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之戰
平壤之戰是日清雙方正式宣戰後的第一仗。清軍聚集了新增援軍,衛汝貴部、馬玉坤部、豐升阿部及從成歡退到平壤的葉誌超部。總兵力名義上有兩萬餘人,而實際上新增的四大部隊都在從安州(安東)到義州(新義州)至平壤的路上留有後軍,所以真正駐紮平壤的部隊隻是主力部隊,並非整軍。這樣算下來,平壤清軍部隊兵力,約有一萬六千人左右。
此時日軍第五師團已全部到達朝鮮,野津道貫中將親自率領的第五師團本部駐紮漢城。日軍第三師團也正登陸中,日本大本營將第五師團、第三師團及先期到達的第九混成旅團(隸屬第五師團)合編為第一軍,軍長是山縣有朋大將。進攻平壤的日軍是以第五師團為主,第三師團為輔,進攻部隊總兵力也約為一萬六千人左右。總指揮為第九混成旅團長大島義昌。
從八月上旬以來,到達平壤清軍衛、馬、左、豐四部,在李鴻章的指示下,“堅紮營壘”,“先定守局” ,“日督勇丁並朝民於城內外築壘,環炮而守”。但軍無主將,四將領之間互不隸屬,地位並列,“平時彼此拜會,專尚虛文”。
葉誌超到來後,李鴻章讓葉誌超總攝駐平壤部隊。完全沒有考慮,成歡之戰時,葉誌超畏敵怯戰,疏於指揮,致使阻擊不力,撤退成為潰退。使用這樣的庸才,豈能勝算?!
葉誌超畏敵,九月三號電稱:
“聞大島有雲:‘若我軍前進,渠由水用船載兵登岸,襲我後路,斷我轉運。’此情係由王京朝鮮通事所探查。我軍到韓名雖萬有數千,實在各軍馬步有未到齊者,亦有護運由義州、安州分紮後路者,現平壤不過萬人。陸軍勞費萬端,必有四萬餘人,厚集兵力分布前敵、後路,庶可無虞。請籌調添募。”.。
“ r+ s- |, [5 h# ^9 ?. _* A9 ^”
李鴻章複電指出:
“應與諸統將密籌,挑選精銳,間道出奇,攔頭痛擊,使其畏威不敢深入。我軍未齊,自然不能遽然前進,須將日隊設法擊走一兩處,俟後布置周密,相機進發。”
九月四號,光緒皇帝看到葉誌超的複電,也甚不以為然,指示李鴻章說:
“現在敵氛已逼,所有分布進剿機宜,著即妥籌具奏;不得以兵未全到,束手以待敵人之攻,而於敵之分兵修道,聽其自由往來,不思半濟而擊之術也。”並說:“朕為軍情至急,昕夕焦急。該大臣慎毋稍涉大意,致有疏虞,自於咎戾也。”
奉皇帝上諭,李鴻章不敢怠慢,急電平壤諸將:
“各國密探日廷主意,擬兩三禮拜內全力圍撲平壤,如牙山故事。現我續調各營難遽齊集,望諸君盡此兵力,同心奮勇,出奇製勝,勿為所算,勿中詭計,是為至要!”
葉誌超朝鮮戰事,另有主張,他認為清軍應該退出平壤至璦州集結“養精蓄銳,以圖後舉”。對於葉誌超的主張,在座的將領莫衷一是,唯左寶貴慷慨直言說:
““敵人懸軍長驅,正宜出奇痛擊,使隻輪弗返,不敢窺覦中原。朝廷設機器,養軍兵,每歲靡金錢數十萬,正為今日耳,若不戰而退,何以對朝鮮而報國家哉?大丈夫建業立功,在此一舉!至成敗利鈍,不遑計也。”他因激憤而麵色漲紅。提出“同心合力,共濟時艱”。
葉誌超也知道,若非諸將讚同,朝廷決不會批準放棄平壤,遂不再提放棄平壤之論。
九月十五號,日軍在大島義昌總指揮下分三路開始進攻平壤。一路在大同江畔船橋裏攻擊清軍建築的五個堡壘,防守船橋裏的主力部隊是馬玉坤部。馬玉坤曾經遂左宗棠收複新疆,屢建戰功,部隊由戰鬥力,戰前李鴻章商請朝廷調來平壤。
進攻船橋裏的日軍是兩個聯隊本部(第二十一聯隊主力和第十一聯隊一個大隊)加附屬炮兵兩個大隊,由大島義昌親自指揮,十五號淩晨三點,進攻開始。炮火轟鳴彈如雨下,自夜至晨,前赴後繼。天明後,衛汝貴帶領兩營兵過河擊日軍側翼。日軍陣地危危可急。二十一聯隊兩個隊長陣亡,聯隊長負傷。十一聯隊長西島左額中彈負傷,陣地危急,旗手恐軍旗被清軍奪取,先埋軍旗。大島義昌揮刀走出掩蔽部,站在十一聯隊旗下,鼓勵日軍堅守不退。方僅能穩住陣地。為給堡壘裏清軍造成殺傷,日軍頻頻施放榴霰彈。此舉給清軍造成很大威脅。士兵問對榴霰彈產生恐懼心理。
另兩路日軍天亮後也過河攻擊平壤城。城北守衛平壤玄武門、牡丹台及城外堡壘一帶的是左寶貴所率奉軍一千五百餘人和江自康所率淮軍一千四百餘人,共約2900人。日軍進攻部隊兵力約為7800人。
進攻的日軍共四個大隊(來自三個聯隊)及附屬炮兵,由第五師團長野津道貫統一指揮。自晨至暮,進攻不斷。先占了城外堡壘,經過激戰又占牡丹台,左寶貴的副將楊建春和都司徐玉生先後中彈陣亡奉軍依然不退。左寶貴在宣武門上往來指揮。日軍聞其威名“強悍”,知道寶貴不死,平壤不可得,隨即總兵力單攻奉軍的防守地段。(注:有說,江自康借口彈藥告磬,率隊後退)
左寶貴觀察看出,形勢以非常緊張,知不可為,遂穿起皇帝禦賜的衣冠,登城督戰,有部下勸說他脫下翎頂和黃馬褂,一麵為敵所乘。左寶貴答道:我換朝服是讓士卒知我在前,欲以死報國,敵人看到,我有何懼?!
戰鬥中左寶貴身中兩槍負傷,仍不下火線,看到炮手短缺,又充當炮手操炮,後為日軍炮彈所傷,以身殉國。日軍進城後,有感於左寶貴之忠勇,入殮埋葬,並立了一個墓碑。
左寶貴既亡,日軍得占玄武門。但仍在內城門外。
前線在打,火線後麵的葉誌超張皇失措,想著怎麽逃出平壤。左寶貴殉國後,他既召集眾將唱出一曲兵力不足,彈藥殆盡的濫調,他言稱:
“北門咽喉既失,彈藥不齊,轉運不通,軍心驚懼,若敵兵連夜攻擊,何以禦之?不若暫棄平壤,令彼驕心,養我銳誌,再圖大舉,一氣成功也。”
總將低頭不語,唯有馬玉坤立於當庭慷慨道:“:“餘帶兵三十餘年,經數百戰,常以不得死所為恨,豈臨敵退縮自貽罪戾哉?”
葉誌超不能正麵回答,乃轉首問平安道監司閔丙奭,閔丙奭手無兵權,對方又是客軍,隻能聽任葉誌超裁決。遂下令懸白旗休戰。下午四時過後,玄武門、七星門、靜海門、大同門等處皆已懸白旗。這時平壤的天空下起了時大時小的雨。這個舉動讓軍懵了一會兒。槍炮聲驟然停了下來,大雨的平壤突然顯得格外平靜
一個朝鮮人舉著一杆白旗,手持一封書信向日軍陣地走來。書信被轉至立見尚文少將手上。該書信是以平安道監司閔丙奭的口氣寫的,文曰:
“平安道監司閔丙奭致書於大日本國領兵官麾下:現華兵已願退仗休讓,照諸萬國公法止戰。伏俟回教,即揭白旗回,望勿開槍。立俟回書。”
接到休戰書後,日軍曾派員入玄武門而至小竇門外,隔門縫筆談,要求守城清軍開門,繳械。清軍遞出直條答以:“降雨甚,刻下兵多,難以速散,當期明朝,開放此門。”
日軍判斷,清軍夜裏將棄城逃竄,下令嚴密監視,適時邀擊。晚八點徐,平壤清軍棄城北逃,日軍並未出擊,隻是依陣地射擊,第二天統計打死清軍一千五百餘人。(真應了那句話:統帥無能,坑死三軍)
清軍狼狽不堪,連滾帶爬,饑腸咕嚕的一口氣逃過鴨綠江。從此清軍徹底退出朝鮮。
日軍開進平壤城,收繳清軍未及帶走的大批軍用物資。據日方統計,日軍繳獲的戰利品有:各類炮三十五門,步騎連發槍五百五十支,後膛單發槍及其他槍六百一十支。炮彈七百九十二發,子彈五十六萬發,行軍帳篷一千零九十二頂,軍用鍋三百五十四口,各種粗細雜糧四千七百石,大車一百五十六輛,乘馬及馱馬二百五十匹,金磚四十三公斤,金錠等五十三公斤,銀錠五百四十公斤,以及火藥、信管、紙幣和其他物資無數。) Z7 i: Y" ^- c) J7 M
5 B8 J8 e5 v( c
清軍平壤大敗,敗在將領膽怯。清國能戰之兵,尚且如此,遑論其它!更助長日軍的氣焰,日本國人從此不再把清國人看在眼裏,予取予奪,變本加厲。
評:
平壤之戰清日陸軍之間較大規模的一次戰鬥。該戰的勝敗對清日兩國都有深遠影響。清國戰敗,從此畏敵情緒產生,影響中國兩代人對日軍的印象。由於戰敗,清軍的精銳盡失。從此再無能戰之兵。
而對於日本則正好相反。由於戰勝,日軍丟掉了對龐然大國的恐懼心理,看出清國之兵不能夠保衛自己的國家,從而開啟了侵華之念;由於戰勝,奠定了日本軍人在日本政治活動中的主導地位;
平壤之戰清國是有戰勝條件的。首先是雙方兵力相當,其次是槍炮器械優於日軍,(主要是快槍多),而且有堡壘可守。糧彈充足,有房住。
反觀日軍則是不利因素很多。露營於野外,迫於堅城之下。糧彈要長途運輸。因此利於速戰。隻要清軍能堅守,日軍久攻不克,隻能撤退,清軍乘日軍退縮之機,出城追擊,必獲全勝。此種戰法,在《三國演義》上俯拾皆是。
平壤之敗,敗在主將葉誌超,心無鬥誌,沒有敢拚,敢鬥的勇氣。所以,後來葉誌超被清廷砍頭,也不冤他。
黃海大海戰(就是我們通常說的甲午戰爭)
甲午海戰是一連串的戰鬥組成的。首戰是“豐島海戰”,最後一戰是“保衛威海”之戰。戰爭的結果是,大清國戰敗,簽訂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割讓台灣和澎湖。賠款2億兩白銀。中華因此戰敗,被壓抑一百年之久。(含經濟、人格、軍事等諸多方麵。直到今日仍不能反過勁來。直到今日,日本人仍看不起中國人。不承認被中國打敗。這也是事實,二戰日本戰敗,是敗在美國和蘇聯手裏,與中國關係不大。)這種壓抑,也許要有另一次的決戰來解決。
北洋水師與日本海軍的大戰是在黃海進行的,所有又叫“黃海大海戰”。這次海戰也像上次豐島海戰一樣,實因陸軍而起的。
葉誌超一到平壤,就喊著兵力不敷使用,平壤後路空虛。一旦日軍突襲後路,平壤清軍有被包圍的危險。據此議,李鴻章決定調劉盛休率銘軍4000人填防平壤後路安州。九月八號,李鴻章給駐守金州的劉盛休發出電令:要求他五日內做好準備,率部乘船從義州登岸,趕赴安州。並告知,到時由丁汝昌率大隊水師護航。
十六日,淩晨一時,丁汝昌率領北洋水師主力,共大小船隻十八艘從大連灣起航,護送運兵的商船駛向鴨綠江口。中午時分,編隊到達大東溝口外。由於沿江到義州這段路水淺,丁汝昌令船輕,吃水淺的鎮南(440噸)、鎮中(440噸)兩炮艦和四艘魚雷艇(每艘排水量108噸)護衛運兵船進口,令平遠(2100噸)、廣丙(103023噸)兩艦停泊口外擔任警戒,而定遠、鎮遠、致遠、靖遠、來遠、經遠、濟遠、廣甲、超勇、揚威十艘戰艦停泊在5 p4 B f* s1 R' E& A6 x- @口外十二海裏處,防備日艦襲擊。
九月十七號晨,步兵及輜重全部登岸完畢。早八點,定遠艦升龍旗,表示“準備返航”,九點許傳令做“巳時操”(巳時,指九點到十一點這段時間)。這是北洋水師的常規操練,主要是訓練陣法“時或操火險,時或操水險,時或作備攻狀,時或作攻敵計,皆懸旗傳之。”。當時隨船的美人馬吉芬的日記寫到:
“是日,朝暾暉暉,輕風徐來。晨間,艦中服務一如住昔,自午前九鍾起,各艦猶施行戰鬥操練一小時,炮手並複習射擊不輟。……艦員中,水兵等尤為活潑,渴欲與敵決一快戰,以雪廣乙、高升之恥。土氣旺盛,莫可名狀。”
對於當時北洋水師的軍心士氣,馬吉芬是這樣記述的:“中日啟釁之後,我艦隊員官無不銳意備戰。有鑒於豐島一役濟遠、廣乙兩艦之覆轍,各艦皆將舢板解除,僅留六槳小艇一隻。意在表示軍艦之運命即乘員運命,艦存與存,艦亡與亡,豈可有僥幸偷生之念,或借舢板遁逃,或忍敗降之辱哉?此外,若十二寸炮之薄炮盾,若與戰鬥無益之木器、索具、玻璃等項,悉行除去無餘。各艦皆塗以深灰色,沿艙麵要部周圍積置沙袋,高可三、四英尺,……以煤袋配備衝要處所,借補沙袋之不足。”J# W0 b) W
可以看到,當時的士氣是多麽高漲!5北洋水師時憋足了一口氣,欲與倭海軍一戰,以雪豐島海戰之恥。
操練在十點半鍾結束。
與此同時,日本聯合艦隊正從海洋島向東北方向航行,也在做早操。記錄顯示,吉野號瞭望哨在十點二十三分,發現水平線上有一縷煤煙,但不能確定是什麽船。北洋水師瞭望哨,在十一點許也發現西南方向有艦船煙霧。時間差了將近四十分鍾。有史料說,是因為北洋水師用的煤是劣質煤,所以煙比較黑,容易被發現。
丁汝昌接報後,親自觀察了一陣,判斷是日軍艦隊,立刻下令各艦升火,作戰鬥準備。作戰警報立刻在各艦響起。日艦隊在十一點半左右也判斷出對方為北洋水師,伊東祐亨也同樣下了戰鬥命令。命令艦隊以單行隊列前進。同時令“西京丸”和“赤誠號”作為非戰鬥隊列,航行在艦隊左後側,以資保護。西京丸上有海軍軍令部長樺山資紀。9
當時海麵上,北洋水師艦艇是十艘,分別是“定遠”(7335噸)、“鎮遠”(7335噸)、 “致遠”(2300噸)、“靖遠”(2300噸)、“來遠”(2900噸)、“經遠”(2900噸)、“濟遠”(2300噸)、“廣甲”(2300噸,鐵筋木殼)、“超勇”(1350噸)、“揚威”(1350噸)。合計噸位32370.
丁汝昌傳令艦隊以犄角魚貫小隊陣(也叫“鱗次橫陣”)迎敵,一艦型一樣的兩艦為一小隊,前排排列“定遠”艦,鎮遠在其右側後45°線上。兩艦相距400碼,隊與隊之間相距530碼。前艦為隊長,後艦為僚艦。
根據旗艦的命令,北洋艦隊分成五個小隊,“定遠”,“鎮遠”,打頭陣,往後依次是“致遠”、“靖遠”為第二小隊,“來遠”、“經遠”為第三小隊,“濟遠”、“廣甲”為第四小隊,“超勇”、“揚威”為第五小隊,整個艦隊成大A字型,“定遠”艦在最前麵。丁汝昌要求各艦始終以艦首向敵,以發揮主炮的作用。北洋艦隊官兵抱著必勝的決心,以每小時五海裏的速度迎敵。日本艦隊司令伊東祐亨因見北洋水師艦隊陣勢嚴整,“定遠”“鎮遠”龐大而威嚴,怕士兵臨戰畏懼,特別下令準許“隨意吸煙,以安定心神”
再看看日本艦隊的情況,日艦是十二艘,分別是:旗艦“鬆島”(4278噸)、“嚴島”(4278噸)、“橋立”(4278噸)、“吉野”(4267噸)、“浪速”(3709噸)、“高千穗”(3709噸)、“秋津洲”(3150噸)、“扶桑”(3777噸)、“千代田”(2439噸)、“比睿”(2284噸)“赤誠”(622噸)、“西京丸”(4100噸)。合計噸位40891。36169
日本艦隊分成三個戰鬥小隊,由“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組成遊擊艦隊,以“吉野”為旗艦。走在整個艦隊的前頭。以“鬆島”為旗艦的本隊,轄“嚴島”、“橋立”、“扶桑”、“千代田”、五艦。以“西京丸”與“赤誠”另編一小隊。行駛在本隊的左後方,為非戰隊。
有了上麵的資料,我們就可以做如下分析:
火炮對比:
北洋艦隊有巨炮(305mm 口徑)八門,其他口徑大炮47門。而超勇和楊威兩艦嚴重老化、失修,12門老式小口徑比的老炮射程不足,實際威力很小,幾乎可以不計。這樣算來,北洋艦隊的有效大炮隻有43門。而且全是舊式架退炮。
日本聯合艦隊有巨炮(320mm 口徑)3門(由於設計問題,沒起作用),有效大炮107門,其中速射炮70門(速射炮發射速度是老式架退炮的五倍)。
彈藥方麵:
北洋水師用到是黑色火藥,威力有限。而日軍用的是下瀨火藥,其爆炸力為黑色炸藥的三倍。
注:下瀨火藥簡介:
1888年9月,日本工程師下瀨雅允開始著手研究苦味酸,至1891年配製成功了以苦味酸為主要成分的烈性炸藥,定名為下瀨火藥。
1893年1月28日正式開始在日本海軍中換裝填充下瀨火藥的炮彈,此舉在當時世界都極為少見(由於擔心苦味酸炸藥爆性不穩定,歐洲列強海軍並沒有采用這種烈性炸藥,直到1905年日俄對馬海戰時,俄羅斯艦隊的炮彈彈頭內填充的還是爆性較弱的棉火藥)。這種炮彈具有一係列驚人的特性,首先炮彈的靈敏度極高,即使命中細小的繩索都能引發爆炸,而且爆炸後不僅會形成普通黑火藥炮彈爆炸時那樣的衝擊波和炮彈碎片,還會伴隨有中心溫度高達上千度的大火,號稱對鋼鐵都能點燃,這種火藥爆炸形成的火焰會像汽油著火一般四散流動,即使在水中都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另外采用苦味酸為成分的下瀨火藥炮彈爆炸時,還會出現有毒的黃色煙霧,與黑火藥炮彈爆炸時產生的白色煙霧完全不同。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下瀨火藥可怕的破壞力,使甲午戰爭中的北洋水師,深受其害。
黃海大戰時,率領艦隊在一旁觀戰的英國艦隊司令斐利曼特海軍中將評論說:
“為比較兩軍實力計,單以參與黃海戰鬥之軍艦對照,已可得其正確結論矣。是役也,無論噸位、員兵、航速,或速射炮、新式艦,實以日本艦隊為優。該國軍艦除赤城外,性能約略一致,艦體大小由三千二百噸至四千二百噸,俱為甫竣工之新銳艦。中國方麵,雖有定遠、鎮遠兩二艘戰艦,噸位各七千四百噸,其次經遠、來遠兩艦,噸位亦各二千九百噸,但不過虛具裝甲巡洋艦之名而已。其餘各艦,或噸位小、實力弱,或艦型不稱,裝備不當。艦隊其實就是雜亂軍艦編為一隊,不惟非專門之丁提督不能統率,即專門老練之將帥恐亦無能為力也。”
海麵上兩隻亞洲最大的艦隊相向而行,如同兩個準備決鬥的帶甲武士,手持利劍走向對方。北洋艦隊的航速是每小時五海裏。日艦是每小時八海裏。
到底用什麽陣式對敵,丁汝昌的大腦在高速運轉著,1866年,奧地利海軍在利薩海戰中,以雁行陣橫切意大利艦隊的一字縱隊陣,撞沉意大利旗艦,完勝意大利艦隊,那可是眾口相傳啊。加上,艦上的艦首主炮一般口徑都比較大。為能發揮主炮的作用,他毅然下令,行進中的艦隊由犄角魚貫陣改為犄角雁行陣。並強調“始終以艦首向敵”。隊形既改,跟在後麵的超勇、揚威等老艦追趕不及。最後,整個艦隊變成“人”字型隊,定遠勇敢的衝在最前麵,超勇、楊威也趕上跟在了右翼翼尖。
雙方從指揮官到士兵都繃緊了神經,注視著對方。測距員在不斷報告這雙方的距離和方位。當兩隊接近到5300米時,定遠艦瞄準日艦隊第一艘艦“吉野”號。首先發炮,轟隆一聲巨響,定遠305毫米大炮發射了第一發炮彈(定遠巨炮的射程“相距十裏左右,炮彈力量既足,且命中無虛發者”),預示著黃海大海戰正式開始。炮彈掠過吉野號上空,在吉野號左舷100餘米處爆炸,掀起一股巨大的水柱。炮聲就是命令,接著鎮遠號也發射了一顆大炮彈。
評:
如果“定遠”繼續向吉野發炮,如果水兵炮技精,能擊中吉野,則整個戰局將完全反過來。
日艦保持沉默,因為,在這個距離上,日艦很尷尬,大口徑的跑,320毫米的巨炮,前文書說過,由於設計上的缺陷,無法發射。而小口徑炮,雖然射速快,但射程短,在這個距離上還打不上。
日艦隊加快航速,變成每小時十海裏。北洋艦隊的航速也已加快到每小時八海裏。雙方迅速接近。(實際上,丁汝昌,應該發揮定遠,鎮遠巨炮射程遠的優勢,與日艦保距離,讓日艦隻能挨打,想打也打不上。)
盡管北洋艦隊定遠、鎮遠不斷發炮,但是日艦一直保持沉默,默默地接近。當時雙方航行的路線很詭異。雙方並非麵對麵相向而行。而是,日艦隊向北偏東(大約2點鍾方向)航行;北洋艦隊是大寫的“人”字型,向西航行(9點鍾方向)。看上去,好像是在攔截日艦隊。
日艦隊第一遊擊隊在“吉野”號帶領下,在“定遠”麵前劃弧形向北洋艦隊右翼迂回,脫離本隊,意欲攻擊隊尾戰力較弱的“超勇”和“楊威”兩艦。第一遊擊隊駛過定遠麵前後,日艦隊本隊在旗艦“鬆島”號的率領下駛近“定遠”,距“定遠”三千公尺處“鬆島”號連續開炮,擊中定遠大桅杆,站在瞭望台上的丁汝昌等七人隨瞭望台墜落,丁汝昌摔傷,不能行動,艦隊指揮暫由劉步蟾代行其職。身旁人要抬丁汝昌進倉休息,他堅辭不肯。一定要坐在甲板上觀戰。定遠大桅折斷,已打不出旗語,艦隊指揮大受影響。
“鬆島”號開炮即是開戰命令,日艦其他艦艇當即開炮轟擊,北洋艦隊也隨即開炮,雙方各艦遂開始激戰,彈光交錯,火光四射,炮聲轟鳴,海水為之沸騰。
這時日艦本隊正以側麵行經“定遠”麵前,正對“定遠”艦首,內心十分恐懼“定遠”艦首巨炮,因此不敢稍作停留,而是向右畫弧線,駛入北洋艦隊之右側,(這時第一遊擊隊,已向左轉舵)企圖以側舷炮攻擊北洋艦隊的側麵。
不想伊東祐亨的這個行動,給航速慢的赤誠、比睿兩艦帶來毀滅性的災難。看到旗艦右轉,在定遠麵前劃弧,本隊其他艦隻緊跟而動,排在其後的依次是千代田、嚴島、橋立、比睿、扶桑,左內側是西京丸和赤誠。在圖上看,日本艦隊很像是一串糖葫蘆。
赤誠、比睿跟不上艦隊落在後麵。定遠和靖遠正好從比睿的航路上經過,形勢亦如切斷日艦隊的尾巴。比睿不得已從定遠和靖遠之間的空隙間穿過,尋歸本隊。北洋艦隊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撈住一陣好打。比睿受傷嚴重,靖遠艦一度在甲板上排列水兵,準備俘虜比睿。而比睿則一麵連續發炮射擊,阻止靖遠靠近,,一麵加速逃跑,定遠用側舷巨炮擊中比睿,這一炮炸死水兵十九人,傷數十人。並引起艙內大火,愈燒愈烈,隻聽見艙內喧鬧不已。旋即打出“本艦火災退出戰列”旗號,加速逃遁,退出戰場。
比睿的下場,我們看到了,赤誠的下場更慘。前麵我們已經知道了,赤誠是日本艦隊裏唯一小於一千噸級的炮艦,船小,航速慢,跑也不行。當比睿在靖遠、定遠之間,低頭逃遁時,它還落在比睿的後麵,正好是北洋艦隊左翼艦隻麵前的一盤小菜。一頓炮彈下來,赤誠已經半死不活了,誰料想,就時又挨了定遠一炮。赤誠挨的這一炮是定遠後部十五公分克虜伯大炮擊發出的,這一炮打死“赤誠”一號炮手、二號炮手,及水兵兩人,又穿透隔板削掉“赤誠”號艦長板元八太郎半個腦袋,鮮血鋪地,腦漿灑滿了海圖台。“赤誠”號失去戰鬥力,不能再戰,向南逃跑,“來遠”號緊追不放,連連發炮,擊倒赤誠大桅杆,擊斃擊傷多人,擊傷代理艦長佐藤鐵太郎。但遺憾的是沒能擊沉日艦。下午兩點三十分,“赤誠”號僥幸逃出作戰水域。
再看看日艦隊的戰績,前文說到,第一遊擊隊四艘軍艦,在“吉野”帶領下,繞到北洋艦隊右側攻擊戰力較弱的超勇和楊威。激戰約三十分鍾,超勇沉沒,楊威也負重傷,但日艦也是傷痕累累。這時原來停泊在港口的老舊小慢的平遠,廣丙、及港內的魚雷艇都趕過來,主動參戰。圍攻第一遊擊隊。使得楊威得以脫離戰場。
評:
不一定說平遠,廣丙、及魚雷艇,實際打了什麽仗,但是勇敢的精神感人。
當“鬆島”轉舵時“西京丸”頭上也挨了炮,但距離稍遠,挨炮不多,可也並不輕鬆,一枚巨炮炮彈打中了“西京丸”,在西京丸客廳和機械室之間爆炸,將氣壓計、航海表、測量儀器及蒸汽管道等航海設備擊毀,蒸汽舵輪機無法工作。不得已改用人力舵,“西京丸”掛出“我艦故障”旗語。下午2:55分,看到“西京丸”搖搖晃晃,行動遲緩,北洋艦隊“福龍”號魚雷艇趕來,駛近“西京丸”四百碼處施放魚雷。“西京丸”躲避不及,艦上官兵也都以為死期臨近,為眼前的處境所震呆,一言不發,目視魚雷披荊斬浪,衝向自己。樺山資紀發出“我事畢矣”的哀歎。誰知,由於距離太近,魚雷還沒來得及上浮,從“西京丸”船下穿過。日艦官兵都長歎一口氣,好像出了鬼門關。“西京丸”得此“大赦”歎為天意,趕緊南遁,逃離戰區。
北洋艦隊本隊與日本艦隊本隊大戰之時,日本第一遊擊隊在“吉野”的率領下已經打沉了“超勇”號(時間是1:30分),重傷“楊威”號。一點四十分,第一遊擊隊發現“西京丸”發出的求救信號,拋下手上的戰鬥,回援“西京丸”。第一遊擊隊的回馬槍正好與日艦本隊形成對北洋水師本隊的合圍之勢,但北洋艦隊並未驚慌,而是自發的形成背靠背陣形,依然炮戰不休。三點零五分定遠前甲板無裝甲處中炮,炮彈擊穿過甲板,進入內艙,引發大火,火從彈口中噴出,極為猛烈。吉野等艦見狀愈往前撲,欲擊沉”定遠”。“致遠”艦艦長鄧世昌見此情況,下令“致遠”移至“定遠”之前,掩護“定遠”艦滅火。日艦猛攻“致遠”三點四十分左右,“致遠”艦要害部門中彈不支,開始下沉,鄧世昌落水,有“左一”魚雷艇欲救鄧世昌,為鄧世昌所拒,堅持與沉沒的“致遠”號一起沉入大海。濟遠艦管帶方伯謙,見此情景,產生恐慌,擅自脫離本隊,向西逃跑,“廣甲”追隨逃遁,北洋艦隊隊形大亂。濟遠在逃跑途中撞上重傷脫離戰場的“楊威”號,“楊威”號沉沒。(注:濟遠管帶方伯謙,於海戰第二天,被清廷軍前正法——斬首示眾。也不知方伯謙咱想的,與其被斬首,何如戰死?!)
“濟遠”、“廣甲”逃遁後,第一遊擊隊四隻艦艇,又圍住“經遠”猛攻。“經遠”以一敵四,毫不膽怯,艦長林永升及大副、二副先後戰死。艦上士兵依然發炮不止。最後終於頂不住四艦的環攻,於四點三十分沉沒。此為北洋艦隊第四艘沉沒的軍艦。
四點半後,北洋艦隊還在堅持戰鬥的隻剩下“定遠”、“鎮遠”、“來遠”、“靖遠”四艦。日艦則以第一遊擊隊四艦圍住“來遠”和“靖遠”,以本隊五艦圍住定遠和鎮遠兩艦,形成兩包圍圈,兩個戰場。
一番激戰後,“來遠”艦中彈二百餘發,“靖遠”艦中彈一百餘發,艦上火焰四起,殘槍斷炮。尤其在機械倉工作的水兵,頭發全部燒焦,人如塗炭。但甲板上炮手依然發炮不止。最後,兩艦相攜衝破敵圍,向西退出戰場。“吉野”率第一遊擊隊急追不舍。
圍攻定遠、鎮遠的日艦本隊,還在張牙舞爪的逞能,,突然,鎮遠的305毫米巨炮擊中日艦隊旗艦“鬆島”號左舷前甲板下方(時間大約四點零五分)。船破一大窟窿,引發大火,引爆甲板上存放的彈藥,霎時間火光四射,彈片亂飛。關於當時鬆島號挨炸的情況,我們引述一段日本人的記載。
日本人川崎三郎編撰的《日清戰史》一書詳細記述了這一情形:“刹時如百電千雷崩裂,發出淒慘絕寰之巨響。俄爾劇烈震蕩,船體傾斜。烈火百道,焰焰燭天;白煙茫茫,籠蔽滄海,死亡達八十四人。······死屍紛紛,或飛墜海底,或散亂甲板,骨碎血溢,異臭撲鼻,起慘瞻殆不可言狀。”日方出版的《黃海大海戰》一書更是對此描述:“······頭、手、足、腸等到處散亂著,臉和脊背被砸得難以分辨。負傷者或俯或仰或側臥其間。從他們身上滲出鮮血,粘糊糊地向船體傾斜方向流去。滴著鮮血而微微顫動的肉片,固著在炮身和門上,尚未冷卻,散發著體溫的熱氣······。”
“鬆島”號遭此一擊,官兵死傷達113人,4號炮被毀,艦體損傷嚴重,舵機失靈,喪失了作戰能力。四點三十分,鬆島號上的大火終於被撲滅,但已喪失機動能力,不得已掛出“各自為戰”信號旗。駛出戰區,逐漸向南逃遁,本隊其他艦隻跟隨南遁。
見日艦難逃,定遠、鎮遠奮起追趕,兩隊相距約3000米,日艦隊不得已回首應戰。雙方又炮戰幾十分鍾。定遠、鎮遠炮彈告罄,火力大為減弱。日艦逐漸脫離戰鬥南遁,同時“鬆島”號掛出旗語,召喚第一遊擊隊歸隊。
定遠、鎮遠巍巍如長城屹立。讓旁邊觀戰的西洋官兵讚歎不已。
隻得一提的是,“靖遠”、“來遠”兩艦的管帶既非常機智,又非常勇敢。被第一遊擊隊四艦圍攻時,能突破重圍,駛向淺水區,使日艦不能靠近。第一遊擊隊無功而返。當第一遊擊隊離開後,兩艦迅速做了簡單維修,堵住了漏洞,撲滅了火焰。調試了裝備,又可再戰了。靖遠打出收隊旗,來遠及港內的平遠、廣丙三艦及魚雷艇福龍、左一、右二、右三都跟過來站到了旗下。在靖遠的帶領下又毅然的駛向戰區,站在了定遠、鎮遠的身旁,軍威複振。遙想當時的情景,感人淚下。
向南追趕的第一遊擊隊於六點三十分追上本隊,晚八點,伊東祐亨下令停船,將司令部從“鬆島”號搬移到“橋立”號。“鬆島”號回國修整。
評:
在中國,“甲午海戰”一直被當成“甲午戰爭”的代名詞。凡一提到“甲午戰爭”就說到海戰。所以我們第一件要說明的就是,“甲午海戰”隻是“甲午戰爭”的一部分。在黃海海麵發生的海戰,是“甲午海戰”中最重要的一戰。
同時也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次蒸汽機鐵甲戰艦之間的大海戰。對世界海軍的發展影響深遠。 對“定遠”、“鎮遠”的堅不可摧,巨炮的殺傷威力,印象深刻。從而開啟了大船巨炮時代。(巡洋艦艦發展到一萬多噸,大炮直徑達到400毫米)
當時在戰區有八艘英國軍艦在遊弋觀戰,拍了不少照片,寫了不少感言。除了對定遠、鎮遠的讚揚外,就是對“吉野”號的歎讚。整戰鬥期間,“吉野”就像是個場上自由人滿場飛。起到了非凡的作用。
北洋水師的艦隊,在噸位上有點斷檔。除了定遠、鎮遠兩艘七多噸的巨艦外,一下就跌到2900噸以下的等級。中間應該有兩個四千多噸的承上啟下,戰局就大為改觀。
關於“甲午海戰”(指黃海海戰)的戰爭結果,曆來評論頗多,莫衷一是。首先就是關於此戰的輸贏問題。即此戰大清國是輸還是贏 ?
我認為是輸!因為雖然說,黃海海戰北洋艦隊重創日艦四艘,但未擊沉其一艘。而日艦隊則擊沉北洋艦隊三艘(另有楊威號被逃遁的濟遠號撞沉)。常言到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何況是被毀四艘軍艦,所以大清輸。
關於“甲午海戰”失敗的原因,我認為主要是國體問題,政治問題,和慈禧當政的問題。正是由於這些問題,才造成了大清海軍的一些列問題。
北洋水師的艦不新,炮不新,彈不新,藥不新等等一係列問題皆源於政治不新,國體不新。自1888年後,北洋水師未添一艦,無論是艦還是炮、彈、藥都過於陳舊。艦速慢,炮款式舊,彈不合體,藥無威力,都是造成北洋艦隊戰鬥結果低下的原因。
反觀日海軍。艦新、炮新、彈藥新。關於艦新、炮新的問題,前文已多次提到,就不贅述了。
一直以來,對於北洋艦隊戰敗垢病最多的是作戰的隊形。認為是陣形錯誤導致海戰失敗。我最不能同意的就是這種說法。實際上,北洋艦隊對日艦的優勢,就是陣形優勢。正是由於北洋艦隊以雁行陣橫切日本艦隊,才成功的切下日艦隊的尾巴,重創“赤誠”號、“比睿”號和“西京丸”號。
日本艦隊的隊形好嗎?非也!日艦擺出一字縱隊,以側麵向人,雖然發揮了側翼炮火的優勢,但是,對敵方來說,日艦的暴露過大,容易遭受攻擊。而且,日艦一直保持靜默,在北洋艦隊的大炮火力下經過,犯兵家大忌。隻是由於北洋艦隊大炮的射速慢,炮技不精,才使日艦僥幸躲過一劫。並非我一個人這麽看,著名的《海權論》作者馬漢在評論這段曆史時,也指出“日軍通過清軍前麵後,向右翼突進。采取這種前麵通過的行駛方式理由何在?我實在難以理解。這恐怕是為了把炮火集中敵之右翼這一最終目的,而甘冒非常之險”,並認為日艦隊此種“使自己艦隊的側麵,暴露於艦艏向我的敵陣,實乃無謀之策”。可謂英雄所見略同。
順手捎帶一段更遠海戰曆史:唐朝與日本的白江口海戰
古時遼東和現在的朝鮮半島共有三個國家,分別是高句麗、百濟國和新羅國,高句麗立國700年,一直與中原政權對抗。唐朝時,高句麗聯合百濟對抗大唐,攻擊與大唐交好的新羅國。
公元660年(唐顯慶五年)3月,百濟國在高句麗國支持下,進攻新羅國,阻斷新羅與大唐交往的通道。新羅軍接連敗北,新羅武烈王向大唐求救。大唐也早就有進攻百濟為突破口,南北夾擊滅掉高句麗的企圖,因此,唐高宗命左武衛大將軍蘇定方為統帥,率13萬唐軍渡海討伐百濟。7月,唐軍擊敗百濟軍,百濟王及百官被俘往長安,百濟王朝滅亡。唐朝留下劉仁軌領兵駐守百濟王城。百濟貴族一部分投降唐軍,另一部分不甘滅亡,企圖收複故國。
公元661年,但部分遺老並不甘心失敗,堅守百周留城的百濟王室成員鬼室福信為進一步發動民眾,遣使赴倭國迎取在倭國做人質的王子扶餘豐(倭人稱扶餘豊璋),希望他回國即王位以振民心。
661年正月,倭王齊明天皇率領數萬軍隊親征,西行至九州時卻突然病逝,太子中大兄回京即位。幾個月後,新即位的天智天皇派阿曇比羅夫為前將軍,阿倍引田比羅夫為後將軍,統帥大軍開赴百濟。9月,倭王又派狹井檳榔率軍5000,護送百濟王子扶餘豐回國即王位。倭兵完成護送王子的使命,但未與唐軍開戰。
遺老們借新王即為造勢,發動民軍圍攻劉仁軌軍。劉仁軌聯絡新羅軍擊退鬼室複信的民軍。雙方形成僵持局麵。
661年,大唐征高句麗,幾乎占領遼東所有高句麗的城池,蘇定方更是領兵進圍平壤,可惜久攻不下,662年2月,唐軍班師回朝。高句麗為保百濟避免與唐軍兩麵作戰,兩次遣使倭國,希望倭國出兵幫助百濟。倭國也擔心大唐滅掉百濟後失去在朝鮮半島的關係。加之為轉化倭國內部派係之間的矛盾,決定出兵一舉兩得。聞之倭國出兵相助,百濟王喜出望外,遂決定親往迎接,留下太子堅守周留城。
公元663年,日本派大兵水陸並進,進攻新羅,新羅失地。當倭國出兵進攻新羅支援百濟的消息傳到中國後,唐高宗當即派右威衛大將軍孫仁師率軍增援正與百濟作戰的劉仁軌和劉仁願軍。9月,唐軍會合,唐高宗原計劃讓劉仁軌等部先配合北麵的唐軍夾擊高句麗,取勝後,再解決南麵的百濟和倭軍。但劉仁軌決定先攻取“群凶所聚”的百濟軍巢穴周留城,認為“若克周留,諸城自下”。於是唐軍分為二路:孫仁師、劉仁願、及新羅將領金法敏率軍從陸路前往周留城;劉仁軌則與部將杜爽,及百濟降將扶餘隆率戰船170餘艘護送糧船,由熊津沿白江(今韓國錦江)而下,從水陸前往周留城,以便水陸同舉,攻打周留。
劉仁軌水軍在白江口遇到倭國水軍,唐軍是海船,高大結實,倭國乃蠻夷之邦,造船技術不精,因而船小,但數量多,有一千餘艘。首戰倭國水軍不利。但沒遠遁,倭國將領在與百濟王商量後認為,利用自己戰船數量眾多的優勢,一哄而上,唐軍必退。遂於次日,集結大隊衝擊大唐水軍,唐軍將船隊分成八字形,將倭船盡囊括其中,然後,兩翼相向對進,邊向下打擊倭船,邊靠攏,倭船受到擠壓,艫舳不得回旋,赴水溺死者眾多。唐軍毀倭船400餘艘,斃倭水軍數萬,一時間海水盡赤,倭水軍大慘敗。
此戰後,百濟王逃往高句麗(五年後,高句麗為唐所滅),餘部全部歸降,百濟國徹底滅亡。
大唐在白江口海戰的勝利,徹底粉碎了日本侵入朝鮮半島的野心,倭國天智天皇深恐唐軍進攻本土,自公元664年開始,在國內耗費巨資,修築了4道防線,此後日本調整對外政策,向唐朝臣服,開始以中國為師,謀求自強。
《日本通史》寫道:日本“白江口海戰的慘敗,大出天智天皇為首的貴族集團的意料之外。精神上由信心百倍與唐抗衡的亢奮狀態,一下子墮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大唐成了倭國人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唐朝的一舉一動,都會使倭國人感到驚恐。生怕大軍壓境。就是在這種惶恐的局勢下,天智天皇積憂成慮而死。
評:
戰爭真是生死之道,一勝一敗之間,直接影響國運和民生。可能是幾十年,也可能是幾百年。甲午海戰,大清失敗了,怎麽看待這場失敗,中國人所處的位置還真是有點尷尬。表麵上看,甲午戰爭(含陸戰)的失敗讓中國人都感到了屈辱,是中國多難的開始。但是反過來說,正是甲午戰爭,更進一步的動搖了滿清的統治。是滿清政權走向滅亡不可忽略的因素。不錯,鴉片戰爭是一個因素,太平天國也是個因素。大清國畢竟太大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甲午戰爭等於又在這個垂暮的龐然大物身上戳了一個大窟窿。站在當時的立場看,對大清的打擊,等於是幫助中國人反清。要不然,無法解釋,後來孫中山的倒清運動。