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板發現我們扔了那麽多東西後的反應,我其實心裏也沒底,本想再找幾個理由安慰一下自己,突然覺得黑姑娘臉色有點古怪,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我一回頭,發現老板正一臉幽怨的站在我身後,嚇得我自己差點發生心梗,哎呀媽呀,我倆剛才的話她聽見多少?不會直接把我倆炒魷魚吧?一時間搞得我心跳加速,後背嗖嗖冒冷汗。
還是黑姑娘沉得住氣,隻聽她問,“這麽晚了您還沒走,有什麽事嗎?”
“你們看這個搬遷細則了嘛?”老板晃晃手裏的一遝紙,沒等我們回答,繼續激動滴說,“居然不許帶任何家具過去新醫院。”
我心想那多好啊,終於有新椅子坐了,我恨透了這些與醫院同壽的破爛桌椅了。我還沒來得及喜形於色,老板就哀歎到,“我的電腦椅怎麽辦,我可不能沒有它,那是我老公請人體物理學家專門為我定做的。”
該死,我怎麽把我們老板的那把寶貝椅子給忘記了,那個是她從一間辦公室到下一間辦公室,帶在身邊不離不棄N年,我們每一個人第一次去她辦公室時,都被鄭重其事滴介紹過的。所以有幾個研究生背後管這把椅子叫做老板的靈魂伴侶:)
“這件事交給我吧,”還是黑姑娘反應神速,當即拍胸脯表示明天就去找搬家公司的人談談。
我們老板臨走還不忘了又加一句,“那可是我老公找。。。。。。”
第二天上午,在我給細胞換了培養液,把新病人的標本提取完了DNA,正準備開始做PCR時,黑姑娘才舉著咖啡,邁著方步進了辦公室。“今天地鐵哪條線壞了讓我猜猜?綠線?”我眼睛盯著電腦,猜測她來得這麽晚,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準是有非常正當的理由。
“錯。我去拿這個了,”黑姑娘放下手裏的咖啡,從包裏抽出一個不幹膠標簽,在我眼前一晃,“這可是老板寶貝小情人兒的頭等艙機票,好好保存,別弄丟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
“不是靈魂伴侶嘛?”我開心滴接過來,看也不應看就知道是什麽東西。搬家公司給每一台要搬走的儀器,冰箱冰櫃,箱子什麽的都發了一個標簽,沒有這個標簽的東西上不了運貨的卡車。
不過我還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誒?怎麽隻有老板的名字沒有她新辦公室的房間號呢?”
“因為人家說這是計劃外的工作,隻負責把椅子運過去新醫院,不負責送到她辦公室,因為不一定給塞在哪輛車裏捎帶過去。哎,求人真難啊。”黑姑娘感歎道。
“放心吧,”為了補償她的辛苦付出,我也拍著胸脯保證,“到時候我一層樓一層樓滴找,一定把小情人兒給老板送回她辦公室裏。
聽了我這話,黑姑娘才滿意滴坐在電腦前,開始準備工作。
”同學們,要不要到走廊裏看看,真成了跳蚤市場了。“法國帥哥一臉興奮滴跑進辦公室。 原來,各個實驗室都把不準備帶走的儀器設備搬到樓道裏了,誰看中誰拿走,省的扔了可惜。
"一堆破爛兒,有啥好看的。”黑姑娘頭也不抬拒絕了。
於是帥哥走到我麵前,認真滴說,“你不去看看,有不錯的東西,咱們扔的解剖顯微鏡一會兒功夫就被人撿走了。”
“是嘛?我這會兒太忙,麻煩你要是看見有羅氏的LightCycler480幫我撿一台來,謝謝。”我假裝正色。
噗,黑姑娘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到電腦屏幕上。法國帥哥不顧形象滴衝我翻了個白眼,”你咋不叫我給你拾個鑽戒來呢“
”你拾到鑽戒還能給我?不得給你女朋友嘛?“ 我忍笑調侃他。
”你們兩個夠了吧,幹活幹活,等到了新醫院,咱連P3 都有了,要幾台LC480算啥?“
黑姑娘搬出總管的架勢命令到,"沒實驗可做的都去收拾東西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