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慶生之生日感言

  生日同一年其他的364日一樣，還是要過的，隻是我不搞慶祝活動而已。為什麽麽不慶祝呢？因為生日即是母親的受難日，於我更是如此，母親當年在鄉下難產把我生下，能母子平安已是萬幸了。所以，我沒有理由慶祝。小時候，生日這天，母親給我做了平常吃不到的荷包蛋，視為當然，現在想來真不應該。

  為什麽常人有慶祝生日的習慣？對此，當然無法考究，我也不想去考究。根據當時的生產力水平，人的壽命不長，人們急切需要有下一代來維係人類種的存在，有嬰兒誕生，那就自然值得慶賀了。再加上醫療水平的限製，嬰兒存活率低，所以又有三朝、百日、周歲等的慶賀也就不足為怪了。當今社會，科技高度發達，人類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孩子的出生以及出生後的存活，已不再是什麽難題，慶賀就沒什麽意義了。但轉念一想，人類的節日不就這麽沿襲下來的嗎？有些節日甚至完全脫離了它本身的含義。那麽，保留對生日的慶祝更是有其理由的。

  廢話說了這麽多，生日可以不慶祝，但我還是犯了中國文人的老毛病，想著在生日這天，寫下自己所思所想。這感言又不外乎回首往昔與展望未來的俗套。

 

往昔並不崢嶸

  我來到這人世間，已有53個年頭，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前18年在老家度過，主要做的事是上學、放牛、砍柴和在生產隊掙工分，主要成就：一是長成了與現在大致相當的身高（上大學後，由於營養的加強，還長了6cm），但這成就主要歸功於母親，我所起的作用就是咀嚼、消化和吸收，與其他哺乳動物無異。二是考上大學，跳出了農門。這是母親、老師和自己三方麵合力的結果，但主要功勞仍然要歸功於母親。一方麵是母親為我提供了衣食住行，更重要的是母親的不畏困難和自強不息的人格給了我奮發向上的力量。當然老師的作用也很重要，沒有好的老師，我是考不上大學的。前麵已有網友給我留言，如果我最後不到二中學習，沒遇上好的老師，我的上大學之路還會很坎坷。其中，不得不提的是我的兩位恩師，他們都是數學老師。一位是曾老師，是我在大隊五七中學上初中時的老師，在他的指引下，我迷上了數學，產生了對學習的強烈興趣，有了走出山村，到外麵去看一看的衝動。另一位是譚老師，他是我在公社中學的兩年製高中的班主任。譚老師使我重拾對數學的興趣，獲得了自信心，點燃了我上大學的欲望。至於我自己，當然也努力了。為什麽同樣的環境，同樣的老師，我考上了，其他的人沒考上，這就是我主觀努力的作用。但我必須實事求是地承認，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第二階段，中間18年，是我在出生地之外的國內度過的18年。這階段在身體上的成績，除身高長了最後的6cm，體重沒有明顯增加，還是點型的豆芽型。主要成績是混了兩張文憑（本科和研究生），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隻開花不結果的戀愛，既成了家，也立了也，既為人之夫，也為人之父。大學畢業，在高校教了三年書，基本上是誤人青春。在政府機關混了8年，貪腐的事是輪不上我的（主要是沒那本事），幹活有我的事，升職沒我的份。最後混不下去了，又犯了文人常犯的清高的老毛病，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乘著朱鎔基總理政府機構改革的東風，主動離職，逃往國外。好在撈到住房一套，兌換成真金白銀，還能在這付個首付，先安居，後樂業。要不，愧對妻兒。後悔的是過早兌現，否則，隨著國內房價的飆升，我也能過上準百萬富翁的隱。

  第三階段，異國他鄉17年，也是混得艱難的17年，我自認是重吃第一階段那18年的苦，國內同學調侃，即使受罪，也是受的洋罪。體重增加了30斤，有了一中年男人常有的小肚腩，牙齒少了兩顆，在國內下農村蹲點時，7個村支委14顆牙的場景開始在我身上再現。生了一兒子，增丁添口，延續了本不十分興旺的家族香火，愛妻居功至偉。混了一本地文憑，但隻是浪費我有限的光陰和本來並不多的銀兩，於找工作無益。真恨當年所上的公社中學缺理科老師，否則，我也會有一技在身，混職於大公司，與網友同享職場經驗，不致到如今隻能當個體戶。好在對個體戶，這裏發明了一美名曰“自雇”，聊以自慰。有房、有車，小康而已。有道是，小富靠勤，中富靠德，大富靠命。我自我感覺並不懶，但離小富還是有距離。真應了老家的那句諺語：“命中隻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滿升”。故國離我越來越遠了，一直想回去看一看，但不敢回，主要是怕見了升官發財的同學、朋友，流口水，悔當初，意氣用事。好在有《文學城》的博客，可以同網友互訴衷腸。

今後仍需努力

  如果人的壽命是一定的，那麽年過半百的我，人生已在做減法，直到最後歸零。也不時地聽到同學、朋友中年離去的消息，所以，必須時刻提醒自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好好地保住這一百多斤（當然，減去肚子上的贅肉還是必要的）。零件老舊了，要做好維護，胃有老毛病，需多加注意，肝也帶乙肝病毒，需時刻留心，腸更有家族病史，萬萬不可大意。牙齒是健康的指標，隻有回國一趟，好好地修理修理。生命在於運動，但令我困惑的是，好靜的烏龜卻能長壽。無論怎樣，還得管住嘴，邁開腿，不負妻子當年執我之手，與我同老的願景。

  國內的18年，已為“中國夢”作鋪墊，這後18年，雖為自己，但所繳養老金不足以能提前退休。女兒上大學雖有學生貸款，可以自立，但兒子中學才開始，老爸仍需努力。百年太久，要做的事，勿用拖明日，趕緊做。嶽父母已年邁，需攜妻兒多回國探視。母親的碑文雖已草擬，但因為各種原因，墳墓還有待修葺，父親的墳墓也得重新修繕一下。人生如白駒過隙，如有可能，世界之大，除了珠穆朗瑪峰太高，我不奢望能去攀登，但其他美景還是可以去看一看，以免枉在這世間走一回。

   再有時間，寫寫博文，同網友進行心與心的交流，共享虛擬世界的快樂，為建好文學城增磚添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