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東北一家人齊返校園,伴隨著不同的心路曆程。
蜜蜂哭啦!背著俏皮的甜甜圈書包,手中提著午餐盒,表情相當鎮定地邁進了學前班的夢幻之門。返程途中與傻妹閑聊:“怎麽覺得跟十年前大木木的入學如出一轍啊?” 沒錯。同樣的學校,相同的中英雙語PROGRAM(教學),兄妹倆正差了一旬。蜜蜂第二天早上有點耍賴,哭哭啼啼地不去上學。加點背景資料:因為小女的學前班時間不固定且非全職(單周去兩天 & 雙周去三天),所以有時還得去DAY HOME(臨時幼兒園)。頻繁地調換讓蜜蜂有點緊張與局促不安。不過她適應得相當快。某天回來自豪地告知:交到三個朋友“托米,阿麗莎和凱”。 羞澀的本性不改 ,但待友真誠、善於同不同風格的玩伴融合,蜜蜂的人緣不差。學前班、幼兒園以及鄰裏之間來約的夥伴們絡繹不絕。讚!
木頭英姿颯爽地入了村裏著名的公辦DK高中。也許是疫情的影響,今年高一就有新生六百多人。本學期所選課程都是木頭的強項,比如英文、社會研究及一個副科;作業又相當輕鬆,因此大木是一家人中目前最享受人生的角色。LIFE IS NOT FAIR.(人生真不公平)經過暑假短暫的打工之後,小夥子由衷地認識到:“在加國,掙錢可真難啊!”
傻妹也哭了,而且搶了頭名。話說八月中旬,胖頭將學校發來的入學通知(CONDITIONAL OFFER)向夫人呈現,女漢子情到深處難自控,與夫婿深情相擁,款款道:“都說天道酬勤。看看,老天多公平。這下有地方要你啦,別琢磨著幹裝修和天天給我們做飯啦。一起加油,向澳洲進軍。” 學習過程不見得風和日麗,尤其是初始的階段。傻妹選修的教育學,99%都是西人,語言是個大挑戰。兩周下來,被無數的閱讀材料、待交作業及家常瑣事所累,嬌妻雙目無光,有點小小抑鬱。不過經過艱苦努力,傻妹的第一份作業就得到A。繼續發揚。
胖頭也哭啦!聽彩虹樂團的合唱《我唱歌的理由有很多》時悄悄地擦拭眼角;慢跑爬坡時金黃樹葉不知不覺地模糊...... 形勢低迷,去阿大念書,線上教學,教授減免學費,所有因素加起來讓人感覺“躺平就能成功”。可現實中的前幾周,如坐針氈。幾個因素造成此困境:大學畢業二十餘載,微積分的知識早已遺忘,教授滿篇的傳導理論、公式推理如聽天書;教學無統一教材,老師上課蜻蜓點水地展示幾個幻燈篇,下課後都得自己找材料,硬啃;從一年多的閑適中突然加壓,節奏感很差。某周末,在應對第一個化驗室報告作業時腦路完全蕩機,眼球腫脹,手足無措。找點事做解解壓?來到後院,新買的電鋸擺弄半天,無法完成鋸片更換作業,悻悻作畢;拿起閑書一瞥,手頭除了哲學就是微積分,比課堂上的化學方程還艱深、枯燥;同蜜蜂起膩本是解壓神器,奈何小女與友伴追逐嚎叫聲不絕於耳,唯人跡罕見矣!記得有本雜誌上說男士也有PERIOD(生理周期)。看來油膩之年欲展宏圖,當需經此困擾煩憂也!
周日聖經學習後,慈祥的L奶奶笑吟吟地鼓勵著老兩口:“會慢慢好起來的,相信我。初始會很忙亂,三周左右,你們會享受到學習的快樂。加油,孩子們!” 老人真有智慧。不用三周,其實開學本身就是快樂的事情。新的生活,新的夥伴和老師,新的挑戰,自不用提。曬曬這段珍貴時光的彩蛋:胖頭把熱敷的眼罩無意中放進了可回收垃圾區;又錯誤地將放鬆腿部肌肉的冰袋放在微波爐裏加熱。傻妹的糗事更多:丟三落四是常態,走路時眼神有ZOMBIE(僵屍)的風采。最FUN(開心)地是如下夫妻秀。胖頭手捧傻瓜微積分,興致勃勃地邊讀邊等愛女的學校大巴士。初秋的午後,陽光和煦,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喚醒沉睡的小草。WAIT A MINUTE(稍等一下),校車馬上要開,蜜蜂沒下來。胖頭不淡定了,但不能上車查看,急切地問女司機“蜜蜂在哪裏?” 這姐們認真負責,清點過人數,又核對了登記薄,和氣而堅定地回答:“蜜蜂根本沒上車,今天。” 望著遠去的校車,胖頭快速致電領導並盤算著緊急應付程序,心中安慰自己不要慌,凡事都有辦法。一分鍾後,傻妹在電話中壞笑:“看我這記性,今天蜜蜂在DAY HOME(幼兒園),當然不會在班車上,我告訴你錯誤信息。” 沒等夫人結束講演,胖頭生氣地掐斷電話,夾著書本在操場上一頓暴走。二十分鍾後,世界安靜下來。琢磨著丹尼爾.庫尼曼先生所說的兩種思考:快速地本能思考常會犯錯誤,經常被偏見所控製;而緩慢地、仔細考慮過的決定會更周全與遠離偏見。想起從小所學之端正的學習態度:專注於所學與所得,不顧慮結果和未來;算是多年之後對幼時學習體會加以重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