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店開好了。但是它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座落在市中心入口的拐角,而是在偏遠綠洲中,在靠近水域一片水草豐美的河岸邊。
那是一條常年奔流不息的河流。即使在嚴寒的冬天,也能聽到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它匍匐在地麵,兩岸是茂盛的水草和高大的樹木。
我的店麵朝河流,背靠青山。像是大地托在手心的小房子。夜幕時分,店裏點起來來的燈火像是大地的眼睛,明亮又溫暖。冒煙的煙囪則是它的呼吸。
男客人們隻在夜幕低垂時分循著燈火光顧我的店麵。他們推門而入,從陰暗處走來,要一瓶酒,一碟茴香豆。哦,錯了,那是孔乙己。他們來買酒喝,再買一碟花生豆或者毛豆。秋天的時候我們店裏還賣煮熟了的栗子。他們從櫃台端走他們要的酒和食物,轉身走到店裏某個陰影的角落,開始獨自斟酌。直到夜深了才跌跌撞撞的回到櫃台前,用兩根手指頭敲打著桌麵要求買單。在櫃台閃爍的燈火中,我看到他們麵色不再如來時一般灰暗,此時他們臉色紅潤,眼神疲憊。
我趴在櫃台前吃瓜子,有時候也啃雞爪。吃累了就寫字。我沒有計算器,也不會心算。每次給客人買單的時候,我都要在紙上用毛筆認真的筆算。因此我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白天來登門的客人都是女人。她們大多數是來買針線,鹽,糖,還有孩子們上學需要的文具的。
偶爾也有人來買衣服首飾化妝品。
日子久了我們相互熟識。她們中有的女人會叮囑我,晚上她家男人來喝酒的話,千萬不要賣給他第二瓶。我笑著說好,並且堅決實踐我的諾言。
還有的在臨走的時候我會塞給她幾顆糖。給她家裏那個可愛又嘴饞的女兒。
要是有人來給孩子買文具,我會送一支彩筆。你不知道小孩子是多麽喜歡有顏色的筆,寫在紙上,能變成花。
每年快要進入隆冬的時候,我就從商人那裏買很多冰凍餃子到店裏,有蘑菇豬肉餡的,有胡蘿卜牛肉餡,有韭菜豬肉陷等等等等。天越來越冷,北方呼呼的拍打著我店門上掛著的棉簾子,透過窗戶我看到河岸兩邊的樹都禿了,黑黢黢的頂著灰蒙蒙的天幕。婦女們把兩隻手縮在袖子裏用頭頂開簾子,一邊迫不及待的靠近火爐一邊問:“有冰凍餃子了嗎。”
不用幾天功夫,冰凍餃子全賣空了。大雪也隨之降落下來,將村莊覆蓋成一片白色。河流在兩岸皚皚白雪中緩緩流淌著。人們不再輕易出門。
我在房中間生起大爐火,爐子上煮著濃鬱的肉湯。我把寫字的桌子搬到了火爐附近,就連睡覺的小床也挪到了火邊上。撲騰的火苗映照在我周圍,掀起一陣陣明亮的光芒。
寒風呼嘯的夜晚,依然零星有孤獨的男人前來買醉。
他們在門外重重的跺腳,將鞋子上的泥土甩落下來,隨後帶著一身寒氣推門而來,將潮濕的厚帽子掛在火爐上方的鐵鎖鏈上,坐在火爐邊舀一碗肉湯喝,凍僵的臉逐漸放鬆下來,才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一言不發,偶爾用鐵鉗子撥弄火焰,膛裏的火苗生長起來。他們就像是主人一般徑自從牆角搬來新的木頭,扔進爐膛裏。柴火呸啦作響,散發出迷人的香味,溫暖使我深深睡去,醒來看見熟睡的火苗,還有他們擱置在桌子上的酒錢,用一塊粗糙的石頭壓著。
我爬起來打開門,看到門前雪地上被雪花重新覆蓋的一排腳印,沿著河流一直伸向天邊。漫天雪花,連接著天地。
我從未感到天地如此廣闊。我是如此寂寞。即使我有一個店,店裏有一爐火。
我是真實版小店情結的實踐者,墨爾本經營咖啡店十多年,酸甜苦辣,五味人生,哪天寫出來跟大家分享。
美國人太少了。沒意思 = =
店內免費 Wi-Fi 上網,學生喝飲料做功課。
現金付賬以外,收信用卡還是掃二維碼?:)
這邊夜裏也涼了,剛才把金魚們移到了室內,目前它們還在適應環境,我稍靠近,它們便打算躲起來或一動不動(之前見我出現便遊過來,我若靠近把手放在魚缸外,它們來靠近手心)。這是曾經家養的魚兒後被當作野生魚兒飼養現在再次回家。
這邊夜裏也涼了,剛才把金魚們移到了室內,目前它們還在適應環境,我稍靠近,它們便打算躲起來或一動不動(之前見我出現便遊過來,我若靠近把手放在魚缸外,它們來靠近手心)。這是曾經家養的魚兒後被當作野生魚兒飼養現在再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