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拍拍頭,學著成鏗的語氣,“我給你捋捋。樊王為什麽選了你為質子,一定是老五的主意,老五選你,肯定不是因為你爹,因為任何一個皇子都行,那一定是因為你娘,當年他們,嘿嘿,說不準你還真是老五的。”
“你說什麽?”成鏗猛的站起來,一下牽動斷了的肋骨,疼得他又跪了下來。
“你娘啊,雖是個女中豪傑,到底過不去個情字。”
成鏗懵在那裏,“我到底是誰?”
記起小時候,除了誤猜樊王為父親外,曾追著李辰叫爹被狠狠打過耳光,不由摸著臉苦笑起來。
想起成瑞對自己的忽冷忽熱,難道他也知道?那麽他同意送自己去越州做人質這麽多年也是為這同一原因?這次把他詔到燮州呢?成鏗想起有幾次成瑞莫名其妙的說過你是我兒子的話,現在明白他是指這事。
成鏗不禁打個寒顫,渾身上下感覺一股萬念俱灰的寒冷。
成豫張開雙臂,“過來孩子,冷了吧?二伯伯摟著你,互相取個暖。”
成鏗猶豫一下,抵不過寒冷,還是過去坐在成豫身邊,成豫摟緊他,把狼尾皮蓋在兩人身上。
成鏗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細想了想,不禁啞然失笑。這些話從成豫嘴裏出來,得先大大打個折扣,自己如此強烈的反應是不相信母親會不從一而終嗎?他憑什麽懷疑譴責母親?他隻是要母親,那從未謀麵卻夢裏千回的母親,永遠的美好而已。可是成豫講的卻不能不信,母親和那個晏王李辰肯定是有瓜葛的。
他不想再問下去,靠在成豫的懷裏,想著這個直腸子從未殺過生的大漢,和他冤死的孩兒們,他開始喜歡這個二伯伯,這個另樣的成王爺。也就靠在他懷裏忍下又一陣逍遙痛。
成豫伸手在成鏗脈上搭了下,皺了皺眉,“你小小年紀,那裏練的這邪功?”
成鏗苦笑了一下,“豫王伯伯是說我身上的那股氣?哪裏是我練來的。”
“若不是刻意練來,就無法駕馭,那豈不是有走火入魔之險?”
成鏗再次苦笑,搖搖頭,沒力氣再說話。
“難道,難道?”豫王似乎想起什麽。
這下開始仔細號了脈,確實有些走火傷身了。天黑了,看不清他臉麵,隻摟緊他,輕輕說,“好孩子,睡吧,睡個好覺,二伯伯給你守夜。”一邊說一邊手摸上成鏗頭頂的百會穴,輕輕按著,暗中灌入內力。
成鏗真得踏踏實實睡著了,那種無夢的沉睡,直睡到淩晨被痛醒。他不明白為什麽逍遙痛突然這樣頻繁發作起來,他不想回到一天發好幾次然後肌肉消損的樣子,那就真的走不下去了。可是龔逍遙已死,何人能為他排毒呢。出於煩躁無奈,他低聲吼起來。
成豫已醒,拍著他輕聲說,“莫急,莫急,你這隻是剛到了中度走火入魔,疼是因為不通,我先替你疏通經絡,然後告你個法子運氣導氣,以後你可以自己疏通了。這練功嚒最忌急躁,你性子急,不應該這麽年輕就練內功。”
成鏗不想告訴他原委,又不願拒絕他,隻好點點頭。成鏗哪裏知道,在武學大師的指導下,潛心修煉了十幾年後,成豫的內功醇厚綿長,哪是龔逍遙那自己琢磨出的功力可比。經他疏通後,竟然感覺舒服了很多。於是專心聽了他導氣法子,馬上練起來,倒是成豫一再叮囑每天不得超過兩個時辰。
大道廢有仁義
道德經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