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小片和我一路有說有笑地來到了領事館。小片是個天真,自信,友善,幽默,風趣,而且樂於助人的大男孩。認識他的人都很喜歡他,很多人都成為了他一生的朋友。他一路“Hi, Hi, 你好嗎?“ 和遇到的人打招呼。
他帶著我直接就殺到了領事館。我那天真正的體會到什麽叫冤家路窄,我們直接就撞上了‘大胡子‘。他看到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想見我,門都沒有,今天老子可是有兄弟幫忙,你不需要和我撒野。”我自己暗爽。
小片和‘大胡子’還沒說上幾句,‘大胡子’就已經臉紅脖子粗,他臉的顏色就像是菜市場賣的生豬頭。小片兄弟沒幾個回合,很快就敗下陣來。
我請小片來到領事館附近的一家餐廳,點了他平時最喜歡吃的回鍋肉,拔絲地瓜,大拉皮。可他一臉惶恐,完全沒有心思吃飯。
因為自己的英文聽力不好,沒有聽懂到底‘大胡子‘和我這位兄弟說了什麽,讓他這樣惶恐不安。這也成了我這麽多年來非常愧疚的不解之謎。
小片他後來從中國去了日本教書,娶了日本太太,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今年四月份,小片從日本到西雅圖開會,在我家住了兩天,我帶他去吃鼎泰豐,他要點回鍋肉, 我問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恐怖事情。
原來,‘大胡子’是領事館的總領事,八八年,東北的美國人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像小片那樣的傳教士。 ‘大胡子’偶爾會在領事館宴請在東北的美國人。小片是從俄亥俄州的一個有名的基督教學院畢業,那所大學就坐落在‘大胡子’的老家。
有人警告過小片,‘大胡子’對仇恨基督徒。果不其然, 聽到這個小老鄉是從那個基督教畢業的,立刻冷臉相待。
那天他威脅小片說:“你不需要幫助這個笨蛋,你甭想給你的參議員打電話,如果你真這麽做,將來無論你躲到那裏,我都會把你挖出來,讓你生不如死。”
一個單純涉世不深的大男孩,遇到這樣一個大流氓,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看來我真的和我的愛情無緣了。一轉眼,我們已經分開一年半了。老天對我也太不公平了,牛郎織女還一年過河見上一麵,可我們卻被這無法跨越太平洋永遠的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