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實 第二集 小兒招禍

 

第 二 集   小兒招禍

        一

於芳分娩了，生了個大胖小子，甭提夫妻多高興了。於是，特給兒子起名為大年。大年者，豐收喜慶之意也。

於芳每抱起大年，總誇讚說：“看兒子這魁梧身段，方頭大臉，多像你，真是子肖父啊！”

鍾老師聽著，總是心裏熱乎乎的，憨笑著得意洋洋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為父英武，兒子自當出眾，‘老子英雄兒好漢’呀！”

“又順杆爬上了——啊，你兒子又拉了，快！“於芳突然驚叫著說；”你兒子能吃能拉，真像你！快換屎布！“

鍾老師幫著給兒子換上幹淨屎布，提起一兜贓屎布說：“我去池塘給他洗洗。“他從學校後門走向池塘。那是與城外河水相溝通的大蓮花池。到水邊，他蹲下身子，倒出一堆贓屎布，開始在洗衣石上揉搓起來。春寒料峭，他不時把凍僵的手哈哈熱氣、揣在身上暖一陣再洗。

 

                二

夏日炎炎。大年是因白天睡覺多，還是晚間氣溫高，，他總要哭鬧半夜，折騰得鍾老師也不能睡，總要抱著他，拍著哄著，給哼著催眠曲：“乖寶寶，不哭鬧，眯上眼，快睡覺。好寶寶，夢裏笑：快長大，上學校。“踏著月光，在家屬中四處轉悠，直到他發出平緩均勻的鼾聲，方把他抱回房，輕輕放到於芳的身旁。

 

                 三

大年體壯，早早便會跑了，也就更淘氣。嚴冬，不是到處拿小棍去敲人家窗欞上的冰激淩，便是跑倒池塘邊砸冰塊吃，弄的鍾老師、於芳到處找他。少不得常向受到騷擾的人家陪請道歉。

春暖花開，這孩子就更歡勢了，爬假山，鑽到花棚裏折花，惹得花匠師傅幾次向鍾老師告狀。鍾老師嗬斥他兩回，倒不敢去花棚搗亂了，卻在家屬院中禍害人，一次，他把蘇老師家的幾盆盛開的菊花給糟蹋了，粉紅的大花朵被揪得不成樣子，花瓣散落一片。蘇老師心疼地拍著大年的光頭，嘴唇哆嗦著說：”這麽小崽子，就搞破壞！若不看你爸的麵，看不把你的屁股打飛了！“

於芳怕嚇著孩子，趕緊把大年拉到懷裏，苦笑著抱歉說：”蘇老師別生氣了，星期天我去給你買幾盆花。“

“賠不賠倒其次，教育孩子緊要、、、、”

蘇老師的牢騷還未發完，前排房中的尹老師大喊大叫著找來，老遠就嚷：”老鍾，看看你兒子幹的好事！——我一上午沒在家。他就把玻璃魚缸從石台上扳倒摔碎了，幾條金魚活活曬死。哎，多可惜，叫人心疼！“

鍾老師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瞪起大眼，罵道：“你這小混世魔王，到處搞破壞，攪得家家不得安生。不很很教訓你一頓，不會長心！”伸手便要揪打大年

於芳嗔怪道：“孩子才多大，他懂啥？鬧著玩罷了！毀壞誰家的什麽咱們賠償就是了！”把大年摟到胸前，扶著孩子的肩，氣哼哼地昂首挺胸走去。

尹老師看著鍾老師慍怒而無可奈何的尷尬神情，苦笑道：“女人

護短！太溺愛，往往把孩子慣壞了！”望著於芳修直、苗條的背影，對蘇老師搖下頭，一臉懊喪地怏怏說；“老鍾懼內。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四

於芳常把大年帶在身邊，幹活也讓他幫點小忙，母子說說笑笑，相處甚歡。

這日，日高天暖，大年抱著水盆，提著小桶，跟媽媽去池塘洗衣服。於芳坐在洗衣石前洗涮、揉搓、捶打，大年沿水邊撿貝殼，看小魚遊泳，突然嚷：“媽媽，媽媽，你看這條大魚——”他興奮地丟下小水桶、光這小腿就下水去抓。豈知那是個陡坡，於芳喊的時間，他

已滑進深水中。

於芳喊著：“快來人呀，孩子落水了——”她撲到水裏，撈住大年不放。水深，淹沒到胸口以上，她不會遊泳，站立不穩，時時倒入水中。她掙紮著，奮力把大年舉著騎在脖子上，聲嘶力竭呼救同時，拚命向外移動。不道反倒愈向深水中滑。眼見母子性命垂危之時，工友老王師傅氣喘籲籲跑到，連衣服也顧不得脫，跳下水把母子拖上岸。

於芳喝了不少贓水，以致大病一場。大年守在媽媽的床前，端著小碗說：“媽媽，你喝水！”

      “孩子，長心吧，以後少招禍啊！”鍾老師教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