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7日
母親走了,真的走了,說好讓她再堅持一下,等我回來再見一麵。雖在母親堅強的求生意誌下,她挺過了二月,走進了三月。但還是沒給我這最後的機會,就這樣走了。留給了我多少遺憾,留給我無盡的思念。
前些年沒有十年簽證,為了回去看母親方便,十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入籍。去年二月才和夫人將申請裝一個信封裏郵走,但夫人於當年七月就拿上了護照,辦好了簽證,而我的遲遲不見回音。到年底經查問,於今年二月通過麵試後,這才急匆匆奔回老家,陪伴昏迷不醒的母親。兩周後又趕回來走程序,辦護照,還沒等拿上簽證,母親卻駕鶴西去。這難道是命?
我媽平民百姓,信仰神靈。初一,十五,燒香拜佛,雷打不動,為家人祈禱平安。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不僅給了她高壽基因,使她在多次的危難關頭,轉危為安:在她八十三歲那年,一醉駕將正在人行道上走路的母親撞倒,但她竟有驚無險。八十六歲時幾乎雙目失明,僅剩光感。好友郝燕生教授給她裝了人工晶體,使母親連眼前飛過的蚊子都看的見,高興的她晚上望著夜空數星星。前年(九十三歲) 除夕夜她不慎從床上摔下來,頭枕部著地,僅頭皮擦傷,意識喪失半小時後竟自己又醒了過來,次日晨 (春節) 照樣坐在椅子上接受眾人的祝福… 老天爺也給了她堅強的性格:1937年日本侵略中國,戰火燒到了家鄉… 我14歲的母親背著我3歲的舅舅,拉著小腳的姥姥,一周跑了數百裏。一顆炸彈落到她們跟前,她擦去弟弟滿臉的土,拉起姥姥接著跑。姥姥說“多虧了閨女的一雙大腳”,這一句表揚話讓她銘記了一生。而我想:沒有她,哪有我們今天的劉、文兩家。母親17歲與我23歲的父親結婚,從此兩人同舟共濟,含辛茹苦操持這個家。父親59歲去世後,52歲的母親一人頂起了這個天,將在家待業的我姐和下鄉的大弟,以及13歲的小弟撫養成人,幫他們安了家。那時我在外地工作,幫不了她什麽忙,但媽心裏很知足。我知道,我在她心裏是有名無實的孝子,而她在我心裏是最放不下的牽掛。
母親對生死想的很開,十年前她就給自己準備好了衣服,每一件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她不止一次的給我說過,我爸現在在華山上修行,我大弟現在和我爸在一起。現在我媽也離我而去了。從此天人用隔,故人難聚。媽,您去和我爸爸、弟弟在一起吧,那也是您們的家。
逝者安息,靈魂永存。媽, 您一路走好。望您在天之靈,保佑我們每個家庭,保佑全天下的平民百姓,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