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sh Talk -懂與不懂的尷尬

Trash-Talk 直白的說就是罵人損人的髒話。懂和會垃圾話不會使你進歩高尚，但會使你不累不尷尬。聲明一句，懂和會並不等於一定要去說嗬！

記得中學時，不記是數學還是物理測驗，有位平時一塊打球的、挺要好的同學，想抄我的卷子，我裝沒看到她的暗示沒理她。下課後，這同學就跟我急了，嘰哩哇啦的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隻有聽的份沒有還嘴能力，因為多半沒聽懂她罵的是什麽。現在還記得有那麽兩句氣話，讓我回得她直噴淚。

她那廂罵我： “你丫的真不夠意思，瞧我找時間怎麽裁理你”。她比我大些平時常護著我。

我這廂回答說："什麽鴨嗬雞, 監考老師緊盯著你我, 我那敢理睬你鴨"。

她那邊罵著：“真生氣，我要不及格，就炮打你媽你爸的”。那時已經是文化大革命後期了, 用炮打罵人估計是受文革的熏陶。 

我這邊告訴她：“我媽人緣好，沒人貼炮打字報。我爸巳被“三結合”了，炮打早過了”。我傻乎乎的回了她幾句後、她氣也消了一大半。

我印象深刻，同學家住弄堂裏弄的多數會拉關係會玩會罵，而住單位機關宿舍的多半傻乎乎較單純。我比較喜歡跟弄堂裏住的同學串門，覺得那種罵罵鬧鬧的說話口吻好親切。按現在時髦說法，接地氣。

跟我這哥們學的些垃圾話來美國不好使了。學會開車頭兩年，我開車比較謹慎，尤其是不熟悉的路，開的就更慢點。有一次，在單車道上，幾個小青年開輛紅色的敞蓬車，跟著我車後有一段路了。好容易等到有超車道了，他們一遛煙似的、按著喇叭從我車後麵超到前麵。同時，他們嬉皮笑臉得對著我車喊“一滴爾特（idiot) ”。看見他們笑嬉嬉的覺得滿友善，我趕緊朝他們擺了擺手。

我兒子嚷道：“他們在罵我們傻瓜呢，你還跟他們擺手”。我兒子那會大概才上小學三四年級，我不知道他咋知道的。

“哦，哦他們罵我呢，那他們跟我車後憋得好難受了吧！” 一邊和著我兒子的嚷嚷。心想說，我可不就是個傻B 嗎被罵了都不知道， 當著兒子麵差點沒脫口說出來。再後來這類事情己司空見慣了，有的更垃圾急了跟你舉髒指頭。就為了避免被別人扔髒話舉髒指頭，我開車快好多，還吃過超速行駛罰單哈。

如今，垃圾笑談雖然沒有被美國主流文化提倡，但已成為一種很普遍的娛樂文化，嵌入到了體育、電影和喜劇搞笑的方方麵麵。甚至成了美國上流社會聚會時最受歡迎的一道甜點。每年的好菜塢和金球頒獎盛典，每任主持人或領獎人都會多多少少在他們講話中加入些垃圾玩笑。每年的白宮記者協會晚宴，什麽政治捐款聚會，什麽基金捐款活動，幾乎都有垃圾段子。參加這類活動的人大多數是演員名星名人，土豪富豪各類企業老板，總統夫婦，參眾議員之類，以及現在和未來的政治名星，電視報社主持或記者們，幾乎可以說是美國上流社會的一次次公開派對。

昨晚的白宮記者協會晚宴上，喜劇演說員梅歇爾.瓦夫女士的笑話，除了諷刺譏笑，就是垃圾段子。

比如談到川普女兒伊萬卡的段子，說伊萬卡不過是這屆政府尿布精，她外表看起來時髦光鮮，但裏麵仍然是臭屎滿滿("On the outside,she looks sleek, but the inside, it's still full of shit")。

梳理川普的段子就更髒。大意是說：川普今晚不在這。她（梅歇爾指她自己）有意要把川普拽到今晚晚宴，但發現, 美國總統正是那位“撲西” 你是不允許被抓的。英語原文：“Trump is not here . I would drag him here myself, but it turns out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is the one pussy you are not allowed to grab." 這樣的玩笑絕對夠編入黃色段子手冊。

打點眾議院議長的話也是黃段子（按我了解的中國人傳統笑話標準），大意是笑他做包莖切割手術把蛋切掉了一個。諷刺他不敢直麵川普、軟蛋一個。

別看晚宴上，男男女女個個穿的光鮮亮麗，人模狗樣的，麵對這類垃圾黃段子笑談，他她們不僅捧腹大笑而且還鼓掌。虛偽的麵紗早扔坐椅桌子下麵了。

在這種場合你如果不笑會很尷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沒聽明白不知道笑什麽，那最好是跟著傻笑。另一種你是被開涮的主角，不知道如何調劑自己。大概是2016年的白宮記者協會晚宴，川普被奧巴馬譏諷後，臉拉得長長的正襟危坐一點笑容沒有，很尷尬。此後，他的這一表現成為媒體譏諷他不能開玩笑的實證。其實當時，他若輕鬆一笑就化解那尷尬了。

就我所知，目前沒有學校開垃圾笑話課，大家都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我們非英語母語的移民要能弄懂這垃圾笑話除了看類似昨晚上的白宮記者協會晚宴實況錄像，還有去Improv 玩笑俱樂部看笑話表演，看一些更接地氣的電影、電視連續劇，如Seinfeld, Friends, Soprano 和《教父》等。對了，《周六夜話實錄》也有垃圾笑談。

垃圾髒話開始聽起來好像很不自在。慢慢地覺得它其實是一杯輕鬆劑，釋放壓力，緩解疲勞，一笑岷尷尬。化矛盾在笑談間， 棄虛偽於垃圾裏。

不過別忘了，有位名作家說的，虛偽使社會進步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