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

散文, 小說, 詩詞, 美術, 書法。 無拘無束兮如行雲,連綿不絕兮若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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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日晚倦梳,風住塵香花已盡

(2018-09-19 17:08:24) 下一個

龔逍遙這個逍遙派的掌門做的不是時候。

逍遙派的創辦人馬逍遙原是個劍術高手,幾次比武爭奪武林霸主都未奪冠,江湖上有個綽號叫二霸主,馬逍遙一怒之下,消失了幾年,突然江湖上出現了個臭名昭著的雇傭殺手幫,號稱逍遙派。

幾代掌門下來,逍遙派也作過幾樁大案,慶元帝暴斃後宮,正史講是荒淫過度,江湖上卻傳是逍遙派的手筆。

天福帝的九子爭權,廢太子東山再起,據傳是歸功於逍遙派幹掉了強悍的六皇子。

使逍遙派臭名昭著的卻是刺殺了正直的清官司空晁雄,從此遭官府及江湖正反幾方的追殺。

於是低調了很多,慢慢鮮有人提起逍遙派,不過有幾樁案子從受害人的致命傷上仍能看出逍遙派的痕跡。從明到暗,逍遙派仍是邪惡殺手的代稱。

到這代掌門龔逍遙,四海安寧,大宗生意就少了,最近一段兒多是兄弟主仆爭奪財產之類的小案子。

能為點兒財產殺人的人多是吝嗇鬼,龔逍遙懶得和他們計較,慢慢的接活的事兒就交給掌門使肖承業處理,自己遊山訪道,時常閉關練功。

近日新練一功,自覺吞吐自如,頗有些威力,開了關,回到逍遙莊,肖掌門使自然一堆煩心事兒上報。龔逍遙推回給他處理,自己撿個商伴圖財害命的案子親自去做。

這夜潛入命主房內,討要昧心的一千銀貝。命主死活不講,龔逍遙便用了新功。

他給個名叫散心功,因為他灌氣施功於心,功走通身經脈,氣到之處,巨痛難耐,果然命主痛得四下翻滾嚎叫,立刻指出埋銀的地方。

龔逍遙取了銀貝,手起箭落,幹淨利索。逍遙派奪命招牌就是一隻袖箭,箭頭巨毒,正中咽喉,見血立斃。

龔逍遙扛了銀貝回莊交差,準備閉關三月,將散心功再好好練練。剛一進莊,肖掌門使便催他去會客,“掌門你可回來了,這個客人來了三次了,非見你不可。看樣子是個大買賣。”龔逍遙聽說是大買賣,便先回房換了衣服會客。

客人是個中年漢子,相貌堂堂,氣度不凡,見龔逍遙施禮,也不過略拱手算還禮,自稱李辰。

主客入座,龔逍遙再施禮致歉,“龔某出門辦事,讓李先生久等,萬望見諒,有事請見賜。”

李辰讓退去左右,龔逍遙遵命,關上門,看得出李辰是個不願囉嗦的人,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李先生有大案要龔某去做?”

果然,李辰點點頭,“不錯。”把身邊的一個匣子推到龔逍遙麵前,“去邘都,刺殺皇帝。”

 

梁州侯尚成傳道到自己的封地已有幾年了。無論怎樣努力,他還是無法喜歡這梁州。州城地處赤望山北麓,那赤望山高萬仞,山頂終年積雪,山下土質殷紅,傳說繇死於此,其血腥臭,滲入土中,五穀不生。梁州西臨昆侖,山下有封淵,每年都發洪水,北麵是荒漠,時常有食肉的遊牧部落來城裏搶掠。隻有東麵,順著那百裏川路,東行幾日方能到達中原的邊緣。

傳道當然明白為什麽被封到如此偏遠貧瘠的領地。父親成興王是先帝的三子,因是皇後嫡生長子,順理是要承大位的。豈料年紀輕輕,一病而卒。皇位被四叔成瑞奪去。自己和幼弟傳德在皇太後祖母的庇護下,倒也和其他皇孫一般在邘都上學,他和成功成績都很合得來。皇太後甍後,他們一家失去了靠山,這才被迫離京,到了這鳥不拉屎的梁州。

每每想起失去的天下,成傳道便怒火中燒,可除了仇恨和幻想外,他能做什麽?造反這種大逆的事他不敢,也沒有實力,隻有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等待時機。暗中有了這個野心,成傳道在騎射上很用功,好在梁州土地貧瘠不生穀物,迫使他們多靠打獵維生,他和傳德都騎的好馬,射得好弓。

這日聽報說荒漠中發現幾批遷徙的羚羊蹤跡,兄弟倆領著幾個仆從,一早就出城,運氣好的話,打到足夠的獵物,侯府幾十天的食物就有了。

幾天下來,收獲還不錯,傳道和傳德商議西行到昆侖山腳下一趟,那裏是遷徙路線,有幾處溪流淺灘是羚羊聚集之地,他們可以在那裏伏擊。

果然,遠遠的就能看見大批羚羊聚集飲水,幾個人下了馬,將馬拴在荊樹林中藏好,背了弓箭,貓著腰,悄悄朝羊群靠近。到了射程內,傳道一點頭,幾人搭弓上箭,都是好手,箭箭射中,羊群受了驚嚇,四下逃竄,第二批箭雨射到,接著第三批。待逃得無影,幾人朝溪邊一望,歡呼起來,淺灘上零散躺臥著十幾隻羚羊。幾人返回荊樹林牽馬。

待騎到溪邊,發現已有支十幾人的馬隊在那裏,看上去是商隊,人在休息,馬在飲水。傳道傳德兄弟倆常能遇到商隊,當下並不驚訝,上前打招呼。

這果然是支商隊,從昆侖山關外販運皮革香料到中原。傳道兄弟便請他們到梁州城過夜,商人答應了,幫他們裝上獵物,待馬飲夠了水,一起啟程奔梁州而來。

進了城,天已微暗,商人感謝一路陪伴,問了城裏最好的酒家在哪兒,恭請兄弟倆到席。傳道見他們豪爽,又常在這商路上行走,有意結交,便答應先回府沐浴換了禮服,然後到酒樓相會。

傳道傳德到達酒樓,幾個商人已到多時,大家行禮,請梁州侯上座。待坐定,傳道發現主客席還空著,正要問,幾個商人都站起來恭侯,傳道不知什麽重要人物到來,不好怠慢,跟著站起來。

大家靜悄悄的伸長了脖子看著門口,一會兒,樓梯聲響,轉進一人,一身黑衣,連臉上都遮著黑布。這人進來對大家的行禮看也不看,雙目隻盯著傳道,“你們出去,我和梁侯先聊兩句。”

眾人躬身退下,傳道遲疑,讓仆從下去,卻給傳德使個眼色,讓他也留下。黑衣人見屋中隻剩尚成這兩兄弟,才在席上坐下。傳道不知緣由,拉住傳德,離開兩步站著。

那人微微一笑,摘下帽子,掀開麵上的黑布,梁州侯成傳道倒吸了口氣,和傳德同時驚呼出聲,“五皇叔!”,“晏王!”

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

道德經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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