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個人壞絕對不是貶義。我說的壞是有意思的壞。
比如樓底下有人賣竹子做的蛇,一環套著一環,圖案也很逼真。我賴著不肯離開,我媽可憐我就讓我挑一條拿在手上,她自己花了好長時間和人家還價,直到賣家實在沒耐心少要兩毛錢她才打開錢包準備付錢。折騰那麽大半天我都玩膩了,說:媽,我不要了。
“要的。”我媽堅持買回家。
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假蛇放在客廳房門後麵,擺放了半天,最後隻一截小尾巴微微露出來,形象逼真得也是有一匹。
就等你爸!他馬上回來!我媽興奮的對我說。
不一會兒果然聽到我爸慘烈的叫聲。我們跑出去圍觀,隻見我爸嚇傻了,兩眼驚恐,大聲喊我媽,我媽到他跟前了,他還在撕心裂肺的喊:老婆!!!!
幹什麽?我媽忍俊不禁,又假裝正經的問他。聲音也因為克製著笑在輕微的發抖。
“笑你個鬼,臭婆娘,蛇!!!!”我爸是真嚇破膽子了,居然動口罵人。
我和我媽此時已經笑得直不起腰。盡情的分享著我們勝利的成果。
我爸愛亂扔臭襪子。我媽就把他的臭襪子塞到他包裏。褲子口袋裏。大衣口袋裏。枕頭底下。或者在他正在吃東西的時候把臭哄哄的襪子放到他眼前。
說起來吃東西。我爸經常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我媽和他說話他有一搭沒一搭胡亂應付。我媽趁他盯著電視伸筷子把他碗裏的肉夾起來,在他眼前晃,等我爸看明白,肉已經到我媽嘴裏了。
我爸病了要動手術。我媽著急請了風水大師來驅魔。第二天我媽就按大師的旨意請人在院子裏砸水泥地,砸開一個坑後種了一棵樟樹。後來我爸病好了,我媽說小樹是他的救命恩人,非要我爸去樹下磕頭。最後是我爸我媽和我還有我弟弟幾個在樹下拜了把子,那架勢可比桃園三結義。
我媽年紀大了突然開始近視。晚上洗完臉,眼鏡就忘在浴室。坐沙發上看電視沒戴眼鏡太費勁,又懶得動身去拿。她便故作疑惑的問我爸,你知道我的眼鏡在哪裏嗎?找了我一下午沒找到!我弟這時候跳出來說我知道啊,說完鑽進浴室舉著眼鏡跑到她跟前。一臉的誌得意滿,實現了全部人生價值一樣。
我媽要我弟去洗澡,等我弟一進去,她就把熱水器的電源閘關了。隻見我弟弟光著屁股跑進跑出,一次次寂寞的扭動熱水器開關,帶著哭腔一聲聲喊著,媽!熱水器怎麽回事?打不開啊。這時候我媽正衝我爸使眼色,展示她的勝利成果。
我媽沒讀過什麽書,她那麽壞,但是卻多才多藝。不管川菜湘菜廣東菜都愛吃!她會自己給自己做衣服,還很會下跳棋。印象中我爸沒贏過他。
去年回家我在家睡不著半夜翻箱倒櫃發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某年某月某日夏某人下跳子棋輸給其妻,要洗今後的十次床單被套以作懲罰。公證人居然是我大姑。三個居然還都鄭重其事的簽了名。
後來我問我爸是不是某年某月洗過十次床單被套。他若有所思片刻,沒作回答。
我媽老說我壞,不聽話。我隻能表示很無辜,調皮搗蛋是有根的好嗎?
我小時候幻想自己身世成謎 :)
不過在說學術之爭的博文裏開玩笑, 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那個喇叭口之爭, 也是很有點煩人了。
哈哈, 你媽這事兒幹的還真是有點小壞, 折騰自己兒子逗著玩兒。
本人認識的一位美國教授, 上大學時在樓道裏公共浴室洗澡被當時的女朋友後來的老婆把衣服都抄走了, 這位人士隻好找張報紙遮住從樓道裸跑回了宿舍, 然後就是給大家一說幾十年的笑話。
我也有過一條那樣的竹蛇,不同的是我喜歡走哪帶哪,讓它在手裏遊動,直到發現遇見的大部分人以為那是真蛇被嚇,才戀戀不舍的收藏起來,做了一個窩圈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