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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留美第一人容閎(2)私訪太平天國

(2017-05-28 13:19:50) 下一個

晚年的容閎。 資料圖片

190911月,容閎完成了自傳《My Life in China and America(又譯《西學東漸》)。前言中他落款的地址為康州哈特福德Atwood 16號。

 

哈德福德離哈佛大學所在的劍橋市約90英裏,開車不到兩小時。我沒費多少勁就找到那座房子。紅黃的顏色讓房子看上去不那麽古老。我按門鈴,無人應答。門前的草坪上插著出售的牌子。

 

我在網上查到,這棟房子建於1880年,應該就是容閎寫作自傳時的住所。

 

陽光把房子的影子投在草地上。街道安靜,車輛稀少。時光再次在這裏放慢了腳步。

 

在自傳中,容閎回憶了49年前那次私訪太平天國。

 

1860116日,容閎欣然答應兩位傳教士朋友的邀請,登上一艘從上海駛向蘇州的快船。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太平天國的首都天京,即南京。

 

說是快船,五天後才到吳錫。

 

運河上船隻稀少,有時候一整天都遇不到一條。兩岸田地荒蕪,棄屋隨處可見。船至丹陽,已到太平軍地界,才開始見到一點太平景象。用容閎的話說,就是商人不關門,農人不荒田,太平軍對百姓非常和善。

 

容閎一行在丹陽找到駐守的太平軍軍官(容閎估計此人叫秦日昌),講明來意,希望能把他們護送到南京。秦軍官非常客氣,不僅答應第二天護送他們去南京,還招待一頓好飯好菜,送他們回船上休息。

 

第二天清早,一行人上岸,徒步了大約15英裏,到達一個小鎮。這裏離南京郊外的句容還有六英裏。

 

小鎮非常破敗,當地民眾窮困潦倒,沒人願意收留他們過夜。一行人在一個僻靜小巷找到一間破屋,沒有床鋪,隻有幾捆稻草。第二天早上,他們喝過有點變味的粥之後,繼續上路。

 

然而,走到句容城下,城門緊閉。傳聞太平軍在鎮江打了敗仗,將來此暫避,所以城中戒嚴。

 

兩位最先動議去南京的傳教士這會兒打了退堂鼓,覺得此行太冒險了,不如退回上海。而容閎這時反而變得很堅定,他覺得隻能堅持往前走。兩個老外和容閎在句容城下爭執了半天。後來終於達成一致意見,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好在走出句容不遠,他們找到了挑夫和騾馬。

 

一行人折騰到南京時已經是1118日了。為太平軍擔任幕僚的傳教士Roberts早已派出仆人在城門等候多日。容閎一行被迎到傳教士住所。這裏離幹王洪仁軒的王府很近。

 

那天晚上容閎實在是太累了。他與Roberts寒喧兩句後,就回到房間倒頭大睡。

 

一行人第二天即拜見幹王洪仁軒。

 

說起這位天王洪秀全的同族兄弟,容閎並不陌生。他記得1856年在香港時就見過他第一麵,當時他還對容閎說:“改日我們在南京相見吧。”沒想到真被他說準了。

 

時隔四年,老友重逢,容閎也真沒“見外”。幹王問這位“海歸”對太平天國有何建議,容閎說過一兩句客套話之後,立刻拋出七條建議:

 

1、      建立一支良好的軍隊;

2、      設立武備學校,培養有學識的軍官;

3、      建立海軍學校;

4、      建設一個善良的政府;

5、      辦銀行,改進度量衡標準;

6、      製定各級學校的教學標準,將基督教聖經列為主課;

7、      設立各種實業學校。

 

容閎自比為馬前卒,認為這是自己能為太平軍所盡的最大心力了。

 

過了兩天,幹王再度約見。容閎又有一個機會得以從從容容,逐條解釋自己的設想。從他在自傳《西學東漸》中的回憶來看,幹王對容閎的大多數建議是讚成並認為可行的,隻是當時太平軍重要將領都領兵在外抗擊清軍,天國的改革時機並不成熟。

 

容閎在書中坦承:“太平天國並不具備‘造新中國之能力’。”

 

可是,見過幹王沒幾天,幹王派人送來一套四品的官服,想請容閎加入太平天國。

(未完待續)

 

容閎的簽名   資料照片:Yale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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