回去了,20年左右我走的時候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回來的時候已經有白頭發,帶著兩個兒子了。
北京人住的真是局促,生活的空間很小,我父母有一個小小的沒有暖氣的廚房,根本轉不開身,洗澡的時候還要把 那兒放的盆兒拿開,有一個簾子,對於我們在這農美國農村住慣大的房子的人來說,感覺非常壓抑。
和親戚吃飯聊天感覺很尷尬,因為他們關心的事情和我關心的事情完全不一樣,感覺沒有什麽交集,不知道聊什麽。一個在紀委工作的表弟非常自豪的說,他們是專審貪汙腐敗的,把人關起來,一審好幾年,我問為什麽?他自豪的說,因為中國是一黨專政,所以要自我監察。我回想起來還是不知如何作答,人本來就是軟弱的,自我監察可行嗎?把人關起來,一審好幾年,合理合法嗎?他又說起到處的監控頭和大數據,中國發展多快,多安全,雲雲。
和北大附以前的同學聊了些家常和同學之間的八卦,是很溫馨,但是聊長了也覺得沒有什麽太多共同的話題。
在北卡上學的時候的一個同學回國了,原來在國家財務部幹,現在自己承包個公司。他老婆在前門有一茶葉商店,沒有小孩,他跟我說起他的行程,我非常感動,他能夠在百忙之中和我會麵。那時的他意氣風發,我開始在北卡的時候沒有車,他經常帶著我去買東西。
我對我該感謝的人說了謝謝。我去感謝我四爺爺對我們整個家族的幫助,去感謝我小姨長時間的照顧我姥爺,後來我父母說,我老公說,我自己也覺得,是不是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立場去做,因為他們都是長輩,但是我就是覺得,我好不容易回中國一趟,我發自內心的感謝就是要表現出來,盡管不合規矩,但是我得償所願了。
總之這次北京之行很感慨,很複雜,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當然是很高興的,見到以前的朋友,同學,見到親戚,尤其是見到90多歲的姥爺,然後見到以前曾經遊玩過很多次的北京,和從來沒帶小孩仔細玩過的上海,但是在同時,又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是改變了,跟以前的價值觀不一樣了,說不出來哪兒不一樣,但就是感覺上一切都變了,就像在飛機上聊天的姐妹們說我實在是太天真太理想化了,是要變得現實嗎?還是保持著這種天真和理想化呢?也許就是為了這種天真和理想化,我才來到美國。
我走之前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也有一個單子,現在基本上都完成了,我想也是該跟過去說再見的時候了,以後我再回到中國,也許就是一個華僑帶著兩個在美國出生的小孩去參觀各種名山大川,旅遊,順便看看爸媽和公公婆婆,也就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