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7日

老去了，意味著死亡更近了。

老，很可怕嗎？死， 很可怕嗎？

或許是吧， 不然自古就聽說有人傾一生心血尋靈丹妙藥，煉不老神丹。朋友中會因此尋求上帝，希望有一天即便是肉體死亡了，也能夠靈魂永存。年近90的母親在每次和妹妹有不快時，電話裏一麵哭訴：該死了，我為什麽不死呢？老天爺把我給忘了？ 一麵強調：我不能死，我沒有做錯什麽！聽著母親的抱怨，她隻覺得很無力，很心酸。這是她那個在家裏曾說一不二，獨斷專行，驕傲任性的母親啊。

好像又不是，生或死隻是物質在生物界的一個循環， 隻是物質在化學界不同的存在形式 。那年，還是大學生的她問60多歲的父親：你怕死嗎？父親的回答她至今記得：其實沒那麽可怕，就像是山澗小溪，匯成河，匯成江，匯成海，最後歸於大海，歸於平靜。她聽母親說起過父親最後的情景：極度驚嚇，恐懼的母親全力地掐住父親的人中，極力想要喚醒他，留住他。父親的最後一個動作竟是拿掉母親的手，選擇平靜的離去。

病中的父親曾經表示希望在他最後的時光，學醫的她能在場， 用聽診器聽著他的心髒， 拉著他的手送他一程。但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她並不在場，她在為她10天後的博士答辯焦頭爛額。或許父親走的有遺憾吧，她想，反正她是遺憾終生。

嗡。。。，今年的春天來的早，蚊子已經開始進家了。原本，她是懶得理它的，但不知趣的家夥圍著她嗡嗡著不肯離去。終於她出手了－－“啪”， 蚊子死了。她把蚊子的屍體放在一個桌上的小垃圾盒裏，心中忽然莫名湧上一句：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