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劉府羞花落雁閉月三姐妹那兒,誰也沒留意溫儉良隔壁姐姐的玩笑話,哪知他是認真的。這天天剛擦黑時拉了成鏗出門,成鏗問他去哪兒,劍良笑而不答。也不騎馬,兩人坐車一直到了牡丹坊才停下來。成鏗掀簾一看,紅了臉,叫著要回家。溫儉良笑著抱住,“你到哪兒找這麽好的啟蒙老師?”拽他下車,“有我呢,別不好意思,保你今夜溫柔之鄉。”
推了成鏗進門,招呼老鴇,“我們這位路生可是初試雲雨,你找個老道些的姐姐好生伺候。”鴇母看成鏗嗔怒扭捏的樣子,心裏有數,“溫公子放心,我叫蘇素過來,你一看保證滿意。”
果然,蘇素年紀雖然大了些,可一身清淡的裝扮,略施脂粉,文雅脫俗。溫儉良撫掌,“不錯不錯,蘇媽媽金屋藏嬌,素姐兒我可沒見過呢。”老鴇知道溫公子的來路,看這位路公子也不是等閑人物,用上十二分的心思伺候著用了夜宵,溫儉良親自送成鏗蘇素入了洞房,關門之前還往成鏗懷裏塞了一個卷帛。
蘇素的屋子也布置的十分雅致,幾幅書畫,一頂白帳,淡淡的熏著香。蘇素見路公子臊臊的一直紅著臉,也不開口說話,於是一邊慢慢勸酒,一邊笑著問他哪裏人,來京城多久,喜歡吃什麽,去過什麽地方,有什麽有趣的風土人情等等,成鏗漸漸放鬆下來。
酒過幾盞,屋子裏也暖熱起來,蘇素便趁機寬衣,引著成鏗上了床,儉良揣在他懷中的那卷就掉了出來,原來是幾幅精美的春宮。
蘇素笑著拉他看,稍稍帶些挑逗地指點,成鏗略有些羞澀,卻慢慢被撩起來,伸手向她摸去。
情竇初開的成鏗首嚐雲雨,很是受用,幾度翻雲覆雨不說,將蘇素這個異性的身子裏裏外外看個仔細,還和自己的比較一番,幾乎一宿沒閑著。到早上了才眯了一小覺,就被溫儉良在外麵敲門催著起來,說路公子別誤了早課。
一句話提醒了成鏗,急忙起來洗漱,早課沒晚,可一天都心不在焉,晚上又拉著溫儉良要去看蘇素,溫儉良不免取笑他一番,不過讓他保證不能再過夜了。昨晚淑妃已經問過,被就王遮掩過去,但天天夜宿不歸,就會惹來麻煩。
成鏗被成功嚴管,懼怕太子,不敢多說多動,成績待他很好,但閑聚在一起的機會少,在太學常碰麵,卻多是討論工作,另一個善待他的成熟去了北疆,年紀相近些的成就成立成果嫉妒他孤立他,平日能說上話的就是修身謹言。那兩位也是除了糾正他的儀容舉止,多說自然就傳到成功那裏。
隻有在牡丹坊,成鏗才能放鬆。所以氣悶時,便常常來坊裏和蘇素廝混,閑聊問起她的身世,原來蘇素本姓哈,父親哈琅曾在豫王府做知事,豫王犯事,哈琅隨其他男丁流放,蘇素等女眷沒官,她那時年幼入籍做了官妓。將來要麽大赦消了妓籍,要麽等年齡到了官配了事。成鏗知道如果自己真是個富家公子,上下使幾個錢也能把她消了妓籍贖出來,可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再細問她豫王的事,隻說那時還小,不記得了。
除了和蘇素纏綿,成鏗也喜歡常去劉家藝館,三姐妹念他年幼,不避諱,跟他更親熱些,成鏗除了飽餐秀色,敲棋撥弦,倒沒什麽非分之想。羞花把那幾張羊皮正反兩麵寫滿了好幾層,最後告訴成鏗,要在羊皮上寫好字,墨裏要多用膠油。成鏗馬上答應了,書信留春苑讓秦公在越州筆墨作坊裏特定高膠墨塊來。墨膠多是羊骨熬製,倒是容易。羞花試了試,果然好用,甚至在素帛上也好用。成鏗高興,跟安邦提了,問他願不願意做生意?
成鏗尋花問柳的事終將瞞不住,成功等幾個哥哥都取笑坊間來了個路公子,淑妃也勸了幾次無果,隻好向成瑞提出給成鏗議親。
成瑞知道了緣由卻很不喜,問,“誰把好好的小孩子教去那些傷風敗俗場所,把皇家名聲敗壞了,難道太子知道也不管教嗎?”立時叫何總管傳了成鏗進來問話。
聽成鏗講是溫儉良帶著,成瑞道,“溫家這兩個孩子,恭良沉穩,是個肯幹事的人,就是有些迂腐。儉良嚒,”成瑞想了想,“跟著恭良跑過幾次,無甚建樹,倒是年輕人的胡鬧哪兒都少不了他。”
成鏗笑道,“儉良好熱鬧。”
成瑞皺了眉,“你跟他學不到什麽,少些來往也罷。”
成鏗轉了轉眼珠,“古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成瑞有些不悅,眉頭皺得更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麽善與不善!”
成鏗見成瑞動怒,不敢再狡辯,馬上點頭稱是。
淑妃趕快上前替成鏗開脫,說孩子正青春年少,很正常,也知道有節製,定了親安頓下來就好了。成瑞還想要打,“他才多大,精還沒通,就這般沒個好歹!”淑妃按下,勸了一陣,成瑞才消氣,讓交給成功辦理。
成功掂量了幾日,給了淑妃五個生辰八字,太常侍郎算了兩個最合成鏗,成瑞淑妃宗廟占卜,最後敲定選中卓侍郎的四女卓妍然,下了聘書聘禮,等成鏗滿十五歲就娶親。這邊成瑞著司徒司空兩司在邘都城內選址敕造鏗王府。
成鏗知道聘了卓小姐,心裏喜得癢癢,又有些不安,悄悄問儉良能不能造訪卓府,看看卓小姐長什麽樣子,言談舉止如何。
溫儉良搖頭,“人家女孩兒,成婚之前哪能讓人看,你想知道長相,隻能偷偷的。”成鏗信了他,磨著儉良,“那咱們就偷偷看她一回。”
溫儉良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人,見成鏗問,說自己跟卓府的幾個哥兒很熟,馬上答應安排一下,當天傍晚就去。成鏗反倒沉住氣,堅持第二天白天再去。
第二天下了學,溫儉良拽著成鏗出來,兩人騎馬到宗伯司卓侍郎家的院牆外,下了馬,看四下無人,溫儉良指著棵樹說,“我先上去看看院裏什麽樣。”
爬上去半天才朝下壓著嗓子喊,“上來吧。”成鏗順著樹上去,看見溫儉良已經搭著樹杈跨上院牆,伸手也把成鏗拉過來。兩個錦衣華服貴公子,騎在牆頭,朝院子裏張望。
溫儉良指著一叢低矮花樹,低聲說,“我昨天跟卓二郎說好了,他安排侍女此時帶著四妹來園子。卓小姐在那樹花兒後麵,一會兒轉過來你就看到了。”
果然,一會兒兩個人慢慢從花叢中走出,一個淺黃衣服的女子在剪花,後麵跟著個青衣侍女捧個花瓶。
溫儉良興奮的問,“看到了?鏗王妃真真是個大美人!”
成鏗看得呆了,也覺得這個女子美到極致,一舉手一投足,飄飄然如仙子。
溫儉良看卓妍然慢慢朝他們這邊走來,忙搖著成鏗衣袖,“殿下,可以走了吧?鏗王殿下,快走!”
儉良說著,自己先出溜下去,在牆根下還喊,“鏗王殿下,快下來呀!”
成鏗隻一味盯著看,聽不見溫儉良在喊他,倒是黃衣女子聽見了儉良的喊聲,抬頭看見牆頭上的這位。四目相對,妍然不慌不忙行個半禮,口稱鏗王殿下。
成鏗驚為天人,幾乎忘了呼吸,更忘了還禮。青衣侍女在耳邊低聲說了句,卓妍然點點頭,淡淡的朝成鏗一笑,轉身和侍女走了。
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
道德經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