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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國〕川端康成/張家聲

(2020-10-14 06:27:44) 下一個



《雪國(縮寫本)》 文:(日本)川端康成  誦:張家聲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了下來。

一位姑娘從對麵座位上站起來,把島村座位前的玻璃窗打開,探身窗外喊著:

"站長先生,站長先生!”

一個圍巾遮鼻、帽兒聾拉的男子,手提燈盞,踏雪走來。

島村心想:已經這麽冷了嗎?島村憑窗外望,隻見鐵路木板房,星散山下,白雪已被黑暗吞噬。

“喲,這不是葉子姑娘嗎!回家呀?”

"我弟弟到這裏來工作,請多關照他,拜托了。”

她聲調優美,近乎悲戚,在雪夜裏久久的回蕩。

島村弄不明白,這個葉子姑娘同她身邊那個男人是什麽關係?兩人的舉動很像夫妻,男的顯然有病。

島村百無聊賴,凝望著自己左手食指。從這個手指,他清楚地感到就要去會見的那個女人。他把手指送到鼻子邊聞了聞。當他無意識地用這個手指在玻璃窗上劃道時,玻璃上竟映出一隻女人的眼睛,他大吃一驚,定神看時是對座那個姑娘的形象。

姑娘坐在斜對麵兒,島村本可以直接看到她的,剛上車時,她那種迷人的美,使他感到吃驚。島村看見了男人蠟黃的手緊攥姑娘的手,便不好意思的再向對麵看。葉子沒有留意別人這樣觀察她,葉子的心全在病人身上。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們都在同一車站下車,從招徠顧客的客棧掌櫃那裏島村得知葉子照顧的那個病人原來就是他來會晤的女子的師傅的兒子。他內心感到,憑著指頭的感觸而記住的女人,與鏡子裏燈光閃映的女人,她們之間會有什麽聯係呢?

滑雪季節前的溫泉客棧是顧客最少的時候,島村從室內溫泉上來,已是萬籟俱寂,他在走廊盡頭看到一個婷婷玉立的女子,衣服下擺鋪展在烏亮的地板上,有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島村不由一驚:她到底還是當了藝妓了嗎?島村忙走上前去,女子展開濃施粉黛的臉,兩人無言地走進房間。

雖然發生過那種事情,但島村沒有來信,也沒有信守諾言送來舞蹈造型的書,在女子看來,他把自己忘了。島村覺察到這位女子不僅沒有責備他,反而一心傾慕他,便沉浸在喜悅之中,島村把食指伸到女子眼前說:

"他最記得你呢。"

"是嗎?"

女子攥著他的指頭,手牽手登上樓去,女子把臉貼在島村的手上:

"你是說它還記得我嗎?東京還沒下雪嗎?雖然那時候你是那樣說的,但我覺得那是違心的話,要不然年終歲末,誰還會到這樣寒冷的地方來呢?"

那個時候—雪崩期已過,到處一片嫩綠,正是登山季節,島村無所事事,常常獨自爬山。島村在縣界區待了七天,一到溫泉浴場,就讓人給他找藝妓,女傭說:因慶祝新鐵路落成,藝妓人手不夠,哪兒去找呢?不過,舞蹈師傅家裏的那位姑娘雖不是藝妓,可有時也應召參加一些宴會什麽的,這裏藝妓中年的多,姑娘就顯得可貴了。

約莫過了一個鍾頭,女傭把女子領來,島村不禁一愣,女子潔淨的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腳趾彎裏也是幹淨的,衣著雖帶幾分藝妓打扮,可衣服下擺並沒拖在地上,而且隻穿一件合身的柔軟的單衣,唯有腰帶很不相稱,顯得很昂貴,看起來反而讓人覺得有點可憐。

女子說她生長在這雪國,在東京酒館當女侍時,被人贖身出來,本打算將來做個日本舞蹈師傅為生,可剛過半年,她的恩主就與世長辭了。她說,她十九歲,可看起來倒像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島村和她談起歌舞伎的事,她比島村更了解演員的藝術風格和意識,談著談著,露出了煙花巷出身的女人的坦率天性。而島村卻把她看作良家閨秀。

島村讓她幫助找個藝妓來。她臉頰緋紅:

"這裏沒有那種人,我為什麽要幫你幹這種事呢?"

"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嘛,以朋友相待,不向你求歡。"

島村生長在東京鬧市區,從小熟悉歌舞伎,學生時代偏愛傳統舞蹈和舞劇,後來他寫研究和評論文章,他勉強算個文人墨客,這對沒有職業的他來說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島村同女子談那些有關日本和西方的舞蹈的話,表示下次要帶家屬來同女子盡情的玩玩。女子壓低了聲音,嫣然一笑:"我也很喜歡那樣,平淡些,才能持久啊!"

"所以你就幫我找一個來嘛。”

"這樣大白天怎麽好意思開口呢?"

女傭來問找誰?她也不指明。

過了片刻,見了一個十七八歲黑瘦的藝妓,島村索然寡歡,巧妙的打發走了。

"除非找個與你不相上下的,要不日後見到你是會遺憾的。"

“這與我不相幹。你真逞能呀。”

女子不高興的嘲諷了一句,他倆之間已經交融著一種與未喚藝妓之前迥然不同的情感。

島村明白,自己開始就想找這個女子,可又偏偏拐彎抹角,不免討厭起自己來。

同時越發覺得這女子格外的美,柔唇小巧,眼霜如畫,膚色恰似白陶瓷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在一個陪過酒的女子來說,她的胸脯算是有點挺起來的了。

當天夜裏,女子醉醺醺地跌跌撞撞地走來,喊著"島村先生!島村先生!”,倒在島村的懷裏。

"沒醉嘛。嗯,誰醉了?難受,我覺得難受,腦子清醒著呐。啊,想喝水。"

女子癱軟下來,島村摟著她的脖子,他順勢將手伸入她的懷裏。

女子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兩臂交叉壓在島村所要求的東西上,像上了門栓似的。也許因為醉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她聽任島村的擺布。

"你不是說隻交個朋友嗎?我不是那種女人,不是那種女人呐,你在偷笑我吧。"

女子說著抽抽搭搭的哭起來,但她很快停止哭泣,緊貼著島村,溫柔的說起自己的身世,她說天亮之前要趕回去。

島村在當天回到了東京。

這次島村的到來,使女子泛起了迷人的淺笑。也許這位女子想起了“那時候”吧。

女子說,她一直記日記。每一次敷衍回來換上睡衣就記,她還把讀過的小說一一記下,已經有十冊之多。

女子已經當了藝妓,她和島村裝成夫妻走進澡堂,回到房間,她隻說了一句:“多悲傷啊!”

島村終於得知女子藝名叫駒子,聽說跟舞蹈師傅的兒子訂了婚,為了賺錢支付未婚夫的醫療費才出來當藝妓。葉子是她未婚夫的新情人,島村當麵問駒子是不是這樣?

"那是瞎說,我不屬於誰,才當藝妓,可該幫忙的還是要幫忙嘛,師傅也許想過要少爺同我成婚,可從來沒有提出過。"

駒子一句不提葉子的事。

“駒姐,駒姐!” 葉子清澈優美的聲音打斷島村的遐想。

"哎,辛苦了,哎呦,葉子,你全都拿來了。" 駒子接過三弦琴和樂譜包袱,葉子一聲不響的走了,

駒子彈琴,島村沉浸在琴聲的魅力之中。

島村要回東京,駒子送到車站。葉子來叫駒子回去,說是少爺要死了,找她呢。駒子不肯回去,島村迷糊了。火車開動,玻璃窗上又隱現出駒子的臉,那是雪天映在鏡子中的臉,介於夢幻同現實之間的另一種顏色。

離開東京老家的時候妻子吩咐過,現在正是飛蛾產卵的季節,西服不要掛在衣架或牆壁上。來到客棧,果然發現到處落著大飛蛾。

駒子來了,直勾勾地望著島村說:

“你來幹什麽?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麽?”

“看你來了。”

“這不是真心話吧。東京人愛撒謊,討厭!”

“他怎麽樣啦?”

“還用說嗎,已經死了。後來師傅也得肺炎死了。”

“師父死了,你做什麽呢?”

“人家的事你就甭打聽了,我每逢二月就按時到這兒來等你。”

駒子語氣非常激烈,島村低下了頭。

駒子告訴島村,師傅死後,她已經不住在那個地方了,她替人做工,賣些糖果,香煙,那家人待她很好。

“你了解我的心情嗎?”

“當然了解。”

“既然了解,你說說看。” 駒子帶著追問的口氣說,“你瞧,說不出來了吧。盡撒謊。你這個人呀,揮霍無度,大大咧咧。你是不會了解我的。”

“像你這樣追問,我怎能說得清呢。”

駒子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心想:島村會把自己掛在心上的吧?於是她顯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說:

“一年一次也好,你來啊。"

島村心想:在不到三年裏,來了三次,每次駒子的境況都有變化。

遠離駒子,他惦念著她,一旦來到她的身邊,隻覺得對肌膚的依戀和對山巒的憧憬,這種相似之間如同一個夢境。

島村和駒子沿著鐵路走過滑雪場下方,看見一片墳地,在地藏菩薩後麵的矮樹蔭裏突然出現了葉子的上半身。

"葉子,你早啊,我去找梳頭師……" 駒子說了半句,一陣旋風刮得她和島村都縮作一團。

一列貨車從旁邊擦身而過。

"姐姐!" 一個少年從貨車車門揮動著帽子。

“佐一郎,佐一郎!” 葉子喊道。

這是大雪天在信號所前呼喚站長的那種聲音,聲音優美的近乎悲戚。

葉子在給師父的兒子上墳,駒子呆立在一邊。

島村看到葉子在客棧爐旁幫忙,想找駒子就有點拘束,他可憐駒子,也可憐自己。他似乎覺得葉子的慧眼放射出一種灼灼逼人的光芒。島村被這個女子吸引了。

隨著秋涼,每天都有昆蟲在鋪席上死去,有些飛蛾看起來老貼在紗窗上,其實已經死了,有的像枯葉似的飄散,有的打牆壁上落下來。島村把它們拿在手上,心想為什麽會長得這麽美呢?

“對不起,裏麵有人嗎?” 葉子的聲音,“這個,駒姐讓我送來的。”

島村接過折疊的字條,不好意思地苦笑著說:

"謝謝,你來幫忙了?" 葉子點頭的瞬間用那雙尖利而美麗的眼睛睃了島村一眼,島村感到狼狽不堪,這位姑娘總給他留下感人的印象,葉子那過分認真的樣子,仿佛總處在一種異常事態之中。

"我覺得你的事我什麽都知道似的。"

"駒姐說的吧?"

"她好像不太願意談你的事。"

"是嗎?" 葉子背轉臉去,“駒姐是個好人,挺可憐的,請你好好待她。”

她話語末尾帶著顫音,島村感到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報火警的鍾聲突然響了起來,島村和駒子回頭望去,火勢從下麵村子正中躥了上來。

"是蠶房啊,蠶房著火了。" 駒子把臉頰壓在島村的肩上,接連的說:“是蠶房啊!”

火越來越旺,駒子哭了起來,可她哭什麽呢?

"哎喲,今晚蠶房放電影,裏麵擠滿了人……"

"那可就不得了啦!"

傳來一片騷亂聲,島村和駒子慌張地登上石凳,三四個客棧夥計從他們頭頂上跌跌撞撞地滾落下來。

"聽說人們正把孩子一個個從二樓往下扔呐。”

駒子追著人們往前跑,島村也跑起來,火場被房子擋住,隻能看見火舌,火警震耳,令人惶恐。

駒子穿著木屐,飛也似地擦過冰麵跑著。兩條胳膊,與其說前後擺動,不如說是向兩邊伸展,把力量全集在胸前了。

肥胖的島村一邊瞧著駒子一邊跑,早已疲憊不堪。駒子打了個趔趄倒向島村。

“眼睛凍得快要流出淚水來啦。”

駒子感到臉頰發熱,眼睛冰冷。島村眼睛也濕潤了,眸子裏映滿了銀河,多明朗的銀河呀,他們倆人又跑起來。

銀河好像從他們的後麵傾瀉到前麵。駒子的臉仿佛映在銀河上。

消防隊拖著水泵在街上走過,人們仿佛被水泵吸引跟在後麵追著。

“這水泵老掉牙了,怕是明治以前的家夥了。”

火場一片焦糊氣味,夾雜著一股煮蠶蛹的腥氣。人們到處高聲談論,火災是因為電影膠片著火引起的啦,把看電影的小孩一個個從二樓扔下來啦,沒人受傷啦,幸虧沒把村裏的蠶蛹和大米放進去啦,等等。不時有些來晚了的村民到處呼喚著親人的名字,若有人答應,就歡欣若狂,互相呼喚。

駒子握著島村的手,島村看著駒子的發髻鬆散了,正想出其不意地伸過手去,可是指頭顫抖起來,不知怎麽的,島村感到別離已經迫近。

蠶房入口處的柱子什麽的又冒出火舌,燃燒起來,水泵的水柱直射上去,棟梁吱吱的冒出熱氣,眼看著就要坍塌下來。人群“哇”地一聲,隻見有個女人從二樓掉落下來,那奇怪的樣子像個玩偶,一看就曉得她已經不省人事了,島村心頭猛然一震,駒子“啊!”的尖叫了一聲,掉落下來的女人是葉子。

葉子的腿肚子在地上抽搐,島村的腳尖也冰冷的抽搐起來,葉子的抽搐很快就停止了。

不知為什麽,島村總覺得葉子並沒有死,她內在的生命在變形,變成另一種東西。葉子緊閉著那雙迷人的美麗的眼睛,突出的下巴頦兒,伸長的脖頸,火光在她慘白的臉上搖曳著。島村忽然想起了幾年前到這個溫泉浴場同駒子相會,在火車上燈火映在葉子臉上時的情景,心房噗噗的跳動起來,火光也照亮了他同駒子共同度過的歲月,心中說不出的痛苦和悲哀。

差不多在同一瞬間,駒子拖著藝妓那長長的衣服下擺,在被水衝過的瓦礫堆上,踉踉蹌蹌地走過去,把葉子抱回來。葉子露出拚命掙紮的神情,耷拉著她那臨終時呆滯的臉。駒子仿佛抱著自己的犧牲和罪孽一樣。

人群的喧囂聲漸漸消失,大家蜂擁上來,包圍住了駒子她們倆人。

“讓開,請讓開!”

駒子發出瘋狂的叫喊,島村抬頭望去,駒子眼眸裏的銀河好像嘩啦一聲,向他的心坎上傾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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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秋水天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51t' 的評論 :
張家聲的朗誦還是很不錯的,有聲有色,讓我想到上譯場的配音演員:)
51兄有心,我孤陋寡聞,還不知道獲得國三次諾貝爾文學獎的川端康成,汗顏。。。
謝謝讓我們欣賞到了獲獎美文雪國,雖然不會讀原作,對作品也有了初步認識:)
文尾歌曲雪の華太應情應景了,讚一個!:)
51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秋水天長' 的評論 :
知道雪國是得了諾獎的,但沒有讀過,現在也不太可能再去讀那些洋洋萬言的原本小說了,看到有縮寫本的朗誦,就找來聽了。不錯。但要找縮寫本的文字,費老勁了,google, 百度,都找不到,隻找到據朗讀錄音翻譯的“錄音本”,機器翻譯,當然漏洞百出,哭笑不得之處比比皆是,好在有個框架,還有原本可對照,隻好聽著張家聲的誦讀,一句句訂正修改,算是有了縮寫版文字。這種事,吃力,無效果,真要想看雪國的讀者,可去網上看他的原本阿。這種傻事,以後可能不會再做了~~)
秋水天長 回複 悄悄話 聽了不到一半給繞糊塗了,坐下來從頭開始讀了一遍:)雖然隻是縮減本,也可見文字細膩優美。
雪國,富有詩意的小說名。若改成你提到都那個俗名,或許讀的人更多呢,時下流行標題黨。
51t的名字就很好,簡潔明了,無傷大雅,也很容易記住:)

說到心理描繪細致,我還是更喜歡51兄前麵推薦的鐵凝短篇小說“哦,香雪”,三言兩語就把那些天真爛漫純樸可愛的姑娘們刻畫的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在這裏謝謝51兄推薦!
51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Josey' 的評論 :
謝Josey賞讀。是的,細膩的心理描述和語言風格反映出不同的文化氛圍和架構。我是覺得,這部小說充滿了人格的分裂和在時代的大火燒熾下強趨統一的悲劇色彩。在校對縮寫本文字時,一句一句讀原本,也許,我的感受是錯的。

至於我的那些隨寫,在放評論時想到什麽就打字進來,跑題了~:)

Josey 回複 悄悄話 知道川端康成,也知道他的雪國,但是沒有讀過,縮寫本也很耐讀,再經51t兄的解讀,就更有內涵了。日本小說的人物寫法和國人不太一樣,人物多是很尋常的,比如這裏“肥胖的島村”,國人恐怕不太會讓男主角如此不堪。:))

讀你隨之發揮的起名趣事更有意思,給我一種很接地氣的樂趣。
51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雪中梅' 的評論 :
謝謝雪中梅聽讀。川端康成的大名是知道的,這篇文章也是第一次聽,難得的是有縮寫本,否則十幾甚至幾十集的誦讀,也不可能貼上來。知道這部小說得了諾獎,就想聽聽究竟是何風采。35年到48年,曆經十幾年的修改,欽佩他的毅力。後來自殺,也是人生悲劇。
雪中梅 回複 悄悄話 欣賞了,謝謝介紹,跟著學習了。平安是福。
51t 回複 悄悄話 雪國是川端康成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三部作品之一,另兩部是《古都》和《千羽鶴》。這裏是縮寫本,有好多優美的雪地景色描寫和人物細膩的心理對話沒有收入,但不影響對作品的欣賞。

讀完聽完這部小說,我的感受是,書中的兩位女主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矛盾對立的兩麵,一個光鮮亮麗溫柔體貼,一個朦朧縹緲如夢似幻,她們有時親如一人體貼入微,有時互相嫉恨詆毀對方,這其實就是同一個人在不同時空裏心理狀態的不同顯現,既矛盾著,又統一著,相互依存。

文章結尾處,一個因樓房著火從樓上跳下而不幸摔死,另一個也因痛失自己的另一半而幾近崩潰,這就巧妙的把對立著的兩麵又統一成一體了。巧妙的映射了當時日本社會矛盾的文化衝突和不得不統一在勢不可擋的軍國文化之下的無奈和悲哀。

這部作品我是第一次讀和聽,當在網上看到有張家聲朗誦的雪國,這富有詩意的簡單的小說名字一下就吸引了我,打開一聽,就覺不虛之行了。若是把文章標題改成“白雪皚皚之中一個北方溫泉旅社的愛的經曆”,我恐怕就不會去打開去讀和聽了,由此可見取名字的重要。

上屆好聲音,謝霆鋒戰隊的名字為“我的天啊,怎麽能夠怎麽炸!”,這名字太長且拗口,所以成績也拗口,今年改稱“完美餐單”,這就簡單舒服多了。果然,上周拿了個最強戰隊,這不,名取好了,就是事業風順的好苗頭啊。

認識一位教授,他給小孩取名秉行最簡法則,老大就叫“一”,老二就叫“二”,依此類推,簡單好記,對於大人小孩都是好事,對於學校老師,也是好事,不用搜腸刮肚去想學生的名字,有現成的一(或二),點名就是了,被老師點名的機會多,學習成長的機會當然也就多了。

特別是對於來訪的親戚,過年上門,不用去回憶這教授家小孩的名字,是“勝利”啊,還是“堅強”呢,進門看見個高的,那就是一了,矮一截的,就是二了,那坐在車椅裏吸手指的,就是三了,多省事啊。長大了當個參議員,叫起名字來也是“Wang The First", "Wang The Second", 多響亮啊!

當然也有名不符實的,那些個社會名流,舉辦這樣那樣的沙龍,說是討論什麽“漢唐文化”,“秦韶古風”,婆婆媽媽聚在一起,還不是議論些東家少了一隻雞,西家跑了一隻貓,名字叫得高大上,不食人間煙火,實際人人都是柴米油鹽的主。~:)

咳,扯遠了,耽誤讀書聽文了,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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