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時光,沒有考大學或進入社會的壓力,脫離了幼時的純真,旺盛的精力何以揮霍,倒是頗為認真地“玩兒”了好幾年。
那時候學校硬件條件相當一般。體育設施隻有幾個籃球架子,西側圍牆邊的單、雙杠,操場麵積雖廣但表麵不平,大雨過後變為打水漂之理想池塘;南側的木器加工廠常年噪聲不停。
要“玩”得嗨,無需為環境所累。單、雙杠區是低年級男生的樂園。臂力不凡者輕鬆地做上二三十個引體向上,目光堅定、身形筆挺,下得器材來,舉重若輕地梳理時下最流行的中分發式,瀟灑地抬手瞧下時間,在學弟嘖嘖讚美聲中悠然而去。體育貴在參與,多種玩法方顯出參差多態之美。以單杠作為支點,左腳支撐加右腳急速擺動,數一二三,身形如離鉉之箭呈拋物線射出,以落地腳著地處遠者勝。自從Z同學發明此鯉魚躍龍門的玩法,胖頭及他的朋友們就陶醉其中,新紀錄不斷地誕生、刷新......同理,從雙杠上跳遠的遊戲也很風行,但有風險,如無法快速使重心前傾,落地時有摔後腦的可能。胖頭有陣時間在此兩項的規定動作上均稱雄一時,臨下課前幾分鍾就思忖著,紀錄不會被打破吧?今天感覺身輕如燕,應該可以再創佳績?那塊區域還有的遊戲包括助跑+爬牆、立定跳遠、仿蒙古式摔跤等。
覺得西側遊戲過於簡陋的話,可以嚐試球類運動。每周一次體育課打或踢籃球太不過癮(體育組也沒有足球),天資聰穎者尋到南側家具廠形狀合適的小木塊,三五組隊開始在操場上狂奔、追逐、比拚球技,比如短傳、扣球過人、射門,一絲不苟。當時也算校園文化的一股清流吧。兩點要注意:第一是比較費鞋,那時候的步鞋或者運動鞋很快就爛掉了,回家注定挨罵;第二是很容易踩到釘子。胖頭若幹次腳上中招,咬咬牙拔下去,休息片刻繼續戰鬥,都忘記了是否進行了消毒處理。常年熏陶英雄主義教育的魔力。
更富技巧的是乒乓球。雖然學校沒有球案子,但初始就在教室裏拚兩雙桌子,以相互推打為趣,誰要是能隨手來個提拉,準保無敵。友誼、紅雙喜高級球拍高攀不起,普通孩子有個盾牌算不錯了。忘記了誰拿了個流星雙麵球拍,正麵黑色反膠、背麵紅色正膠,把胖頭每次饞的直流口水。偶然間發現一樓拐角處有木製球台,欣喜若狂,撬門進去一展身手。墨綠色球台泛著光,白色小球怪叫著以瘋狂地弧線舞蹈,提拉時球飛出落地時的快感。但幸福時光很快終結了,被靈魂工程師們無情製止。
初三時班任送了個真正地足球,火車頭牌,手工縫製,五號球。課間操時整個操場沸騰了,像極了美式橄欖球般的癲瘋,有幸在萬人中截獲獵物者無不用盡畢生之力狠狠踢向空中,意味著下一輪奪寶之戰繼續開始。胖頭很淡定,與隊友們商討著周末的比賽。到了指定時間,與臨班的開始比賽,胖頭左邊鋒位置驍勇善戰,同防守穩固地夥伴們照實玩了不少場好球,直至落日西沉,方於慈父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地離去。
外麵的世界誘惑多了起來。同夥伴去臨江台球廳時心情堪比初入夜店,煙霧繚繞,人聲鼎沸,花瓣、全色的撞球清脆地聲響。當時西關第一高手外號“小個”,左手戴黑色手套,經典地食指半曲手型,關鍵回合雖落後仍不慌亂,狠狠地吸上兩口石林,扔掉煙卷,雙腿微曲開始架槍,沉穩地擊出母球、花色10號落袋,步履款款地進入下一次擊打.....比“小個”打得準得人多的去,但為誰都輸給他呢?因為他會控製節奏,而且會計算母球的走位。有了這兩點,業餘球手基本就無敵了。有一次在江邊的球台,Y同學請客,花費了5大元,被胖頭無情地以11~1擊潰,就是因為節奏控製的問題。
夏日來臨,窗外想起損友的呼喚“SZ,走啊,上江邊溜達溜達去啊?記著,拿兩根蝴蝶泉。” 標配為紅色跨欄背心/藍色托板鞋,嘻嘻哈哈著奔臨江遊園去。那時候還沒建造這麽多便民健身設施,臨水近,一群棒小夥們曬得黑亮,表演著各式各樣地跳水招式,引來陣陣喝彩。胖頭不會水,負責看堆。鐵子們江裏劈哩嘩啦撲騰了一小會,凍得嘴唇發紫,歪歪扭扭地上岸時喊“看我這自由泳有進步麽?” 胖頭嘴上敷衍著確發著呆,“傻子瓜子便宜啦”,“新烤玉米,給錢就賣”的叫喊聲彼此起伏,江水嘩嘩地流淌,下遊處快到溫德的岔口處光線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