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馬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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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櫻花盛開時(19)

(2018-03-26 03:46:24) 下一個

第十九章

黃馨予第一次碰到梁曉東一個月後,數學所有個關於隨機過程的學術講座,告示上寫著的演講人為“梁曉東教授”,開講時間是下午兩點。黃馨予騎著車在告示牌前停了下來。看看表,覺得自己有時間,於是她又將車子調頭,從大門口的告示牌轉向向校內騎去。等她走到演講廳門口時,老遠就能看到裏麵已坐滿。

她覺得奇怪:從來還沒有一個學術演講,會吸引來這麽多聽眾。何況還是個隨機過程這樣特別專業性的演講。她隻能在很遠的角落找個位子。坐下後,就是一陣上課開始的鍾聲,隨即準時的走進一個黝黑麵孔的高個男子。

她眼前一亮:這不就是那個農民工嗎?

這段時間她很忙,一直沒時間回來問聲那個農民工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笑了笑:看來,這一次,這個農民工是真的做出了有價值東西。隻是,昔日農民工做的基本上都是和數論相關的題目,什麽哥德巴赫猜想類的。今天這位,怎麽會搞到隨機過程這一塊?一般的人,缺乏係統的訓練,應該是很難做出大成績的。就在她胡思猜測的時候,那個男子不緊不慢的走上講台,快速的掃射了一下下麵安安靜靜坐著的聽眾。

想不到,有這麽多人對隨機過程有興趣。他的普通話帶著南方口音,有點生硬。這讓她更加確信,此人就是位農民工。

隨後,她趴在那睡著了,也不知道後來他到底說了什麽。

這段時間她心裏很煩。一則是論文,有幾個關鍵點阻止了她前行的腳步,再者馬上就是春節,家裏的父母在催她回去時帶個男朋友,是男人就好。

她原本昔日有個自己喜愛的男人,在大學期間還很認真的交往了幾年。大學畢業後,男人放棄了數學研究,無法麵對窮困日子。而她卻倔強的要堅持繼續走下去,自甘清貧和寂寞。他苦勸好多時日,最終選擇放棄。兩個誌趣相差越來越大的人,相互感覺對方越來越陌生。他走了,離開她,為了更好的生活。

她是個很倔的女人:你走了,誰稀罕,我不相信就找不到個比你更好的,除非世上好的男人都死光。隨後她從大學畢業來清華讀研究生,這裏有她感興趣專業國內最好的學習條件。不知不覺中埋頭書本的她,一晃碩士讀完,再到博士學位的進展也不錯,自己悄悄的被歲月變成剩女。

她實在是太累,身心俱疲!

講台上的他正高談闊論,沉穩、大方,頗有大家風度,對著屏幕上的各種公式和演算做著解釋。非常複雜深奧的數學前沿問題演講,在他嘴裏成為有趣通俗的故事會。他用日常大家熟悉的故事和知識做比喻,風趣地破解隱藏在這些初看上去不著邊際地累積在一起的符號背後,奇妙的邏輯關係。大家聚精會神,聽的津津有味,而她,則趴在那安安靜靜的酣睡,做著美夢,也津津有味。大廳擠滿了人,都鴉雀無聲的在那靜靜的聽著,有人在沙沙地做著筆記。唯獨她在那睡的香甜,還有輕微的鼾聲。他一眼掃過,就意識到,這位就是當初在校門口幫助自己的。他一直想找個機會說聲謝謝,卻忘記了她的名字,隨後太忙也就將這件事給忘記。

她睡的很香,很久沒有這麽香甜。不知為什麽,或許就是因為他的聲音,無形中給了她所需要和等待中的安慰。很快她就進入夢鄉。

在夢中。下課了,她走出教室在外麵等著。他拿著講義走出教室,臉上還是那麽的黝黑。一起吃飯去?她問。嗯。他很聽話的跟著。

有女朋友嗎?她問。嗯。他搖搖頭。她用眼斜視知道了他的答案。

馬上春節,有什麽計劃?她問。呆在學校。他很平靜。

要不,隨我去我家過年?她邀請。出租?他在行。

對。租金多少,出個價。她很幹脆,是交易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再者,農民工也不應暢銷,要價也不該漫天。她在想,將這樣的形象帶回家,正好寒磣一下老是催自己嫁人的父母。到底是玩數學的,幹脆利索,全部跟著邏輯走。幾天後她帶著他回家,兩人並肩而行,遠看還真像對情人甚至夫妻。隻是,黝黑的臉像個黑人,配上個雪白細膩肌膚的她,一白一黑看上去別扭。

剛剛走進家門,一桌香噴噴的豐盛飯菜已在等著。一貫節儉的母親,還特別讓父親買了幾瓶高端茅台酒。父親一直給他敬酒,母親在那催著給他添菜,大家將他伺候得像個國王,就是沒人正眼看看自己。她覺得好笑也很奇怪:難道他們不在乎他黑乎乎的傻樣?饑渴太久,饑不擇食,就這麽想讓嫁出?她心灰意冷:為什麽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愛的感受?!

是個農民工,在學校附近工地做水泥。爸,門前的水泥台階你不是一直說要做,過幾天讓他幫你就是。她這麽說,是有意識強調農民工的身份。

這種事哪能讓他做。他是貴客。你要早說我早就請人做好。實在對不起,家裏看上去寒磣。下次,下次一定將這裏整理好好的。爸邊斟酒邊抱歉。

農民工好。老實、可靠。媽媽放心。媽的開心發自內心。

想不到,他們對農民工也不在乎。難道不覺得,清華大學的博士真的和個農民工在一起,會很不習慣?

醒醒。有人在推她。真不是時候。誰呀?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夢中。還在笑。是不是做夢娶媳婦?推的人在說。不對,是做夢嫁人。哈哈。最後的那陣淫笑將她笑醒。她聽出是沈冰琳,是她獨特的淫笑,帶著股次聲般的刺耳。很多時候她一笑她就驚顫。裝的,誰在乎。她會反擊,送給她更可怕的次聲幹擾。

你這個死鬼。每次好夢都被你攪亂。你能不能消停一次,讓我做完一次美夢?黃馨予生氣的樣子,讓沈冰琳覺得更好玩。

是不是做夢嫁人了?嫁人倒沒有。那是什麽?總不會是做夢做小三了?

你才做小三呢。兩人的口水戰才開始,黃馨予就不想玩,轉而很正經的說:你覺得奇怪不奇怪,我帶了個農民工回家,爸媽居然喜歡的不得了,還說了很多好話。她依然沉浸和延續著夢中的思考。

農民工有什麽不好的。隻是在這個物質第一和萬能的社會,農民工的社會地位低下,完全是因為他們收入低下造成的。如果撇開收入差異,很多農民工還是響當當的香餑餑呢。 沈冰琳也像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哎,不說了。演講怎麽會這麽快結束,農民工都講了什麽?人呢?她這時才注意到,原本擁擠的大廳隻剩下她們兩。你這是歧視性的語言,知道不?!她開始為他打抱不平。

又過了些日子,就在她苦悶的思考論文而不得結果時,沈冰琳給她拿來一些打印的英文文章,丟到她跟前的桌上:看看這些或許會有啟發。

都是英文的,作者是戴維斯·梁。她沒在意,隨手丟在抽屜裏:以後有心情時老娘再看。還是早點看看吧。或許呀,要的答案就在這些故紙堆裏。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從宿舍門口探出頭來,東張西望。

誰家的孩子,居然跑到這裏來?管他呢。做自己該做的事。沈冰琳頭都沒有抬,而黃馨予卻已跑出去將那個小男孩寶抱了進來:真可愛,也不知是誰家的。她邊抱著孩子邊自言自語。

你呀,是得將自己給嫁了。想孩子都想瘋了。

小朋友,叫什麽名字?她才不管沈冰琳的譏諷呢。她就是喜歡孩子。而且,這個小男孩還真的很逗人喜歡。

小海風。小男孩回答。好聽。你找誰呢?梁叔叔。小男孩回答。

和誰來的?爸爸。爸爸在哪裏?我帶你去找好嗎?她將孩子放下。

好。走吧。小男孩拉著她的手準備往外走。對了,小不點。你要找的梁叔叔是長的帥還是醜?這時沈冰琳冒出一句。醜。小男孩說。怎麽個醜法?高個子,大鼻子,大眼睛,粗眉毛。小孩非常認真一本正經的樣子將大家都逗樂了。

這不是標準的男子漢形象嗎,怎麽會是醜呢?她說。

隨後沈冰琳笑了,還是帶著她特有的樣子,黃馨予口裏的“次聲波”。

黃馨予和男孩牽著手,小孩一步一跳的在前引路。下樓的時候她抱著他,他望著她很認真的問:你是不是媽媽?

不是,你媽媽也在這裏?她意識到,孩子的媽媽可能是和父親離婚了之後來到這。孩子應該是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媽媽才到處尋找。想到這她眼角一陣酸,幾滴眼淚流了出來。

阿姨不哭。爸爸說,男子漢不哭的。找不到媽媽也不哭。孩子安慰她將她逗樂了。阿姨不哭。阿姨是高興,看到小海風開心。隻是你這樣跑,走丟了,你爸爸會很傷心的。現在,該怎樣才能找到爸爸或梁叔叔呢?

校門口。孩子很肯定。為什麽?

爸爸說,如果走丟了就到校門口的廣告牌下等他,他會來接我的。

果然不錯。遠遠的,黃馨予就能看見一個站在廣告牌下正東張西望的男子。在他身邊站著的好像還有那位“農民工”。

就這樣,他們有了第三次相遇。

是你?梁曉東看見走近的黃馨予說。怎麽會是你?你的孩子?她問。是。老梁回答說。梁爸爸,梁爸爸。小孩叫著跳到梁曉東身上,看上去是習慣性的動作,配合很協調。

多虧你,讓我們好找。站在旁邊的蒼劍說:午飯,要不一起吃頓便飯?

OK。黃馨予毫不客氣,讓蒼劍看著有點新鮮。她看在眼裏覺得奇怪,這個小男孩看上去一點都不像他老梁,真的是他的孩子?

飯館就在校門外不遠處,很快就走到了。

是不是最近很累?飯桌上,梁曉東問黃馨予。是嗎?她反問,覺得對方問的奇怪。應該是吧。他很肯定。喔?這個人還如此武斷?

你們在打啞謎呀?蒼劍覺得有意思,這兩個人說話就像是打啞謎。小海風則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有兩個爸爸一個媽媽一起吃飯,對他還是第一次,他很開心。

是。在課堂上睡著。真的服你,在那樣嘈雜環境下居然有那好靜心,非普通人可為。他沒有批評反倒用羨慕和肯定的口吻,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對不起呀。她輕聲的說了句,覺得當時自己是很沒禮貌。

沒有什麽。論文做的怎樣?導師選好了沒?清華最近開始改革,采用美國的培養模式,讓在讀博士學位的學生,到了論文階段再開始選擇指導導師,這樣更便於對症下藥,有的放矢。清華決心培養一流學者,選擇打破昔日的規矩就是這種嚐試的一部分。

遇到難點,在啃呢。可以拿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或許會給你啟發。我讓沈冰琳拿給你的文章,看過嗎?那些英文文章?她才意識到。可是,沈冰琳沒有告訴自己文章是誰給的,為什麽要給她。她還以為是沈冰琳自己心血來潮拿來給她看的。

是。沈冰琳沒告訴你?沒有。我還以為是她從哪裏撿來的。很多人來演講,每次都有不少免費文章可拿。就沒有太在意。對不起啊。她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隻是覺得,估計會對你有點幫助。他說。

那天回去後她立馬將抽屜裏的文章拿出,一口氣讀了好幾遍,一直讀到晚上十一點多。

哎,今天又發什麽神經病?出去幾個小時又回來,發現她依然在以同樣姿勢閱讀的沈冰琳,覺得不可思議。睡你的覺吧。給你這麽多天你不領情,今天為什麽會突然發現?奇怪!

她正聚精會神,懶得搭理。讀著、讀著,她突覺茅塞頓開。再看看作者,覺得應該是個海外華僑,上麵也沒寫作者所在單位。她開始對這個華僑有點佩服和景仰,有種想見見,好好和他談談的衝動。但她不知道該在哪裏找到作者,上麵也沒有地址和聯係方式。

她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沈冰琳,低沉均勻的鼾聲像美妙的音樂。

她想叫醒她問問,又不忍心。這段時間,沈冰琳也忙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沈冰琳起床時已經早上八點多。黃馨予還趴在桌上熟睡。看來,是看著看著實在是忍不住睡著的。

這時的梁曉東在清華大學還不是很有名氣。普通人都不太清楚他賓西法利亞大學的學術背景,學校當時也根據他的請求,暫時給了個訪問學者頭銜。他需要辦理放棄美國籍再加入中國籍的手續,還要辦理被清華聘請為教授的手續,很費時間。有些手續是不是可以辦下來,還有不確定性。以風險研究為主要方向的他,習慣性的喜愛風險控製、低調。

至於在海島上的傳奇經曆,就更沒人提及,他自己也沒說。對於他,最重要的是用自己的水平說話。國內有很嚴重的浮躁風,他想從自己做起,來慢慢改變這種風氣。由於這些原因,黃馨予還沒對上號,雖然她知道是他讓冰琳帶給她的。

關於梁曉東,兩個好友沈冰琳和黃馨予間曾展開過一場暗戰。

沈冰琳是主動出擊並且占有先機,早在黃馨予在演講廳睡著的那一次,沈冰琳就已經開始喜歡上了這個看上去黑黝黝有點土氣,又是新來的梁曉東。一見鍾情,也是因為他身上那股壓不住的才氣。沈冰琳也是個愛才如命的主,對於物質性的她似乎不食人間煙火,活著就是為了數學,為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在她第一次聽他演講後,她腦子裏就一直晃蕩著他的影子,那份幽默感,那份自信,還有那份看上去隨意卻很有個性的板書,那真的是魅力四射,她後來坦白說。

在個性上,沈冰琳和黃馨予有很多相似之處,兩個女人都很善良,充滿愛心。隻是,上帝似乎沒有給沈冰琳展現自己愛心和善良的機會。這些在老梁眼裏看來最重要的品德,因為緣分不到,而將沈冰琳給無情的淘汰。

而黃馨予則是基於一個個偶然機遇,在命運安排下兩個人一步步走近最終走到一起。對於他,黃馨予最重要的還是樂於助人的個性,在這點上沈冰琳最終被打敗。第一次在校門口的幫助讓他印象深刻。一個清華博士居然有對一個普通農民工的同情心,對於他很重要。同時她的才氣和女人的魅力,也讓他折服。

實際上到清華不久,梁曉東那表麵上看不起眼的書生氣,早被他在講台上那幽默、風趣的男子漢風度給掩蓋。他已成為很多年輕研究生女士的暗戀對象,成為許多女士口裏理想對象的新標準規範。在這個浮躁喜歡顯擺的時代,他的內斂含蓄和豐富的知識,讓很多人佩服甚至是崇拜。

後來他成為她的導師,她成為他的妻子。在此之前,她還真的帶著這個農民工回家給父母親看。隻是,過程和她夢見的很不同。結果倒是一樣:她的父母真的很喜歡這位未來的女婿。她的父母也是一所大學的教授。母親的含蓄表示,與其說是擔心女兒成為剩女,更多的卻是憂慮:用情很深的閨女有沒有能力走出一段傷害很深的感情經曆。

再後來他選擇呆在北京,做清華大學數學所的研究員兼教授。隨後的日子裏他一口氣發表了好幾篇震動世界數學界和計算機界的學術論文。隻是可惜,他近來做出的多數成果都在他沉寂孤島時,被後來做出的同行搶先發表,自己的成果隻能被用來當作業發給研究生做練習用。他放棄了美國教職和國籍,完完全全的回到當年培養自己的母校。這一年他剛好四十歲。妻子和他一樣是個數學迷,兩個癡迷的人在共同喜愛的世界裏,過的倒是自由自在,其樂融融。這倒是驗證了那句古話:有追求的人生就會快樂,也才有意義。

蒼劍既沒有羅鬆光那麽樂觀,也沒有梁曉東那麽執著。

他沒有期待任何一個女人會等他,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處境。

他的妻子,曾經的,被他逼著簽離婚協議,雖然最後沒有正式完成,但是情分早已經在如此敵意的對壘中消失的幹幹淨淨。他沒有臉麵去求得她的原諒,雖然婚姻走到這一步,也不完全是他的錯。再者已經這麽多年了,自己的出現必然會將她好不容易再次平靜的生活打亂,有點太自私。或許,這就是愛:選擇奉獻而不是索取!

至於他的新愛,冰雪,他都不知道現在應該到什麽地方去找。她是美國人,交往那陣,她在國內也隻是短暫工作和居住。他曾經準備在北京送給她套住房,被她拒絕。他後悔當初為什麽不固執點,否則今天是不是就有一個可以找到她的地方?

在那個事業如日中天的時代,他將所有的資產都掛在公司名下,結果都成為“被破產”的資產而消失殆盡。隻有在榮華消逝後,才會明白它當初為什麽隻是曇花一現的幻覺。人生又何嚐不是,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是生活在一種虛幻的幻覺中,一直在夢裏尋找和丟失。這時他開始有點相信一個在昔日覺得無稽之談的理論:生活的世界實際上就是個巨大的模擬係統,每個人隻是這個係統中被選中參與移動的棋子。雖然每個人都被賦予了意識和意誌,但是,這種意誌力的力量極為有限。我們的命運都被那種製造和產生模擬的超級力量在控製和調配。我們無法主宰命運,我們所能做的隻是些無痛無癢的微調。我們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第三者,在我你主客之外。

此時此刻,他幾乎成為宿命論的認可者。他也沒有可能接待他的單位在等他。他曾經是個獨立王國的國王。他得先找到這個王國,才能有下一步。如果他的王國不存在,那麽,他就什麽都不是。隻可惜,他的王國似乎在過去幾年悄無聲息的消失,就像在過去七年他時不時看到的海市蜃樓。他帶著小海風,決定先去找海風的父親,將孩子交給他,完成對她的承諾後再想下一步。

王慧欣在生命的最後歲月,講了自己的身份和他所做所為對她的傷害,對於很多用心做實業的人的傷害。作為商界的大佬人物,他沒有引領正氣之風,而是將中國獨特的貪婪和急功近利傳統發揚光大。昔日蒼劍的所作所為,和今天梁曉東正在做想達到的,剛好相反。

(原創,版權所有,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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