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雜談

兒童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情感。常常讓人忍俊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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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憶點滴

(2020-04-18 08:00:24) 下一個

新冠病毒如缺堤的洪水,擋也擋不住。我們奉命居家,回顧我小時候,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祖母葬禮

祖母在我四歲多時辭世。我記憶中的祖母隻有幾個片段: 跟在祖母身後,在菜園裏拔草。被父親教訓時,挨著祖母坐在板凳上。祖母生病住院後,去病房陪伴,在對麵的空床上跳個不停。祖母去世那天,也不知道悲喪。記得他們把一個黃黃的雞蛋餅蓋在祖母的嘴上,然後跟著送葬的一路看著。第一次見證死亡。也是第一次知道哪個墳墓是曾祖母的。對逝去的祖先有了直觀的認識。

幼稚園

外婆家就是我們的幼稚園,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學齡前兒童。外婆家後院天井很大。菜園子後麵還有一片斑竹林。後院有幾棵好些年頭的果樹。在兩棵大樹之間用竹竿做了個單杠。單手撐,鷂子翻身, 倒掛。有一次,幾個孩子同時倒掛著,結果斷了。我們頭朝下全掉下來。頭頂真痛,還好沒人受傷。秋天時,和哥哥弟弟一起,幾下就爬上柚子樹,然後用竹竿把柚子捅下來。酸酸甜甜的,好吃的不得了。收割的夜晚,大人們幹活,燒著篝火。孩子們麥垛間捉迷藏。跑來跑去。找到的高興大叫,被發現的尖聲大笑。一陣風來,一陣風去,投入的不得了。玩累了,在火堆燒胡豆土豆,又燙又香。

階級成份

上學後,第一次填表不知如何回答“成份”。 回家才知一段曆史: 爺爺解放前在成都教書。因為給我父親說親,別人鄙視說,他家是個教書的,連打烏鴉的泥巴都沒有。一氣之下, 在家鄉置辦了20畝地。土改時, 就成了中農。好在鄉下人敬重讀書人,在爺爺的請求下, 改成貧下中農。那時很羨慕那些住公家房的貧農成份同學。為了證明自己不比貧農差,幹活都是搶最髒最臭的活: 洗廁所。

聽爺爺講古

小時,電力供應不足。街道經常停電。煤油燈下,一家人圍著火爐,聽爺爺講古猜迷講笑話。爺爺講他求學的事。從小和幾個表兄弟一起長大。在雅安明德中學時, 幫老師抄寫以得一些資助。成年後, 從老屋搬出來, 自立門戶。雖沒有高門大院,但一磚一瓦都是自己修起的。我能體會爺爺那自豪的心情,因為我們的家也是自己修起的。

那時文化館的幾個報廳基本都是爺爺的毛筆字。文化館的會帶上紙張來拜訪爺爺。天氣好的話,爺爺就在後院待客。他們分賓主坐下,我就在一旁端茶上水。如果談得高興,爺爺當時就寫給他們,我就幫著鋪桌子硯墨。

種花做飯

小學一年級王老師帶著我們郊遊,種花,觀景。和鄰居王阿玲,段光霞一起種花。相互送花。我還去江家爺爺那要了薔薇和一串紅。不知不覺就把家裏的菜園變成了花園。年年季季姹紫嫣紅。

早熟

仿佛懂事起就知道要幫家裏做事。長輩的口頭談是“家裏不養閑人”。洗衣做飯,發饅頭,做花卷,打掃衛生,補衣服,收拾家裏,摘桑葉喂蠶,打蜂窩煤,凡是能做到都學會做了。

小學時,代表學校參加全學區冬季運動會-短跑100米-穿著破了大洞的毛衣,和著同款運動衣褲的運動員一起站在起跑線上,自慚形穢。幹脆把毛衣脫了,單衣上場。不記得寒冷,隻記得把脫下的毛衣疊起,把那破洞藏起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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