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寫流水賬了。今天來重溫一下舊夢。
晚上睡不好。總做噩夢。夢見自己被困在電視裏,跑不出來,全世界人民都在看我,看見我在暗淡的月光下睡在床上,彎著身子,抱著被子取暖,在睡眠中發出來一種奇怪的豬叫聲。
我感到無地自容。很想把全世界人民的電視都銷毀,但沒有辦法,我豬一般的人生被爆光了,人設徹底崩塌。
所以早上起來之後我就像個喪屍一樣從一個房間挪到另一個房間,摁開咖啡機,洗臉,回來喝咖啡,回去刷牙等等。
約了Daniela ,她問我為啥像個喪屍一樣目光呆滯。我坦誠告訴她我今天精力不旺,被迫開啟省電模式。呃,我好像不經意發現了一個宇宙新秘密,喪屍就是正常人類開啟省電模式的狀態。
不管怎樣,我們兩個笨女人的會麵開始得很融洽。打了一個小時球,一人點了一杯啤酒坐在湖邊喝。Daniela 喝的是帶果汁的啤酒,她不喜歡酒精,從來沒抽過煙,更別說吸大麻,我也沒有吸過,我隻抽過一天煙,既然嘴笨不知道該和別人說什麽,那大家站在一起吞雲吐霧不至於尷尬也不錯。在得知一包煙的價錢後我選擇了果斷放棄。酒對我來說是姑且能消費的享受方式,最靠譜的及時行樂,但我隻喝一瓶,不是不能喝了,是不想。覺得夠了。我們都是那種人,不會偏離大眾標準太遠,是最聽話最沒膽量放縱自己也最沒有用的一類人。
Daniela的房間裏堆滿了書,人隻能在裏麵側著身子行動。她沒有電視沒有手機也沒有網絡。除了一個古老的收音機,她沒有任何其他現代設備。她穿著一條類似睡褲的花褲子,夏天不穿內衣,手裏拿著一個帆布袋子到處亂晃。我要是不穿內衣哪怕四十度也要套個外衣才出去。她也沒有車,出行完全依靠公共交通工具。我們不對各自的生活習慣加以指責幹涉。
我們的共同點是都能與自己相處。可以把自己當喪屍圈養在家裏很多天,對動物和植物有強大的好奇心。
我們倆偶爾會聚。一起去散步。在林子裏看到獨自工作的伐木工人,老遠衝他大聲喊:Grüß Gott. 然後站在一邊觀賞伐木工人如何坎伐森林。木頭被砍了後,傷口散發出濃鬱的香味。我們倆驚訝得雙目發光。像兩隻鬆鼠一樣舉起了前爪,耳朵也豎起來了。
有時候我們會去打高爾夫球。Daniela 在這方麵不太誠實。她總是給自己少算杆數,偷偷加大我的。被我發現後她還死不承認。結果就是和她打球我不能開小差,不僅要認真盯著我們的成績還要看牢她的一舉一動。
Daniela說她在郊外雇了個巨大的大花園。種了各種蔬菜水果,碩果累累,芳草鮮美,萬紫千紅。還說她在花園裏見到了很多野兔子,滿地跑。有長耳朵的也有短耳朵的,還有的穿著綠圍裙。
她還說她有個愛她愛到瘋狂的男朋友。
反正我都沒見到過。
我告訴她我最近開了雜貨店,隻有周末和深夜營業,賣酒賣衛生紙也賣口罩,生意慘淡,很辛苦。我愛的人反對我的這項副業,愛上了一個00後,兩個人私奔了。但他並不快樂。
她要我給他一個愛的期限。過期放下。我說我的花園裏開滿了鮮花,竹子已經成林,我帶著那些花在竹子下期待他早日歸來。
她說那不是好的辦法。勸我把院子裏的竹子砍下來造梯子,好早日把他從荒蕪中接回來。
我問她關於那些花園和男友的事是不是她瞎編的。她說我說的要是真的,她說的就也是真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冷笑著看著我,目光直擊靈魂。我說你這種人,沒有生活,沒有理想,沒有上進心好嗎?我不和你說了。
喝完我把Daniela 送回家,她和我說再見,提著她的帆布袋子消失在門後。
我覺得今天我作為一個喪屍,過得還是相當有意義的。
好吧,算我搭了一次順風車 (^o^)/~
GRACE你誇人的時候還順帶上誇一下自己啊 :)
我算半個有趣,因為你我也有一個共同點:能與自己相處。我可以一直把自己圈養下去,但前提是讓我每周放風一次到大自然裏去逛逛,最好還是沒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